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爾倫越來越具威脅的微笑中, 草太主動坦白自己滿嘴“蘭波”的原因。
“操縱屍體?可以。”黑禮帽乾脆利落承認了自己引起的風波,“我的異能力「彩畫集」能做到這一點。”
五條悟恍然大悟,“那你們是一個管殺一個管埋。”
草太&傑:“……”
悟, 你不覺得魏爾倫先生看你的眼神,有那麼點不對勁嗎。
蘭波倒是笑了,覺得這個比喻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魏爾倫的表情, 在笑聲中逐漸斂住殺氣。
“雖然我很不想乾這些多餘的事,但是蘭波實在看不下去了。”
金發男人抱臂, 拍拍黑板上貼著的一張照片,“今天的課就從這裡開始吧。”
草太抬眼一看,看見了硝子出品的解剖高清圖,被打印出來貼在了大大的黑板上。
草太:“……”
夏油傑的信息還很滯後, 他擰緊眉頭, 問道:“這是什麼?”
草太把伏黑家遇襲的事情說了一遍。
傑神色沉鬱,捏了捏眉心道:“遇到這種事怎麼不喊我。”
“傑不是在忙嗎?沒事沒事,老子和草太輕鬆解決啦~”
悟啪嘰一下把腳翹到課桌上,從手邊的櫃子裡掏出了亂步的零食。
草太:“……”
不良學生,名副其實。
魏爾倫歎了口氣。
“看見這張照片, 你們能分析出什麼?”他問。
悟:“他想乾壞事, 結果腦殼子都被我掀飛了。”
傑很嚴肅地捂著下巴,思考後慢慢道:“悟的茈貌似又有進步了。”
“……”
保爾·魏爾倫的表情無語中混雜著一絲不解, 他不抱希望地看向低丸子頭青年,“你呢?”
草太清清嗓子, 開始抄答案, “他在悟攻擊之前就已經腦死亡了。”
金發男人打了個響指,“正解。”
悟&傑:“???”
兩隻dk紛紛看向草太,目光震驚, 像是在問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們去偷偷學習了?!
草太心虛地縮了縮jio。
魏爾倫從專業角度做了一番分析,內容和織田作之助那段話出入不大。
“操控屍體的術式?”五條悟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沒聽說過。有這種能力,在詛咒師那裡會很有前途吧——啊,沒有針對蘭波的意思。”
“不許叫蘭波,叫阿蒂爾先生。”魏爾倫滿身的黑氣都要溢出來了,看上去很想把這大逆不道後輩的頭給擰下來。
黑禮帽溫溫和和道,“悟,上回還沒分出勝負吧?等結束了可以繼續。”
悟的貓耳倏地一下豎了起來,“好耶!”
草太&傑:“……”
悟,你沒想過這兩個人隻是單純地想揍你一頓嗎?
“那麼,進入下一個問題。”魏爾倫拳頭癢癢,打算速戰速決,“戰鬥結束後,你們檢查過現場情況了嗎?”
傑看向身邊的兩人,草太和悟一臉迷茫。
悟:“人都死了,檢查什麼?”
草太回憶道:“現場我放了帳,沒有人察覺到,街道和民房我都用術式保護起來了……”
“這不是重點,”魏爾倫搖搖食指,打斷草太的複盤,“如果是遠程操控,那麼黑手必定就在附近;如果屍體本身檢查不出問題,那周圍也可能留下蛛絲馬跡。戰鬥結束後,你們留心去觀察周圍了嗎?”
……沒有,完全沒有。
和打咒靈一樣,確認敵人涼涼後他們就直接撤退了,誰會想著再去檢查一下現場?
魏爾倫在這裡重點點名草太。
“草太,你的術式「淨土」和蘭波的「彩畫集」很像,都是範圍性輔助,最適合收集戰前戰後的情報。”
魏爾倫指了指悟和傑,“他們倆作為主攻手,可以不帶腦子,但是你不行。相反,輔助位才是隊伍的內核。”
“喂!誰不帶腦子了!”悟把課桌拍得啪啪響。
夏油傑的臉色也不太好,但沒說話。
魏爾倫挑眉,哼笑道:“如果你帶了腦子,事情就不會像目前這樣不明不白。”
“囉嗦什麼,查身份啊,”萬裡鎖·甚爾叮呤當啷爬過來,暴躁插嘴道:“那個死人用的是赤血操術,是加茂家的祖傳術式。”
草太開始思考,嘗試給出自己的觀點,“如果操縱屍體這件事屬實,那麼也有可能與加茂家無關。正大光明用祖傳術式,就像是完全不怕自己的身份曝光。”
這件事真的越想越繞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被盯上了。
對方惡意不小,但是針對的目標是誰,目前還不清楚。
“那個死人想把美惠子搶走。”
雖然隻是短暫交手,但直覺係甚爾很篤定,他對白發少年道:“五條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安全。讓美惠子先回門後,我來找地方藏人。”
“你找個p,”悟翻了個白眼,“出事的就是你找的地方。”
甚爾罵罵咧咧:“我不管,反正不能呆在五條家。”
草太一句話把甚爾堵得死死的,“美惠子同意,去哪兒都行。”
萬裡鎖·甚爾直接啞火。
重點就是美惠子為了小崽子不同意啊!不然他忍著脾氣來找這三個小子做什麼!
另一邊,夏油傑在沉默許久後,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以後除了戰鬥,還要考慮哪些方麵?”
“——情報。”
魏爾倫抱臂,隻給出一個關鍵詞。
“戰鬥從不止於正麵戰場,”同樣經驗豐富的蘭波對此深有感觸,“很多時候,往往在安靜的前奏中,未知的博弈已然開啟了。”
見黑發少年陷入沉思,魏爾倫抬手用重力將爬來爬去的鎖鏈吸了過來。
甚爾:“喂!”
“你們和這家夥的戰鬥我也聽說了,輸得很慘,對吧?”
魏爾倫崇尚在實踐中進步,見夏油傑臉色很糟糕,他毫不仁慈地繼續揭傷疤,“有沒有想過自己錯在哪兒?”
“……錯在我太弱了,”夏油傑白著臉,第一次在其他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敗給了毫無咒力的猴子。”
甚爾哼笑,“原來我說那句話的時候,你醒著啊。”
“傑,你怎麼會這麼想!”白發少年睜大雙眼,完全沒想到同伴會這樣形容自己,“我們明明是最強的!”
“隻是單體實力罷了,”甚爾不屑道:“不然怎麼會在高專門口被我穿了肚子?”
“那是因為你不要臉玩車輪戰!現在這套沒用了,老子來多少個打多少個!”
悟呸了一聲,拍拍傑的肩膀安慰道:“傑,彆聽他胡說,現在的你單手就能錘爆他!”
夏油傑垂下眼簾,不吭聲。
草太旁觀者清,思考魏爾倫話中的含義。
“保爾先生的意思,是伏黑甚爾在動手前掌握了更多情報,而悟和傑對敵人一無所知,所以才導致的失手,是嗎?”
魏爾倫給了一個孺子可教的讚賞眼神。
“不光如此,戰鬥時的隨機應變也很重要——這些都可以統稱為戰術。”
黑禮帽淡淡接話,發出作為超越者的經驗之談。
“你們是很強沒錯,但這種自信不可以影響你的判斷——如果我失誤了怎麼辦?如果這條路行不通,那我該如何全身而退?——這些是我和保爾出任務前,會反複思考並做好預案的內容。”
比起重力使的強攻,阿蒂爾·蘭波的能力偏向控場。作為隊伍的核心大腦,這些思考的習慣幾乎刻入骨髓。
草太受到了很大衝擊。
他回憶起之前跟著闖禍的大臣走一步看一步的日子,頓時覺得自己差遠了,還有很多方麵需要學習進步。
夏油傑也若有所思。
他回憶起自己戰鬥時的敗筆——主動靠近肉身強悍的天與咒縛,去奪取咒靈醜寶。
那時的他有作為咒靈操使的絕對自信,從沒思考如果失敗了該如何應對。
悟也在思考。
白發少年用術式壓扁了零食包,又把它無意識團成一個錫紙小球。
“怎麼辦,”白發少年在認真地苦惱著,“實在想象不出來老子會怎麼輸。”
其他所有人:“…………”
“我有一個提議,”萬裡鎖陰測測道:“我們五打一,讓六眼嘗一嘗什麼是失敗的滋味。”
魏爾倫:“可以。”
蘭波:“不錯。”
草太:“……ok。”
夏油:“……附議。”
“?”悟光速拉門,“那個,我想起來還有個任務XD”
所有人:“彆跑!!!”
+
最後,草太還是從硝子那裡逮住了悟的小尾巴。
悟自甚爾那戰後開發出不少術式,草太知道其中有一個瞬間位移的技能,比進出常世還要方便快捷。
上了圍毆名單的五條悟,直接接了個秋田的任務,噠噠噠光速往北溜去。
草太有急事找他商量,無奈地在私信裡來回戳了“宇宙無敵暴龍狂戰士大帥哥Gojo”好多次,還拍圖片錄視頻保證自己不會帶其他人過來,悟這才給他拉了任意門。
白發帥崽坐在大橋高梁頂端,嚼著甜到膩人的喜久福,朝信守承諾的草太發射了一個wink。
“這就是我的絕對不挨打戰術,”悟興高采烈道:“怎麼樣?有魏爾倫和蘭波那味了吧?”
草太:“……”
保爾先生剛剛還在念叨,要逮著你往死裡揍。
迎著海麵送來的冷風,草太直接說出這一趟的目的。
“傑的狀態不太對,”青年擔憂道:“他有單獨和你說過什麼嗎?”
“完、全、沒、有。他前段時間一直沒什麼精神,老子還以為是蕎麥麵吃多了。”
悟煩惱地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嘖了一聲,“怎麼還在糾結伏黑甚爾那件事啊……要不我倆幫他多搞幾個特級。”
草太想起之前傑半夜不睡洗劉海,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我覺得,我們要先收集一下情報。”
草太悄聲道:“其實,剛剛我從傑的口袋裡偷了一個這個。”
悟:“?”
草太伸手掏口袋,掏出一顆黑漆漆的咒靈玉。
悟哇了一聲,眼神仿佛在說,沒想到草太你還會乾出這種事。
“放心吧,”草太沉穩道:“傑的口袋裡當時塞滿了咒靈玉。我同時用了三種力量,異能力鎖鏈、封印咒力、還帶上一點點要石的本源,成功沒讓他發現。”
“你拿他的玉有什麼用?”
悟接過黑丸子,湊近打量,“這玩意幾個小時之後沒被吞掉,是會變回咒靈的。”
“我嘗試著把咒力探進去,感覺很奇怪。”
草太捂著下巴,不知道該怎麼準確形容,“借來的咒力像是有點嫌棄內部的東西,不太願意往裡鑽。”
“畢竟是咒靈力量的內核,不是什麼好東西。”
悟拿在手裡上下拋了兩圈,“傑從小就開始吃咒靈玉,這個就是卡喉嚨,又沒什麼味道,他應該早習慣了。”
說著,白發少年伸出舌尖,隨隨便便又舔了一口。
然後,悟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