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古代虐文裡的炮灰攻44 誰的力量不重……(2 / 2)

絕版白月光 去蓬蒿 11659 字 6個月前

皇帝真能折騰啊,太醫頭都痛死了,皇帝還笑得出來。

蕭倦不笑了,眼神幽暗:“怯玉伮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誰教你的,朕身為家長,束脩不能忘。”

林笑卻搖了搖頭,道:“臣是說真的,反正臣病弱之軀,苟延殘喘而已。若不是陛下厚愛,臣恐怕早就……”

蕭倦打斷了他:“既然朕如此厚愛,怯玉伮,你去殺了謝知池,如何?”

林笑卻一怔,抬眸望向蕭倦,蕭倦眼神陰鷙毫無遮掩,林笑卻扭過臉龐,沉默了。

蕭倦唇角微揚:“不裝了?”

林笑卻搖搖頭:“我不知道,陛下,我害怕。”

“朕又要惹你做噩夢了。”蕭倦道,“也好,無論你是清醒著,還是睡著了,身邊都是朕,也隻有朕。”

“怯玉伮,你這般無能、怯弱,仿佛真是應了朕給你取的小名。”蕭倦抬手,想摟過林笑卻,但扯到傷口隻能作罷。

他眉頭微皺,不一會兒又放平了。

“朕會教你,如何一刀刀剮下謝知池的血肉。不急。”

沒多久,蕭倦又昏睡了過去。林笑卻坐在一旁,心中竟然怪異地平靜,甚至也想跟著睡會兒再說。

張束抬來榻,林笑卻躺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醒了,蕭倦還在睡。林笑卻突然想到:【233,如果我說我要殺了謝知池,但是不在宮裡,想找個好地,殺了就地掩埋。】

【然後我拿把劍架自己脖子上,威脅蕭倦放謝知池走,蕭倦能答應嗎?】

233:【……好狗血的戲碼。】

林笑卻道:【成功幾率大不大?】

233:【比較小哦。恐怕宿主劍剛架脖子上威脅,蕭倦的侍衛就能石子擊中宿主手腕,劍掉了,宿主人也……】

林笑卻心道,他有這麼無能嗎。望了望自己的手,虛弱無力的一雙手……唉。

233心道,宿主自己殺不了自己,但謝知池可以啊。謝知池是個凶狠的,若挾持了宿主,投鼠忌器之下,或能成功。

睡醒了,不想再呆,懶得看蕭倦。林笑卻回了永安宮。

寢宮裡,林笑卻撫上太子殿下送給他的話本,看了兩頁心不靜,放下了。瞧到架上秦泯送他的刀,刀鞘好閃,好多的珠寶。

林笑卻笑了下,也不知那時怎麼想的,竟真的打了一把這麼閃的刀鞘。有些想見秦泯,把這刀鞘拿給秦泯瞧。

但還是算了。林笑卻起身,拿來刀敲了兩下。除了刀還有劍,蕭倦送的那把隕石寶劍。

林笑卻想到這,眉頭一擰,放下刀,走到一側,靜靜凝望著那天降隕石打造的寶劍。

劍身烏黑如淵,劍刃吹發可斷。

林笑卻想起那夜,蕭倦握著他的手,拿起劍倏地一斬,路旁的石柱應聲而斷,柱上的宮燈也砸下熄了。

“那劍太重了,我提不起來的。”

“朕握著你手的時候,你拎得很輕鬆。”

“可是,那並不是我的力量。”

“怯玉伮,誰的力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林笑卻陷入了沉思。

過了半晌,林笑卻道:【233,我想到辦法了。】

這寶劍能砍斷石柱,砍鎖鏈大抵也行。

他無法長時間挾持自己,那就讓謝知池來。畢竟誰的力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若用劍斬斷謝知池身上的鎖鏈,謝知池立刻搶了劍挾持他……

蕭倦若放行,謝知池便能逃出去。若不放,謝知池一怒之下直接割了他脖子,反正他也死了。死後的事管不了。

就算侍衛飛石子,謝知池應該會躲吧……就算沒躲過,在侍衛撲過來前,把他脖子擰了,他也死翹翹了。

寶劍好重,林笑卻拖曳著,找了普通的刀劍試了試,一哢嚓,普通刀劍便斷了。而這隕石寶劍毫發無損。

林笑卻淺淺笑起來,果然,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233聽完了林笑卻的計劃,成功幾率確實大了不少。沉默良久,233問林笑卻,是希望蕭倦放行還是不放行。

是希望謝知池殺他還是不殺他。

夜風裡,林笑卻勉力將寶劍歸位。勞累一番,他喘息半晌才回道:【我既愛他,不管能不能救得了他,他死了,我肯定要殉情的。】

【蕭倦放不放,謝知池殺不殺,都沒有關係。】林笑卻微微茫然,【我好像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就算這一招不成,隻要是愛謝知池的,他便有無數的理由死亡。

【我已經知道月生就是謝知池,愛一個人,所有的苦難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謝知池受苦受難,我必須跟著受苦受難才行。】

【如果這就是愛一個人,還好從始至終,我隻是扮演。隻是扮演罷了。】

林笑卻重新躺回床上,說想聽故事,233問想聽什麼故事,他都可以念給宿主聽。

林笑卻說想聽紅樓夢。

233便念了起來,念得林笑卻昏昏欲睡。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

天亮了。233還在念。

林笑卻醒了,233還沒念完。

林笑卻道:【不念了,233,以後念故事我睡著了就不念了好不。一晚上都在做夢。】

233問做了什麼夢。

林笑卻怔了片刻,望著窗外光禿禿銀白天地:【忘了。】

·

蕭倦醒了,派人喊林笑卻過去。

前路已定,林笑卻也沒了厭煩的心思。到了還主動給蕭倦喂藥。

蕭倦問他怎麼這麼乖了,是不是想為謝知池求情。

林笑卻搖搖頭:“臣隻是想通了。”

“您才是對臣好的人,您會保護臣會給臣很好很好的一切。您甚至給臣穿龍袍。”林笑卻喂了蕭倦一口,自己也嘗了一口,“好苦。”

蕭倦道:“還嫌自己喝的藥不夠多?喂朕。”

林笑卻乖乖點頭,一邊喂一邊道:“發生這樣的事,您也沒有怪臣。”

林笑卻笑:“蕭倦,你對我真好。”

蕭倦空空的心,好似一刹那開出了花來。怪怪的,他也說不清,隻是默默地喝怯玉伮喂的藥。繼續支起耳朵聽怯玉伮說的好話。

林笑卻道:“我自幼失了父母,無依無靠。是在陛下這裡,第一次感受到有依靠的滋味。”

“原來孩子是要抓周的,原來孩子有很多很多玩具,原來孩子認字有爹爹教……”林笑卻笑,“雖然我已經長大了,可是再當一回小孩,真的很好,很好。”

蕭倦聽了心裡怪異的暖,可他糾正了一點:“朕不是爹爹,朕是君父。”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已經不想當爹爹了。

林笑卻自是順著他:“好,君父,陛下永遠是臣的君父。

“保護臣,照顧臣,哪怕臣隻是怯玉伮,怯弱又無能。陛下也不會嫌棄臣的,對嗎?”

蕭倦正色道:“朕名為‘倦’,一則倦,疲也,並不是什麼矜貴的名,微賤之名好養活;二則音同‘眷’,眷念世間望長留之意。父皇取此名,是希望朕健康長大。

“朕給你取怯玉伮的小名,亦是微賤之名好養活,希望怯玉伮健康長大。朕之前說你無能怯弱,隻是一時氣言。”

蕭倦麵色蒼白,聲音較平常虛弱。可說到健康長大之時,雙眼比平常亮許多,瞧上去顯得那蒼白更加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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