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犁得隻剩牆的地下室內, 兩個不靠譜的dk和一個不那麼靠譜的男大圍坐成一個小圈,開啟了認真的討論。
“怎麼辦?”草太嚴肅捂嘴,“那一腳踩得太結實了, 感覺把之前拔出來的高度都踩回去了。”
“何止啊, ”夏油傑嚴肅捏耳垂,“直接陷進去了。”
悟嘟嘟囔囔道:“都是草太的錯。”
“那之後又加了幾腳的到底是誰啊?!”草太拎住白發dk的後領晃來晃去,試圖尋找對方並不存在的良心。
“雖然但是,這裡要提一句, ”傑舉手道:“我沒有踩帽子。”
草太:“你的咒靈偷咬了一口帽子。”
悟:“對,我作證, 我們都看見了。”
夏油傑悻悻地放下手。
“怎麼辦?”黑發少年沉鬱地問出了剛開始的問題, “魏爾倫先生會不會通過Mafia那一扇門來追殺我們?”
最沒有壓力的白發帥崽淡定地撩了撩頭發, “沒事,隻要我們不回去,他就永遠追不到我們。”
宗像草太和夏油傑同時長歎一口氣。
草太:“[門]後一直沒有人會出問題的。”
傑:“特級的任務沒人出也是大問題。”
五條悟眼神死,感覺這倆人責任感的光輝都要把六眼閃瞎了。
左大臣站在兩個丸子頭中間, 像模像樣點點貓腦袋, 讚許地“咪”了一聲。
小夢野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小心翼翼問道:“所以, 哥哥們都是[要石]嗎?”
“半天隻看出來這個?”悟捏了捏玩偶的大腦袋, “這小子是不是有點笨笨的?”
草太從魔爪裡將縮手縮腳的小孩拯救下來,摸摸他被貓舌理得整整齊齊的繃帶,安撫道:“是的,我們都是[要石]。[門]後的常世雖然有怪物, 但是已經被哥哥壓住了,不用害怕哦。”
小人偶歪歪腦袋,“那, 久作也能一起做[要石]嗎?”
草太失笑:“謝謝久作,但是不用啦,[要石]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小人偶努力睜大黑洞洞的眼睛,“久作隻想和哥哥們一起生活。”
草太笑容不變,垂下眼簾輕聲哄道:“哥哥們的生活很危險,不適合久作。但是不用擔心,我會儘力幫你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的。”
草太其實也隻走一步看一步,對這個世界還處在探索的迷茫期,小孩的問題該怎麼解決,他還得避開夢野久作本人,和傑還有保爾先生好好討論一下。
但這種搖擺就算隻露出一絲,也會引起孩子的不安。
所以他麵上一直是溫柔堅定的模樣。
小夢野沒有說話,隻是將臉死死埋進了青年的腰間。
左大臣拉伸脊骨,伸了個翹三角的貓貓懶腰,甩著尾巴將小人偶重新叼回來,如同守著自家崽崽一般寸步不離。
五條悟也站起身來,伸了個高高的懶腰,打著哈欠道:“休息結束,繼續乾活吧。”
草太有點疑惑。
“悟不是說無聊了嗎?”長發青年對遊覽異世界沒什麼執念,“我們直接回去也是可以的。”
“說什麼呢?我可是特意等到這個時候的。”五條悟示意同伴去看空蕩蕩的地下室,“礙事的家夥終於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自由行動啦。”
“做什麼?”夏油傑起身,把腳邊的碎石踩得咯吱響,神色淡淡,“這個世界…也很糟糕,沒有太多探索的必要。”
“嗯哼,是挺無聊的,但是沒把幕後大BOSS打死總覺得有點不爽,”五條悟摘下了墨鏡,“我們就好心地幫橫濱的異能者們收個尾吧~”
蒼藍色的眼瞳掃過廢墟殘骸,迅速確定了方向。
“這裡這裡~”悟招呼同伴,像招呼大家一起去搶魚乾的大貓。
草太和傑對視一眼,前後變成了不起眼的本體,迅速追上黑墨鏡。
左大臣叼著人偶緊隨其後,綠瞳幽幽,完美地融入街角的黑夜。
+
六眼真的是個很神奇、很逆天的配置。
在咒術師體係裡,它是能夠收集無數信息、看透一切咒力痕跡的恐怖天賦,也是術式「無下限」的基礎標配。
而到了異能者的世界裡,也依舊發揮穩定。
——追蹤殘穢。
恐怕連目前對草太一行人的情報了解最多的太宰治,都沒預料到這個功能。
——在澀澤龍彥逃脫的半小時後,異世界的咒術師們以一種完全超脫世界觀的方式,捉住了戰爭魁首的尾巴。
一家孤兒院。
戰爭的陰影對這類福利性機構影響極大,院內暮氣沉沉,人影稀疏。
兒童凳在術式和咒靈的幫助下輕鬆避開人群,在悟的指揮下一路潛入地下室。
草太震驚地發現在孤兒院底竟然有一間間類似牢籠的禁閉室,而在目的地的最裡間,他們看到了長白發男人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死得透透的。”墨鏡悟嘖了一聲,“都不用我們動手。”
澀澤龍彥死於顱頂前側的致命傷,身體還帶有一絲溫度,明顯是剛剛受到襲擊,且一擊斃命。
但現場沒有襲擊者的身影。
隻在血泊邊緣躺著一個銀發孩子。
對方看上去隻有十歲左右,小小一隻,緊縮著四肢陷入昏睡。
房間中間擺著一把電椅,那個椅子很小,怎麼樣都不是給成人用的。
草太覺得不太對勁,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左大臣迅速竄到銀發孩子身邊,親昵地嗅了嗅,隨後主動伸爪把人家孩子變成了一小撮……劉海。
銀白色的、劉海。
草太:“……”
青年眼睜睜看著大黑貓把小人偶騰到背上,把銀劉海叼在口中,一副這崽歸我了的樣子,兒童凳僅有的三條腿開始微微顫抖。
在那一瞬間,草太回想起了大臣的微笑。
不,不可能的,他要相信左大臣的靠譜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