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太:“這邊是身子,這裡是頭,這處是尾巴。”
魏爾倫:轟掉,通通轟掉。
一刻鐘後,常世之下的焦土變得麵目全非。像是被牲口整整犁了一輪,焦土之上燃燒的廢墟被拱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巨坑。
但是在虛無的坑底,又能隱約看見重新聚集的蚓厄。混沌的紅觸不知來處,卻如野草叢生,源源不絕。
草太蹲下身,沒有太多失落。
“蚯厄的本體,很深很深,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草太安慰陷入沉默的白帽子,“它曾經占滿了整個東京上空,但是那可能也隻是冰山一角。”
魏爾倫:“唔,以後慢慢嘗試也不遲。”
白禮帽沒有太多情緒。
這種惰性極強、沒有絲毫攻擊力的怪物,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致。如果不是承擔了[要石]的職責,他可能連眼神都不屑給。
“草太君,我選哪裡合適?”
“應該…隻要不紮在同一處就行了?”草太撓撓頭,“我當初也是隨意選的位置,正好紮在了蚓厄身體的中心。大臣和左大臣是在頭部的東西兩側,其他的位置應該都可以選。”
“好的。”
白帽子頂起黑禮帽,優雅地飄了一圈,選了頭部偏南的位置,紮在了兩隻貓和兒童凳中間。
“我會請左大臣幫忙把保爾先生的門挪過來。之後本體就很難移動了,精神上如果產生疲倦和灼痛,都是正常的。身體因為物品化的原因,也會有寒冷僵滯的感覺。”
草太認真囑咐道:“如果實在感覺難受,可以多睡一睡,會有所緩解。”
魏爾倫更關注黑帽子的情況。
“蘭波一直沒有回應。”
白禮帽以溫柔的力度,推了推貼在身邊的黑帽子,擔憂道:“他的靈魂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草太懷裡的大臣眼圈紅紅,耷拉著耳朵跳到白帽子旁,用鼻尖嗅了嗅。
大臣:“睡著了,喵嗚……”
“去世的靈魂比較虛弱,需要通過沉睡來恢複,”草太指了指遠處的黑門,“那位是美惠子小姐,和蘭波先生一樣,也在補充能量。”
“原來如此。”白帽子抖抖帽簷,“那麼,草太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草太含笑應道。
+
保爾·魏爾倫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和隻在本土遊曆的草太不同,魏爾倫跑遍世界各地,閱曆豐富,本人也能言善語,給門後[要石]門的生活增添不少亮色。
每天除了組隊犁地揍蚓厄,還能看見一人兩貓在白禮帽身邊排排坐,聽前間諜先生波瀾壯闊的人生故事。
男人原本不叫魏爾倫,隻是實驗室裡一個被局限了未來的實驗體。
是他的搭檔推翻壟斷在世界邊緣的高牆,將自己的名字送給了他。
保爾·魏爾倫和阿蒂爾·蘭波。
這是一個有關拯救、背叛與悔恨的故事。
幸好,在畫上悲傷句號前,一扇門改變了二者的結局。
這一個多月以來,魏爾倫一直挺有精神。
除了短暫必要的休息恢複之外,沒有出現過長時間沉溺的現象,這點讓草太十分佩服。
意外變成兒童凳、又稀裡糊塗入駐焦土的宗像草太,最清楚變成[要石]初期的感受了。
保爾先生在抗住所有衝擊的同時,竟有餘力和他們聊天,著實是位狠人。
這還不是最令草太驚訝的地方。
中途魏爾倫曾問過,青年為何能夠以人的形態出現。
草太將這種解釋為靈魂離體。
在習慣了職責帶來的壓力之後,[要石]是可以凝聚出自己熟悉的形象,在外行走的。
魏爾倫問需要多久。
草太說他適應了大約十年吧。
然後一周後,身著白西裝的金發男人優雅地靠在青色的門前,朝著降落的一人兩貓閒閒地打了聲招呼。
“Bonjour^^”
草太&大臣&左大臣:“???”
“保爾先生…??”草太迷茫地望著另一位人類[要石],“這是怎麼做到的?”
對方近看比他還高上一些,約有一米九,戴著與白西裝顏色不匹配的黑禮帽,灰瞳裡滿是笑意。
“啊,我試了一下異能,”魏爾倫點了點下巴,“你們都知道,我的能力是操控重力。這幾日我嘗試用它來減輕職責的壓力,效果…還不錯。”
何止是不錯,簡直震驚眾人/貓。
魏爾倫:“但是異能動用起來還是有些費勁的,目前人形隻能保持3小時左右,如果在離體的同時大量使用重力,那麼這個時間可能還要再縮短。靈魂以帽子形態出現的話,倒是能省不少力氣,一天能有一半時間在外麵。”
這這這也太厲害了!
據魏爾倫稱,厲害的「異能」與靈魂相伴而生,和草太之前接觸的「術式」一樣是天生的,真的完全學不來。
草太有些不好意思。
他覺得還是自己太弱了,拖了大家後腿。
魏爾倫完全不讚同這種觀點。
金發男人親切地拍了拍草太的發頂。自從他知道草太開始變成[要石]的年齡之後,他的畫風逐漸慈愛。
“草太君擁有很厲害的天賦。”
魏爾倫語氣充滿鼓勵,仿佛誇獎在組織裡的優秀後輩。
“神明的力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借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