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本應該由兩麵宿儺支配的血睡翻湧,逐漸凝聚成了禪院真司的模樣,男人依舊笑眯著眼睛,仿佛剛才被兩麵宿儺惡意斬殺的過程隻是一場玩笑。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虎杖悠仁驚恐的神色都尚未收斂,禪院真司便已經從“死亡”變回“活著”,倒顯得小老虎的表情有些滑稽。
哎?哎哎???
虎杖悠仁尚且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畢竟隻是一個初入咒術界不到半年的小小白,就連他現在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禪院真司幻術的波及,自然不可能知道禪院真司這借助著血水恢複意識體形態的手段意味著什麼。
這片紮根於虎杖悠仁意識空間的血海,是兩麵宿儺術式的具現化,是其領域顯現於世間的模樣,理論上來說,兩麵宿儺就是這片血海空間唯一的主宰。
像是虎杖悠仁這種明明是普通人卻能壓製住詛咒之王靈魂的怪物千年來也不一定能有一個,排除掉這一唯一性,對於普通咒術師而言,能夠對抗領域的唯有領域。
慵懶躺在白骨王座上的兩麵宿儺抬起眼皮,看待禪院真司的目光除了厭惡外,多出一份重視,他稍稍坐直身體,玩味笑道:
“被我殺掉了這麼多次方才領悟領域,還真是廢物一個啊。”
“畢竟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知識,雖然對於古代咒術師而言掌握‘領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在現代社會中想要找到會領域展開的術師深入交流學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禪院真司毫不客氣地將兩麵宿儺的嘲諷當做是誇獎,愉快的歪歪頭,微笑地感激道:
“所以說,宿儺你還真是個好人呢,如果不是你,我大概還需要很久才能獲得解析領域技能的機會,你這麼的無私善良,倒是叫我這個白嫖的無恥之徒都不好意思了。”
無私
……善良?
即便知道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聽到禪院真司對兩麵宿儺的形容詞,一旁的虎杖悠仁還是忍不住瞪出了豆豆眼——這兩個形容詞,和兩麵宿儺這家夥有一分錢的關係嗎?
莫非禪院真司先生是在反諷?
可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好真摯哦。
虎杖悠仁不理解,且大為震撼。
和虎杖悠仁的驚疑不同,咒力很大程度上是咒術師情緒的產物,而兩麵宿儺對於咒力的掌控已經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禪院真司並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的咒力性質,因而兩麵宿儺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血海內部那份屬於禪院真司的中正和煦的咒力正散發出濃濃的“喜悅”和“感激”情感。
濃烈,純粹,與血海的陰冷暴虐完全是兩個極端,這種正向的情緒對於兩麵宿儺來說就像是過敏食物,讓他惡心到想殺死對方。
然而這家夥完全就是個滾刀肉,不但殺不死,反而會從他的攻擊中汲取經驗,迅速成長。
內心嫌棄的“嘖”了一聲,兩麵宿儺又一次從這個弱小的蟲子身上體會到被膈應壞了的感覺,跳上巨大的白骨脊椎之上,居高臨下盤腿坐下,他索性無視了下麵的禪院真司和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心裡默默稱奇,即便是麵對五條老師,兩麵宿儺都囂張得不可一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詛咒之王無話可說的樣子,他敬佩地看向禪院真司,眼神中是濃濃的崇拜,決心好好學習一下這位先生的手段。
“真是冷淡啊,宿儺……”禪院真司絲毫沒有自己被厭惡著的自覺,躍上巨大骸骨的肋骨之上,做出一副很是傷心的模樣:“我可是專程為了感謝你而來,這份誠意難道還沒傳達給你嗎?”
哦?不是來挨揍的?
宿儺勉為其難地給了禪院真司一個眼神,就見禪院真司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勾畫了一個陌生的黑發女子形象,女人對於兩麵宿儺而言隻是食物,他對於這個女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印象,但女人額頭上醒目的縫合線卻該死的具有標誌性。
“你認識它,對吧。”雖然隻是一瞬間的情緒波動,但禪院真司敏銳的鎖定到了兩麵宿儺的情緒變化。
“詛咒師羂索,你在找他?”
兩麵宿儺終於提起了興致,眼前這個惡心的男人難不成是羂索製造的試驗品?跑到涉穀來尋仇結果碰上了他嗎?如果是這樣,作為成功惡心到他的“報答”,完成【浴】之後把羂索也殺掉吧。
在此之前,欣賞一下狗咬狗的戲碼也不錯。
兩麵宿儺惡意的猜測,卻不想聽到【羂索】二字之後,黑卷毛青年一下子振奮了起來,臉上更是浮現出因為激動泛起的紅暈,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什麼青澀地想要和配偶繁衍後代的純情少年。
兩麵宿儺直覺有些不對勁,便聽青年輕聲說道:
“這是我正在追求的人,在想要領養一個孩子繼承我的事業之時,它突然就不告而彆,這次我來涉穀正是為了尋找它。”
說完,青年的視線重新回到了兩麵宿儺的身上,熱情地張開手臂:“當然,能在涉穀遇到宿儺你這樣的真性情好對手,才是我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