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的千手柱間一開口,就叫千手扉間麻木了神色。
那副左右言它避重就輕的模樣,生前從賭場裡把大哥揪出時他簡直不要見得太多了,對上身前一大一小兩幅故作無辜的爽朗笑容,千手扉間隻覺得拳頭硬起來了。
見勢不妙,宇智波真司扯了扯千手柱間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忘了約定,毫不客氣地選擇了死道友不死貧僧。
而和宇智波真司達成協議的千手柱間也展現出舍生取義的果斷,拉著千手扉間主動講述起自己從宇智波真司這裡了解到的情況去了。
看著兄弟一人走向研究所的背影,和大蛇丸遙遙跟在身後的宇智波真司微微眯眼,看著這一副常規手段下絕對沒有辦法達到的奇景——
“果然,死亡之餘生命隻是頑疾,想要達成更加完美的生命形態,除了相互溝通的心靈,還要有永恒的壽命。”
“您是對的,真司大人……”
雖然已經預見了會很快見到千手扉間,但當天晚上在木葉外圍執行巡邏任務,返回宇智波宅邸的路上被直接攔下,卻是在宇智波真司預料之外的。
“哎,扉間叔叔就這樣把初代目大人一個人留在研究基地裡麵嗎?”
邀請銀發男人一起回到家中,為其斟了一杯茶,迎著男人毫不掩飾地打量的目光,宇智波真司溫和地問道,一副閒話家常的作態。
短暫的凝視之後,從兄長千手柱間那裡了解完這個小崽子這三個月來所作所為的千手扉間終於是移開了複雜的目光,短促地歎出一口氣來,端起茶杯,垂眸道:
“你那所謂的‘天一淨土重塑計劃’,我已經從大哥那裡聽說過了。我承認‘用忍術將所有人的思想溝通,創造出一個沒有誤解和悲傷的世界’確實是很有趣的設想,你所說的輪回眼如果真的是比永恒萬花筒更加高級的存在,或許真的能實現這一設想。”
思想無罪,作為在忍術實驗上將禁忌之道貫徹到底的研究者,千手扉間雖然覺得宇智波真司的設想堪稱天真,但並不否認其創新性,反而給予了肯定。
在肯定之後,便是質詢:
“這個計劃無論怎麼看,都和一件逝去的我、大哥無關吧,你使用穢土轉生之術召喚我與大哥,又是為何?”
不可否認,作為感知性忍者,他能清楚地在眼前的男孩身上感受到宛如太陽一般炙熱的熱情和毫不掩飾的真誠,這份純粹的愛意和真誠無法被質疑,以至於清楚男孩血脈來源的他很難對宇智波真司產生真正的敵意。
但理性上熟知男孩與其年紀不匹配的武力值、行動力與毫無顧忌的生死觀的他同時也無法對宇智波真司放任不管——因而從千手柱間口中得知宇智波真司的三個不小心和“天一淨土重塑計劃”,千手扉間顧不得和多年不見的阿尼甲敘舊,這就找上了宇智波真司。
“因為我需要扉間叔叔和初代目大人的幫助嘛~”在給予對方愛並積極的索取這一方麵,宇智波真司向來坦然,千手扉間問了,他也就說了出來。
月色下落在男孩卷翹的黑發上,留下銀白的影子,像是覆上一層霜,但這層霜下一刻便因頭發主人激動地比劃動作從翹動的發梢消失,落在木葉靜謐的夜裡。
“……和初代目大人講述的時候,因為初代目大人對如今的木葉更感興趣,淨土計劃的全貌他並未全部知曉。”
明明是不到千手扉間腰部高的小孩,講述起自己的宏偉的計劃卻頭頭是道,以極富感染力的姿態進行著宣傳:
“忍者的悲劇源自於力量帶來的宿命,但力量本事有錯嗎?力量隻不過是工具,真正造就悲劇宿命的,是將戰鬥一職強加於忍者身上的世道,而深究根源,來自人類不知滿足的野心和普通人與忍者之間不平等的差距。”
“消除思想上的誤解,創造一個人們能相互理解的精神世界隻是第一步,淨土計劃的第一步,是消除忍者與普通人之間力量上的差距。”
雖然是不同的長相,但看著宇智波真司講述自己理性時閃閃發光的模樣,卻叫千手扉間想到了哥哥千手柱間年幼時許下的“要創造一個村子,讓所有的小孩都不用上戰場”。
還真是……同出一轍的妄想啊。
千手扉間這邊才發出感慨,來不及挑刺呢,那頭宇智波真司眼睛亮亮,話鋒一轉,淺笑著補充道:
“哦對了,我能想到這個主意,還對虧了初代目大人呢,初代目大人曾經將尾獸們平分給五大忍村,想依靠五大忍村的相互製衡謀求平衡的和平,當時我就在想啊,如果將這樣的‘平分’落實到每一個人身上呢?那樣一定就能實現真正的和平了吧。”
千手扉間:??阿尼甲——
想到自己阻止千手柱間分尾獸時的各種努力,再看看身前宇智波真司一臉“初代目大人真知灼見”的崇拜表情,千手扉間壓下嗓子眼的吐槽,吐出一段簡單的總結:
“精神上的相互溝通,□□上的力量均等,那樣的存在真的還能稱之為人嗎?”
“怎麼不算呢?”宇智波真司歪歪頭,笑著反問:
“這隻是一種進化罷了,沒有人會拒絕進化成為更好的存在,就像是從幼童成長為青年,無論外形怎樣改變,我們終究是人。”
這是我為朋友們敲定的最完美的路徑啊……
隱去後一句歎息,放下茶杯的男孩向對麵的銀發男人發出邀請:
“扉間叔叔會幫助我的吧,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發生之前。”
戰爭的地獄,和進化的階梯,是用腳都能投出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