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順利取到心頭血,也是為了萬無一失,薑泠近日來做了許多準備。她按著季扶聲的吩咐,趁步瞻不在時,偷偷煎了些補身子的藥。又趁著所有人不備,將那些藥渣悄無聲息地處理乾淨。
兩心相係,她斷然再看不得步瞻遭這種罪。
每逢月中便如此,一輪白月皓圓,清輝撒滿屋角,取之不散的是他身上的痛意。
萬蟲吸髓,萬箭穿心。
大紅色的婚貼,其上依稀有著餘溫。
薑泠目光也隨著那道鮮紅的顏色垂下,回響著季扶聲的話語,與婚貼之上端正的楷字。
“阿娘,我要阿娘。”
“步瞻!你還我母親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兒臣步煜,見過母後。恭祝母後喜樂吉祥,福壽安康。”
……
稚嫩的聲息,隨著悠揚的風聲,一同入了耳。
她拿定了主意,走出房門。
季徵已在院子裡等她許久。
為了不被人打擾、能夠順利取血,他們事先決定去城南的那一處新宅動刀。走出去時,季徵正長身玉立於庭院之中,一襲水青色的長袍,神色有些許複雜。
見了薑泠,男人眸光動了動,他微抿起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將全部話語通通咽進了肚子裡。
薑泠走上前。
她今日著了件素白色的紗衣,顯得她愈發纖瘦柔弱。不等季徵開口,誰料,女人並未提起那取血之事,而是從袖中取出那一封婚貼來。
帝後大婚,本不該給臣子下婚貼。
煜兒獨留了季徵這一封婚貼,是將他也看作自己的長輩。
薑泠啟唇,淡聲:“季老師,這是煜兒派人從宮裡送來的,又托我轉交給你。”至於今日本應說的取血一事,她卻是隻字不提。
季徵心中了然,接過婚貼,朝她拱手道了聲謝。
“我前些日子去城南那處宅院,聽那裡守門的下人說,你要帶著水姑娘南下了?季老師,你們要離開京城了麼?”
季徵無意隱瞞,聞言,便點頭道:“誠也。盈盈的病情愈發嚴重,她又不甚喜歡京都喧囂,待將這裡的事情都處理完,我便帶著盈盈離開京都、四處周遊。”邊遊山玩水,邊治療病情。
說這話時,男人一貫清澈的眸底,隱隱閃爍著細微的光澤。他的眸光無比溫和,就連那話語一時之間,也變得十分輕柔起來。
正說著,庭院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內推了開。
步瞻有些急,步履仿若生風,正從外走進了內院。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身黑衣的談釗,神色看上去同樣緊張凝重。
看見季徵,步瞻神色稍稍一凜。
他走上前,微蹙著眉,牽過了薑泠的手。
此番神態,她不禁一愣神,疑惑問道:“怎麼了?”
步瞻將她的手牽得極緊。
好像隻要一鬆手、稍一不留神兒,她便要變成一捧沙土,流失在他的指隙之間了。
薑泠也忍不住回攥了些,柔聲道:“步瞻,你捏疼我了。”
他的手這才稍稍鬆了些。
可望向季扶聲時,男人這一雙眼中,仍寫滿了戒備。
就好像……是季徵要帶著她離開他身邊似的。
步瞻掃了眼季扶聲,
同談釗道:“我這邊還有些私事未處理,談釗,先送客。”
薑泠:“哎——”
她來不及喚,便見季徵一臉無奈、被談釗送出了宅院的門。
步瞻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他與季徵的相處還算是和善啊,兩個人之間也並沒有什麼矛盾,怎麼今日倒……
薑泠還未思量。
撲麵一道旃檀香氣,將她的思緒儘數包裹。
同樣亦將她的身形挾入懷中。
“步……步瞻?”
她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隻知曉,麵前的男人將她抱得極緊。
“你、你……你把我抱得太緊了。”
步瞻深吸了一口氣。
他本還在集市上,一聽聞季徵獨自一人進了府,便立馬猜想將要發生何事。這一路而來,他的一顆心跳動得十分厲害。
即便是當下親眼見著她完好無損,步瞻心中仍是怦怦不止。他的呼吸一寸寸放輕,手臂卻又逐漸用力,失去摯愛的感受他不願再體嘗第二次,哪怕這代價,是讓他身死。
他抱緊了薑泠。
後者隻覺自己的胳膊在一分分發麻,終於,她忍不住了,輕輕推了男人一把。
“你今日是怎麼了?”
怎變得如此奇怪?
步瞻回過神。
他微微正色,語氣輕緩道:“也沒什麼,就是方才在集市上看見一個姑娘,生得甚是像你。一時間……忽爾很想你。”
他微涼的一雙唇,在薑泠額頭上輕輕摩挲。
明明已是老夫老妻,可聽見這種話,薑泠的麵上還是不禁一熱燙。
一吻作罷,她被親得有些天旋地轉,竟忘了正事。待重新站定,薑泠將他牽著往屋內走去,將桌上的兩封婚書往他麵前一攤,歡喜道:
“步瞻,煜兒他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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