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仍然下著,聲音清透,林笑卻想趕快好起來,等好起來了就到處走走。
夏季過去,秋天來臨。皇室照慣例將到洛北秋狩。
除了大臣隨行,宮妃些許,太監張束詢問可要帶上謝知池。說是懲戒閣已初見成果,待陛下校閱。
皇帝蕭倦允了,太監張束準備下去安排,皇帝卻叫住了他。
張束等了好一會兒,才聽陛下道:“讓怯玉伮也跟著,總是窩在床上像什麼樣。”
此次秋狩,太子留守燁京,皇後娘娘伴駕。往年,林世子身體病弱,連宮門都不怎麼出,怎麼會到洛北秋狩。
但今年陛下親點,斷沒有拒絕的道理。
張束傳達了聖令,山休恭敬地送走張束後,心中擔憂起來。
主子身體弱,折騰那麼遠的路去洛北,又拉不起弓射不了箭,成天被風吹,可不要又病了。
林笑卻道:“宮中悶死了,去看看彆的地也好。聽說這次好多人去,皇子公主大臣家的兒郎,還有不少武將。”
林笑卻拉著山休的手,讓他不要擔心:“看看熱鬨而已,我又不下場,不會受傷的。”
出行這日。
太子蕭扶凃跟父皇母後告彆後,來到林笑卻馬車旁,叮囑了又叮囑。
林笑卻聽得都快睡著了,連連點頭道:“殿下,我知道了,一定不貪玩不下場不去危險的地方。”
蕭扶凃見林笑卻聽累了,便去敲打了一番隨行的宮奴,臨走前,蕭扶凃皺著眉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了口:“還有,怯玉伮,你離父皇遠些。”
雖說那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父皇之後也沒有見怯玉伮,仿佛全然忘了宮裡還有這號人,但蕭扶凃心中仍然隱隱擔憂著。
林笑卻聽了,心中一激靈,昏昏欲睡的眼都睜開了,想起自己行禮老半天不讓起身,還被罰跪那次,忙道:“我自然要遠著陛下,又沒有受虐的愛好,要再被罰跪,當著那麼多王孫公子的麵,丟臉也丟死了。”
蕭扶凃笑,掐上林笑卻的臉蛋:“誰能讓你丟臉,好好的在這呢,哪個敢來拿,孤誅了他。”
林笑卻拍開他的手:“殿下吃什麼了,這麼大的氣性,臉肯定掐紅了。”
正是吃不著,才這麼大的氣性。蕭扶凃看著不解風情的林笑卻,道:“哪裡就掐紅了你,這一去,少說也得一月才回來。不要到處招蜂惹蝶,小心被蟄得滿頭包,到時回宮來找孤喊疼。”
“我就算是花,藥汁也泡發了,路過的蜂蝶瞎了眼才來蜇我。倒是你,”林笑卻道,“快及冠了,還不快快打扮起來,到時候要是燁京城裡的姑娘哥兒都瞧不上殿下,殿下可彆找我哭鼻子。”
蕭扶凃被逗笑了,笑了半晌道:“少貧嘴。記住孤說的——”
林笑卻“嗯嗯嗯”打斷了蕭扶凃:“不輕信彆人不亂跑不玩火不進密林,知道了,殿下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哪那麼容易受傷。”
蕭扶凃見林笑卻真的記住了不想再聽了,也不多嘴討人厭了。
要開拔了,蕭扶凃站在馬車外,道:“怯玉,孤等你回來。”
林笑卻不知道蕭扶凃怎麼又傷心了,明明剛剛還笑著。
他垂了眼,不想看蕭扶凃的眼神,低低地“嗯”了聲。
蕭扶凃退開,讓車馬前行。
馬車滾滾,蕭扶凃一退再退,站定後看著馬車行遠,漸漸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