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還未碰到那一盞燈。
寢殿的門忽然“嘭”地一聲,被人從外推了開。
薑泠微怔,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猛地被拉入到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撲麵而來的是濃烈的酒氣,還有男人無比堅實的胸膛。
薑泠一驚,想要去推開他,可對方似乎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伸手徑直將她的手腕捉住。隻一瞬間,她的
兩隻手便動彈不得,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聞著那濃鬱的烈酒氣息。
是步瞻。
不知為何,他喝得爛醉如泥。
薑泠轉過頭,望入對方那一雙眉眼。他的眼裡全是醉意,眸光中原本的清冷與自持儼然消逝不見,獨留那道晦澀不明的月色。
她的手腕被步瞻攥得有些疼。
女子忍不住,喊出聲:“步瞻,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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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形容。濃烈的酒氣遮掩住男人身上的旃檀香,他的步子也有些搖搖晃晃的,一雙手卻死死攥住了薑泠的手腕。
她道:“你鬆開我,你抓得我疼了!”
步瞻未鬆。
他倚著門邊兒,頭上的冕旒早已不見,整個人醉醺醺的,微微耷拉下眼皮。
忽然,男人手上猛地用了些力,單獨捏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即便喝醉了酒,他仍然很有力量。
薑泠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從未見過一貫清冷自持的他,喝得不省人事。
她的身子被人拽得一斜,差點兒也與他一起倒在門邊兒。
醉鬼。
真就是個醉鬼!
月色昏暗,幾度入戶,仍驅不散這滿屋子的昏黑。不過須臾,薑泠感覺整間屋子也都充斥上了他身上的酒氣。見她躲閃,男人皺了皺眉,緊接著他不顧薑泠的阻攔與推搡,固執地將她的手抓過來。
“你做甚--”
步瞻醉醺醺地捉過她的右手,一雙眼死死盯著其上的銀色尾戒,將戒指摘下來。
這一枚尾戒。
一枚象征著來了癸水、不願意承寵的尾戒。
他忽然低啞著聲,喃喃:“不要戴它,不要再戴著它。”
她的烏發未束,就這般隨意披散著,與對方明黃色的衣袖交織在一起。步瞻摘了她的尾戒,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一般將其擲在地上,又一腳將其踢了開。
薑泠眼睜睜看著,清脆的一聲響,那枚銀色光亮被人扔在地上後,又灰撲撲地滾到牆角。隻一瞬間,微弱的銀光暗了下去。
步瞻的眸光卻亮了亮,騰出手來抱她。
“這樣就好了。”
他揚了揚唇,心滿意足地一笑。
被他無故丟了尾戒,薑泠本就有些生氣,如今看著身前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她心中躲避之意更甚。
月色冷淡,她亦是蹙眉想要推開他,冷聲:“步瞻,你要做什麼?”
見她側著身子想躲,男人的眸光閃了一閃,緊接著,他整個人又貼上來。
“朕不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微濕,語氣也發軟,“朕不想……不想你戴著那枚戒指,朕不想再看見它,朕——”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朕不想見到它,朕不想你避著朕。阿泠,你不要再避著我了,好不好?”
他緊閉著眼,眉睫顫抖著,將臉深深埋入她的脖頸中。
“不要避著朕,不要推開朕。”
“不要……離開朕。”
也不知是不是醉語,他的聲音很輕。薑泠被他緊抱著,身體勒得僵硬難受。
她動了動胳膊,冰冷道:“步瞻,你鬆開我。”
“朕不鬆。”
他像個小孩子般搖了搖頭,聲音微啞,“朕不鬆,朕好難受。薑泠,你知道我有多難受麼?我看著你躲著我,避著我,不願意與我一起,躲避與我的接觸。薑泠,我好難受,我的心口好疼。”
說著說著,他緊攥著女人的手,左臂上隱隱爆出些青筋。
“我的心口好疼,薑泠,我好想你,我念你念得睡不著吃不好。薑泠,我好想與你一起,我好想抱著你,好想好想……”
夜色微沉,他眼中湧起情動。幽冷的風將男人的話語吹亂,步瞻收緊雙臂,在她頸肩喃喃著:
“薑泠……我好想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