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太暈乎乎地揉了揉鼻尖, 轉頭問理子,“好久沒見到大臣了,他現在還跟著理子生活嗎?”
青年沒想到, 自己一個問題扯出了盲點。
“不在家?很久沒見了?”草太和理子一交流,發現了不對勁,“那他走之前有說去哪兒嗎?”
理子搖搖頭,“從門後平靜下來之後,就再沒有見過大臣。”
草太捏著眉心, 陷入沉思。
“不會是出事了吧?”理子擔憂道。
“不,大臣和左大臣做了很久的[要石],體內總會留下一點祝福的力量, 有問題他們會回門後求助的。”
草太萬萬沒想到,這個問題不是兩隻貓遇到的問題, 是兩隻貓搞出的問題。
接到夜蛾校長通訊時, 草太明顯聽出了對方的欲言又止。
“草太, 我知道你現在在忙, 不過如果有空餘時間, 最好還是去盤星教一趟看看。”
草太:“?”
青年和某狐狸教主麵麵相覷。
盤星教想去很容易, 不光悟的任意門有定位, 草太也做過標記,傑甚至也偷摸摸留了一手, 在總部藏了咒靈。
總之那些雇傭的保鏢就是純擺設。
草太一步跨入教主會客用的榻榻米內室, 但是沒看見任何人。
他又按照肩膀上黑狐狸的指導, 去了常用來集會的大堂和庭院。
然後在露天的院子裡,看見了極為熱鬨的一幕。
庭院裡立著高高低低十多個長架,上麵勾著長短不一的衣服,似乎是教眾統一的常服。在那些衣服下, 架著許多劈啪燃燒的火堆,有不少光著膀子的教徒在繞著圈蹦蹦跳跳,神情麻木,嘴裡高聲念著一些崇拜天元大人的頌詞。
更離譜的是,那些飄來飄去的常服不是被風吹動,而是自己驚恐地在火舌上方扭來扭去,還發出各式各樣的尖叫聲。
場麵混亂又魔性。
在庭院的最前方,有兩個人影。
個子較矮的孩子一頭白發,穿著短款袈裟,睜著圓溜溜的金瞳,興奮地晃著腳丫拍著手,在高高的座椅上咯咯笑。
椅背旁沉默地守著一位黑長發男子。
他的個子極高,姿態端肅,在草太望過去的刹那,敏銳地扭轉視線,和青年遠遠對視。
黑發男人有一雙犀利又沉靜的綠瞳。
草太&傑:“……”
救命。
這兩個人的造型,似乎、好像…有那麼億點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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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太盤膝坐在榻榻米上,端著茶開始猛灌。
變成人的大臣有著一頭和悟同款的柔順白發,那雙凜冽的金色貓瞳也格外相似。他看上去隻有11、2歲,比敦還要幼稚些。
本該是莊嚴端肅的袈裟,縮小後套在孩子身上,配合大臣那歪歪扭扭的坐姿和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懶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萌感。
真的很難想象,那些教徒在新教主麵前服服帖帖的模樣。
不過如果去看身後的左大臣,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大黑貓恪儘職守上千年,聽說生前是人類武士。
雖然此刻他注視的草太的目光格外慈祥,但雙內斂的綠瞳裡,細看有股鋒銳無匹的殺伐之氣。
那些教徒估計沒少受罪。
草太放下茶杯,清清嗓子,在白發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努力嚴肅神情,問道:“為什麼你和左大臣會在這裡?”
就算變成人了,也不能亂來的啊!未滿年歲的小孩子可是要去學校好好讀書的喂!
“草太,”大臣心虛地縮了縮jio,聲音委屈,“我人類的模樣不可愛嗎?”
草太艱難抗住了那blingbling的眼神,“……可愛。”
噠噠噠,大臣踩著超級迷你的小木屐靠近,啪嘰一下撲進草太懷裡,將軟乎乎的小臉蛋貼到了青年的手背上。
“那草太有沒有想大臣?”
小孩無辜清澈的金色瞳孔裡,倒映出青年無措的表情。
草太:“……想的。”
“騙人,草太明明都不想我,”白發孩子嘟起雙頰,可憐道:“大臣在這裡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草太來找我,草太肯定是把大臣和左大臣忘掉了!”
草太:“…………”
狐狸教主趴在草太身邊,忍受著左大臣那在自己背上擼來擼去的手,長長地歎了口氣。
大臣明顯在盤星教玩上了癮,草太一勸就開始撒嬌。
青年對貓本來就沒有抵抗力,現在麵對貓變的孩子就更不行了,節節敗退,到最後被倒打一耙,答應了大臣不知何時結束的“教主體驗卡”。
很離譜,非常離譜。
統領一整個教會什麼的……沒想到一隻貓還有這麼遠大的理想。
草太猶豫片刻,決定放棄思考,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密齒梳。
專門給貓梳毛的那種。
大臣有左大臣為他梳毛,白發服服帖帖沒亂過,但是左大臣對自己的長發明顯疏於打理,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頗有一種狂亂感。
大黑貓在門後給彆的要石舔了那麼多次毛,終於輪到他自己享受一回了。
在長發武士迷茫的眼神中,草太拿著梳子開始耐心打理那頭留了千年的長發。
左大臣起先有些不習慣,略微掙紮了下,隨後覺得這梳子按得的很舒服,於是便乖乖眯著眼享受起來,那神態依稀能看得出貓的影子。
最後,草太叉著腰打量了一下那瀑布似直順的長發,對自己的勞動成果非常滿意。
大臣見狀眼睛都亮了,拉著青年的袖口不鬆手,強調草太不能厚此薄彼,這梳毛套餐也必須得給他來一份。
一刻鐘後,大臣和左大臣都喜提新發型!
草太意猶未儘,拿著梳子看向趴在地上的黑狐狸。
夏油傑雙眼微眯,警惕地往後退了三步。
黑狐狸:“我就不用了。”
草太:“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