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娘詫異道:“姑娘,你可想好了。這些胭脂都過時了,能賣出去的不多。”
林溪道:“我自想好。”
瑛娘微眯起眼看林溪,片刻後微微一笑道:“那便一千三百兩。”
林溪一愣,“你單這鋪子,掛出的價錢也不止這些吧?”
瑛娘爽朗一笑,“姑娘你果然是打探清楚了才來的。其實一千五百兩,遠就可商議,低些無妨。至於店內這些胭脂,存貨總共是三百兩的價格。不過它們都已過時了,值不值錢的,還不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那為什麼……”
林溪遲疑。
瑛娘喝口水,無所謂的道:“我也是女兒身,深知女子做生意的不易。姑娘你瞧著不大,想必也沒有多少錢。同為女子,能幫便幫上一把吧。”
林溪心裡有些觸動,道:“難怪瑛娘姐姐你年紀輕輕開起了鋪子,果真是善人有善福。”
瑛娘笑道:“不瞞姑娘,我瑛娘其實已逾三十,算不得年輕。好了,瞧姑娘你今個兒身上也沒帶錢,我家三日後才離縣,姑娘想好了可來。”
林溪起身,朝她拱手,隨後便離開了鋪子。
她才走沒多久,就有一馬車停在鋪子外,一個男人從馬車上下來,徑直進了鋪子。
“瑛娘。”
正在櫃台前整理東西的瑛娘抬頭,看到男人,笑道:“你怎來了?你身子骨不好,又受了風寒,這幾日該在家中好好休息的。”
男人衣著不凡,麵冠如玉,身量清瘦,隻是臉色稍顯蒼白,帶著病色。
他走近瑛娘,溫聲道:“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裡靜不下心。”
男人說完握住瑛娘的手,發覺她手心發涼,忙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披在她身上,自責的說:“都怪我身子骨不中用,沒法同你一道做事,才累的你日日操勞辛苦。”
“這是什麼話,我做這些是我情願。”
瑛娘心疼男人受寒,卻又推脫不過鬥篷,隻得拉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
男人看到還有個茶杯,道:“有人來過了?是來看鋪子的?”
瑛娘點點頭,“是個小姑娘。伶牙俐齒的,很會說話。不知怎的,我覺著她挺合眼緣的,所以我把這鋪子租金壓低了。”
男人溫聲道:“你想如何便如何。隻是委屈了你,待回到族地,就不能再像在這裡般自由了。”
瑛娘歎道:“這是次要。你我對姑姑的下落仍然一無所獲。回去後,我真是不知該怎麼和祖母交代。她年事已知,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臨終前再見姑姑一麵。”
男人歎口氣,道:“我倒是收到了兄長的來信,他們已在京城落戶,也順利入朝為官,說十五年前京城曾有過姑姑的蹤跡。希望兄長他們能有所收獲。”
“但願如此。”瑛娘道。
男人道:“兄長一貫穩重,行事不會出錯的。可是沒了兄長在,你我回了族地,隻怕父親是要我擔起族主的位了。”
瑛娘意外的問:“你不願意嗎?”
“不是。”男人搖頭,苦笑道:“我隻是不想回到雁門關。對那裡,我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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