他的耳垂已經完全紅透了。
原本是想要在對方的畢業典禮結束以後,進行一次正式的告白儀式。沒想到卻是對方率先表明了心意。
“中也難道不想要嗎?”天見神理作勢要把那枚紐扣拿回去。
戴著禮帽的青年頓時一蹦三尺遠,相當警惕地把那枚紐扣收了回去。他難得有些結巴地說道:“既然,既然都已經給我了,哪裡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天見神理好笑地看著他。他當然沒有要把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隻是純粹有些惡趣味地想要看對方露出一些不同的表情。
——從這個方麵來看,他倒是真的與自己的兄長太宰治有一點相似了。
不遠處,有同班的其他同學在喊天見神理的名字。
“中也,我先去那邊一會,你在這裡稍等一下。”天見神理匆忙間說道,揮揮手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中原中也留在原地,垂眸看著被放在自己掌心的紐扣,在黑色的手套之中,這枚不起眼的紐扣隨著陽光的照射顯露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
他忽而若有所感地轉過頭,看向旁邊一顆櫻花樹的目光一冷:“誰?出來!”
在他的聲音之下,一個穿著畢業製服的男生從樹乾之後走了出來。他戴著眼鏡,有些尷尬地抱緊了自己手中畢業服搭配的帽子。
如果天見神理站在這裡,他肯定能夠在一瞬間就看出這是他的同學白石。
“你好。”白石局促地站在了中原中也的麵前。
見是學生,中原中也的表情有所舒緩:“你躲在後麵做什麼?”
“我看到了,”白石有些緊張地說,“天見同學把自己的紐扣給了你。”
中原中也沒想到對方指的會是這件事。他望向少年的目光帶著審視:“怎麼?”
紅發青年身上的正裝同樣是一看就相當名貴的布料,每一處的剪裁都分外合適,顯然非富即貴。哪怕沒有刻意放出殺氣,作為黑.手黨乾部,他的身上依舊帶著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
白石本來根本沒有勇氣在這樣的人麵前說話,但是餘光瞥見了
正在遠處的那個分外牽動他心神的少年,便忽然也鼓起了勇氣。
“他是很好的人,你……您務必要好好待他!”白石彎腰鞠躬說道,禮服的綬帶都因此差點垂落在地麵上。
站在他對麵的男人半晌沒有回應,而白石已經隱約感覺到有冷汗爬滿了自己的額頭和脊背。但是他依然不想退縮,繼續堅持想要對方給予自己一個答案。
哼,??[”他聽到那個人發出一聲冷笑,“這個還用你來說嗎。”
視線範圍之內,對方的皮鞋消失了。顯然,那個分外可怕的男人已經走遠。
過了一會,白石才敢直起身來。
到現在為止,他高中時代的暗戀終於劃上了句號。
他看著那名不怒自威的紅發青年與自己視作救世主的少年站在一起,他們的五官和氣度都不同尋常,看起來分外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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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優異的成績,天見神理所申請的大學紛紛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在一眾名校之中,天見神理最終還是選擇了東都大學。
因為所有的朋友和親人都在這裡,他當然也會是在這裡繼續學業。
畢竟已經在高中的時候拘在學校很久,天見神理申請了秋季學期入學。因此,在入學之前,便是一個漫長而疏懶的假期。
天見神理獨自來到了橫濱,晚上要與中原中也一同去對方預定好的餐廳吃飯。
本來中原中也要來親自接他,隻是天見神理拒絕了他的好意,而是選擇了自己乘坐列車過來。
這裡,有著天見神理想要見到的“人”。而這並不方便讓其他人都知道。
他坐在海濱,來自大海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淩亂,白色的海鷗在空中飛翔。
天見神理吃著麵包當做零食,時不時撕下來一塊丟向半空中,分享給那些自由的鳥兒L。海鷗精準地銜住了他丟出的食物,拍打著翅膀從海浪上滑翔而過。
待到一整個麵包全部都下肚,天見神理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與此同時他察覺到了腳下地麵隱約的顫抖。
在阪口安昭還活著的時候,組合入侵了橫濱。那時候霍華德·洛夫克拉夫特與組合的首領有約定,於是在那場事件中為對方所驅使。後來在與“雙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發生激烈的戰鬥之後,完成了與組合首領的約定,最終沉入了這片海域之中沉睡。
即使是太宰治也無法完全無效化洛夫克拉夫特的【舊日支配者】。
因為那不止是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之內的力量。而這樣特殊的力量實際與天見神理本身所擁有的力量分外相似。
天見神理並不急迫,他隻是等待。而對方並沒有讓他等太久。
海浪之下,仿佛有某種龐然大物蘇醒了,給腳下鋼鐵的支架帶來了令人不安的顫抖。好在這片海岸邊並沒有人,否則甚至可能會引起發生地震的誤會。
天見神理輕盈地跳上了欄杆,兩條長腿危險地在海麵上方的空間晃蕩。
他注視著眼前
已經隱約產生漩渦的海麵,水下漆黑的龐大影子逐漸上浮。最後,留著長發的男人終於從海麵上浮現了出來。
深藍色的長發如同海藻一樣從他的身上披落,飄散在水中,男人蒼白的麵容顯現出一種夢中初醒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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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令人眼花繚亂的觸肢將他一路上送,貼近到岸邊的少年。
“是你啊。”洛夫克拉夫特慢吞吞地說道。
“嗯,”天見神理微笑著看他,“我現在已經可以在這個世界裡自由地生活了。”
男人盯著他看了一會,說道:“比起上次,你看起來長大了一點。”
“嗯,我以後會在這個世界留下。”天見神理說道。
“這裡不錯。”洛夫克拉夫特說道。他在這裡沉睡,幾乎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打擾。
“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他抬起自己的手,拂過少年的頰側,於是那裡就垂落下來了綠色的耳飾,與天見神理的眼睛顏色分外相配。
“你要睡多久啊?”天見神理問。
“也許,一百年吧。”洛夫克拉夫特想了想,回答道,“你可以叫醒我。”他對於後輩和孩子總是有著特殊的縱容。
兩個內裡非人類的生物並沒有在這裡交談太久,男人慢慢地退回深海之中,這裡的異象很快就消失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天見神理從欄杆上跳下來,回到了公路旁,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他的麵前。副駕駛的車窗被打開,露出來了紅發青年的麵容。
“上車。”中原中也嘴角上揚,對他的心上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