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深紫色的斷指靜靜地躺在兒童凳上,喪失了所有言語能力。
這不是結束,諜報員兼世界頂尖刺客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趁你病要你命的機會,他指尖一彈,繼續加壓——
“咦?”金發男人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
這根手指,竟然承受住了重力的碾壓?
“是我變弱了嗎?”魏爾倫點點下巴。
受到攻擊的那片區域出現了毛骨悚然的黑洞,但處於中心的手指卻毫發無損。
“咪唔!”大臣對著塌縮的方向弓起脊背,喉嚨裡滾出威脅的咕嚕聲。
“請停下!”
草太握住魏爾倫的手腕,後者聳聳肩,異常聽話地收起了重力。
大黑貓輕巧落下,扒拉了一下凳子上的斷指,歪著腦袋看向意料之外的闖入者。
草太警惕地推後兩步,將小白貓抱了起來。
“大臣!你怎麼回事!”青年可勁兒盤那張無辜的貓臉,“不是把所有職責都回收了嗎!”
“咪唔咪咪咪唔!”大臣撲騰著小短腿,拯救他亂糟糟的毛毛,“尊的木留!全嘟嗖胡來了!”
草太不信:“那他怎麼進來了!”
“我也不知道!”大臣的貓眼瞪得溜圓兒。
“左大臣!”草太決定將不聽話的貓貓交給大家長教育。
“草太!笨蛋草太!大臣冤枉啊喵——”小白貓有口難辯,四肢抗議地在空中亂劃,臉皺成了貓餅,生動展示什麼叫貓貓版狼來了。
還是魏爾倫好心地給他解了圍。
“草太君,我身上異常的契確實被收走了,這件事與貓無關。”
金發男人輕輕觸碰左胸,心口位置浮現出一塊小小的金色立方體,中央拘著一縷細窄又明亮的亮芒。
“這是名為「彩畫集」的異能,”魏爾倫注視著小小立方體,眼裡情緒難辨,“是它幫助我留下了一小部分職責,讓我有幸能重回門後常世之下的焦土。”
草太沉默數秒:“請跟我來。”
他們回到那一扇青色的門前。
原本的密碼門已經變成了雙開大門,正是Mafia首領辦公室那一扇的造型。
門沒有鎖,但在草太嘗試推開時,兩扇門扉都紋絲不動。
感知到門上附著明顯的重力,草太無奈單手叉腰,點點門框:“你想做什麼?”
“我是來和草太君談合作的。”
魏爾倫笑眯眯又重新自我介紹了一番。
保爾·魏爾倫,前法國間諜,優秀的重力使,主輸出的超越者……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我超級牛。
“草太君似乎在為門後的怪物頭疼,我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魏爾倫道:“作為交換,你將我變成與你一樣的[要石],給我有機會與搭檔重聚。”
草太左右環顧:“我並沒有看見過…保爾先生口中搭檔的靈魂。”
“我能感知到蘭波的氣息,他就在此時,就在此地。”
魏爾倫走上前,摩挲麵前的大門,伸手輕撫胸前的金色立方,歎道:“有生之年,竟有幸能與他重逢,就算目前隻有異能力,也代表著無限的希望。”
“人死不能複生,保爾先生,”草太沉重提醒,“常世的靈魂如果強行停留,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也是第一次碰見你這般複雜的空間係異能,看來有不少限製。”魏爾倫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畏懼,“至於會有怎樣的代價——我願聞其詳。”
和三觀已經定型的成年人解釋清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常世]、[蚓厄]、[要石]、[門]……一整套全新的世界觀下來,繞是魏爾倫也陷入沉思。
至於最重要的部分——成為[要石]的代價,都是草太個人的親身經曆。
不僅僅是表麵上的脫離。
這是在與神明定下契言,[要石]除了忍受孤獨與痛楚之外,還相當於得到了一份全年無休的永久offer,隻要活一天就得在崗上乾一天,長期以往下來很少有不瘋的。
對於好戰的左大臣而言,打架是他天性的一部分,也是發泄的一種途徑。
至於大臣,天性頑劣的他早就用一係列行動表達自己的立場:
要瘋一起瘋,嘻嘻。
魏爾倫認真地聽完了所有講述。
“聽起來很糟糕,”他慢慢道:“但是,如果付出這些,能換來重逢的機會,那麼一切都可以被接受,甚至值得被感激。”
草太陷入沉默。
重逢嗎?
——有的人能通過職責獲得機會,亦會有人因為承擔而失去。
說到底,人生際遇迥異,生命況味不同。
他宗像草太,作為[閉門師]和[要石]一直以來的堅持,又是否適用於所有人呢?
“大臣,最喜歡厲害的人類了!”
白貓貓跳上肩頭,殷勤地蹭了蹭青年的臉蛋,眯著眼道:“草太~既然本人都同意了,那就先讓他試試嘛~”
草太:“……”你會反對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