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亂世裡的書童炮灰攻05 禍國殃民的絕……(1 / 2)

絕版白月光 去蓬蒿 12947 字 7個月前

泉水淙淙, 晏彌的琴聲如同空穀的風,吹起發絲一般拂過人的思緒。

林笑卻醉了酒,躺在地毯上仰起頭, 還想喝一點。

晏彌望著他,那傅了粉的麵容,修飾得更嫵媚的容顏, 一雙眼乾淨澄澈,這世上的泉也好、湖也罷,沒有哪一處能與之比擬。

晏彌能舍下所有, 唯獨舍不得怯玉伮。

在他沉默而無言的時候, 心中情緒翻湧,麵上沉寂如枯萎的冬, 隻有怯玉伮會走過來, 靜靜地靠在他的身上。

小小一個的孩子,想安慰他,又說不出太多的言詞。慢吞吞靜悄悄走過來, 想要抱住他,手不夠長, 就不抱了,那樣靜靜地默默地靠著他。

男孩感受到小孩的安慰之意, 轉身把小孩抱了起來,哄小孩睡覺。

怯玉伮睡著了, 就不會看到他的難過。不會因他的難過而難過。

小小的怯玉伮不睡,胖乎乎的小手捉住他的手指, 輕輕搖晃。

那一雙澄澈的眼眸,在意地安慰地望著他。

就如此時一樣。

林笑卻瞧出了晏彌的難過。晏彌喝了很多熱酒,可林笑卻發覺再熱的酒也暖不了他的心腔。

晏彌從不像晏餘一樣, 瘋狂而囂張。他的偏執是靜默的,像他的琴聲,像此處的泉水,淙淙流向不可知的遠方。

林笑卻第一次,主動想知道一個人的結局。

在過去的文字堆裡,晏彌會走向如何的終局。

林笑卻沒有開口問晏彌到底為了什麼放縱自己沉溺,一個不想開口的人,心中定有萬千的顧慮。

憂慮深深,一萬個夜晚的焦灼是否將他燃燒成了倦怠的人。

林笑卻起身偷酒,當著晏彌的麵光明正大地偷喝。

晏彌望著他,眼神沉寂而包容,似乎林笑卻就算今天要喝光他的酒,他也選擇縱容,不掃興了。

林笑卻給晏彌斟酒,頭暈釵環微晃,魏壑連忙起身扶他。

林笑卻淺淡一笑,站穩了又給魏壑斟酒。

今天是快樂的遊玩之日,大家不醉不歸。

一曲儘,林笑卻端著酒盞道:“今天不關心天下,不關心遠方,今天,隻關心杯中酒——”眼前人。

林笑卻一盞飲儘,淺笑著,暈眩著,酒盞落到毯上,人也似月泉傾落。

落地之前,魏壑抱住了他。

他道:“怯玉,你醉了。”

林笑卻在魏壑懷裡,輕輕搖了搖頭,他說:“我沒有。”

可兩頰薄紅,月染胭脂,醉態似水上的燈,春日的夢。魏壑撫上他的釵環,將歪掉的釵環撫正。

林笑卻淺淺笑了起來,他不狡辯了:“魏壑,我醉了。”

魏壑抱著林笑卻坐了下來,涼風習習,魏壑淨了手,喂林笑卻吃些糕點。

林笑卻推開糕點,他要繼續喝。

今天出來高興,還想喝。

魏壑向晏彌致了歉,隨後將帶來的酒囫圇喝光了。林笑卻沒酒可喝了。

林笑卻說他是牛嚼牡丹,魏壑說晏彌是對牛彈琴。

林笑卻不想做牛,晏彌道:“那你也不能做那朵牡丹。”

話落,三人都笑了起來。

林笑卻笑了一會兒,頭更暈了,也不知在說什麼,胡亂說道:“不做牛,不做牡丹,做一把琴。

“千百年,彈琴的人沒了,古琴還在。吞飽了歲月,後人撥動琴弦,或許能在琴聲裡尋覓到一絲——我們如今的氣息。”

林笑卻笑得微微淒然。

魏壑摟緊了他,問是不是風太大了,山中幽涼。

林笑卻低低“嗯”了一聲。

酒便是如此,酣暢時淋漓,醉到深處卻湧滿了惆悵。

夕陽快落山的時候,魏壑背著林笑卻往山下走。

林笑卻暈暈醉醉往旁望,瞧見一個少年背著柴走在他們路旁。

原來是魏壑走得太快,把晏彌和仆人們甩下了。

那少年瞧他看了過來,倏地把臉扭過去了,林笑卻迷迷糊糊地笑。

少年扭過去一會兒,把臉扭過來時,林笑卻已經望向另一邊了。

他背著柴,腳步頓了會兒,魏壑就走出好遠。

少年不甘地追了上去。

山腳。

世家的馬車上常有各自的標誌,少年背著柴,死死盯著晏字。魏壑望過去時,少年才收回了目光,背著柴走遠。

少年心中,突然不想就這樣草草一生。世家永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既然世家女成不了嫦娥,飛不到天上去。為何不能入他懷中。

魏壑扶著林笑卻上了馬車。

此時晏彌和下人們還未到來。魏壑故意走得如此快,他想趁林笑卻昏醉時跟他告彆。

清醒時很多話難以出口,借著酒意仿佛就變得不值一提。

魏壑道:“怯玉,我得走了。”

林笑卻昏醉著不明白,要去哪。

“北國。”魏壑道,“南周遲早會被打下。我得回到北國去。”

他不能一直在這裡做一個馬夫,手中沒有兵馬、權勢,護不住任何人。

林笑卻這才知道,魏壑不是南周的人。難怪說話跟大家隱隱有著不一樣。

他靠在車壁上,酒喝得太多了,離彆時分竟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林笑卻才道:“我們還有見麵的可能嗎。”

魏壑道:“會的。”

魏壑靠在車門上,抑製自己推開車門,擁抱怯玉的衝動。

相識一場,臨彆之時還是不抱了。

推開門,可能就舍不得離開。

山與山不會相見,人與人總會重逢。*

林笑卻輕聲道:“天高路遠,魏壑,珍重。”

這一句後,林笑卻更昏昏沉沉了。他已經聽不清魏壑說了什麼。

晏彌來到時,魏壑已沒了人影。

他張開手,想要晏彌抱。晏彌似乎明白了什麼,馬車裡,晏彌將林笑卻抱了起來。

他道:“魏壑非池中之魚,無論去哪,不會有事的。”

林笑卻點點頭,將晏彌摟緊。

“彌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喚晏彌了。

“總有一天,你也會離我遠去的。”

晏彌抱著林笑卻,輕柔地撫過他的碎發,卻沒有給出否定的答案。

宮廷中。

皇帝趙異得知薑清境入宮找貴妃,竟沒有人通稟他此事。

急衝衝拿著劍就往貴妃宮中趕。

趕到時,薑清境與晏巉已交談完畢。

麵對皇帝趙異的質問,薑清境笑:“竟沒人通稟,陛下可是把身邊伺候的都殺光了?

“自傷耳目,可怨不得人。”

趙異道:“薑清境,你彆忘了,到底誰才是周國的皇上。”

薑清境聞言並未惱,行了個禮道:“陛下說得是,臣這就告退。”

薑清境如此輕描淡寫,反惹得趙異暴怒。一下子,他眼睛就看不見了。

他隻能聽著腳步聲,聽到薑清境離開了,才摸索著想去牽晏巉的手。

但晏巉不出聲,呼吸也輕,他根本尋不見。

“晏哥,他跟你說什麼了,你不要信他。”趙異摸索著走出一步,“他們就想著哄騙你,隻有我,隻有我是真心的。”

晏巉極輕地走遠,趙異聽到些許聲音猛地往前撲去,隻叫自己撞上了花瓶。

花瓶碎地,趙異怒道:“你躲在哪裡!晏巉!你以為我死了,還有誰能護住你。”

晏巉站在殿門口,異常冷漠地看著趙異發瘋。

趙異踩著花瓶碎片繼續往前:“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是為了那些下人?我收斂一點,我不殺了好不好,我會乖的。晏巉,你也要學乖些才好。你把我折磨瘋了,我先殺了你,再把全天下的人都殺了。”

晏巉看著眼前的瞎子,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轉身離開了。

趙異在宮殿裡怒吼著,沒有回應。

舒廂慢慢地走了進來,趙異以為是晏巉回來了,高興得抱住了來人。

舒廂連忙道:“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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