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鈴柯(16-17) 初戀?初戀!……(1 / 2)

這個連接了東京街道和諸伏景光臥室的穿梭門, 看似很容易,其實凝聚了三位[要石]的高端操作。

之前有言,通道的連接是單方麵的, 一般的守門人隻有一扇門, 在“現世→常世”or“常世→現世”中二選一。

但如果有兩扇門及以上,就可以壓縮常世中轉那一步,實現現世兩個地點之間的無縫對接。

這看上去隻是一道穿梭門, 但實際上比五條悟的長距離瞬移術式還要方便。

就算是白發特級,在瞬移過程中也得考慮到障礙物,進行定位和計算,會耽誤一點時間門。

這方麵,草太不開領域是做不到的。

而萩原研二這種一人頂倆的, 直接刷新了普通人做[守門人]的門數記錄。

為什麼要強調普通人呢?

因為前麵還頂著一隻夏油傑, 憑一己之力無限拉高了通道的數量上限。

現在在同伴的不懈投喂下, 咒靈操使之前消耗的咒靈數量完全補足, 還隱有多出,離萬數的目標不遠了,所擁有的門數自然也水漲船高。

萩原研二那樣的組合技巧,傑肯定能學得會。

但是……

“我就算知道萩原研二在哪裡,也沒辦法立刻開門。”

丸子頭少年拍了拍某一扇廢棄倉庫的鐵門, “得在他那裡放一隻咒靈才行得通。”

打開的通道後, 人麵牛牛探出腦袋, 甩甩尾巴,煞有介事地“哞哞”兩聲,似乎是在應和。

鬆田陣平眼珠子都快瞪出鏡片了。

啥?這啥?怎麼還有異世界和異空間門之類的設定的?那麼超能力之類的設定說不定也會存在咯?

這樣一想也對,死而複生欸,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這操作可比半路爬公交車掏炸彈離譜得多。

夏油傑開的這一扇不是鬆田陣平的[門], 所以男人隻能看見那瑰麗到不真實的幻境,和湊到門框邊那張多瞅一眼san值就多掉一點的人麵牛臉。

鬆田警官:“……”

行,這回是要徹底和自己的三觀say拜拜了。

夏油傑做不到的事,五條悟開始積極地想辦法。

得知萩原正在諸伏家裡串門時,拿到坐標的白發特級雙手交握,轉瞬間門消失原地。

——雖然有[門]可以抄捷徑,但是悟的瞬移技能從沒有落下,相反還比剛開始研究時更熟練了。

很難不說,這裡麵有高專和要石同伴追殺的功勞。

鬆田陣平也坐不住了。

警官先生不可能將信任全然交付在三個…才認識20分鐘不到的陌生人身上。

他選擇直接調車,準備光速突擊上門。

草太和傑都不意外,也沒說什麼。

5分鐘之後,鬆田警官明白他們為什麼一句也不多嘴了。

因為他竟然……完全甩不掉對方!

自己悶頭走路,兩隻大長腿生物就插兜在他後邊跟著;自己迅速上車,那兩人竟然就這麼大咧咧地坐上了警車車頂!

最關鍵的是!駕駛位的警員對這一幕毫無察覺!任由後視鏡裡的兩雙大長腿晃來晃去,愣是看不見這搭便車的倆家夥。

鬆田:“……”

Hagi啊,你到底都遇到了什麼人、都經曆了什麼啊……

在這一刻,鬆田陣平從好友複活的驚喜中掙脫出來,開始真心實意地思考對方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車開到半路,白發特級瞬移回來了。

看見坐在車頂的兩人,悟露出了“我也要玩”的經典表情,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於是,副駕駛一側的後視鏡裡又多了一雙大長腿。

“啊嘞?”開車的警員發出疑惑的聲音,“是車胎漏氣了嗎?今天的車怎麼這麼沉?”

鬆田捏了捏眉心,敷衍道:“……沒事,你繼續開。”

“烏拉!!烏拉!!”——掛在車頂的警燈忽然響了起來,閃出了紅藍相間門的光芒。

周圍的車流一聽,紛紛避讓。

悟眨眨眼,在兩位友人譴責的目光下收回了亂動的爪子。

“喂喂!你不要亂動這個東西啊!”鬆田徹底暴躁了,在駕駛員驚異的目光下探出頭朝著車頂大吼,“這玩意警官才能碰,明白嗎?!”

回應他的是悟有力的五指。

白發特級拽住警官的衣領,單臂發力,硬生生將一個百斤重的男人從窗裡拽了出來。

從高速行駛的警車裡、拽了出去!

鬆田陣平:“?”

“鬆田先生?!……鬆田先生?……”

駕駛員驚慌失措的呼喚聲愈來愈遠,鬆田陣平直接木著臉被未知的浮力拖上某座樓頂,緊接著在光天白日之下,看著那白發小子在他麵前用手畫了一個大圈。

真·畫了個圈。

諸伏景光熟悉的臥室走廊就那樣出現在了鬆田陣平麵前。

“……”

一旁同為[要石]的草太和傑看得更多也更清楚。

青年愣了足足有兩秒,眼神透出難得的驚異,扭頭看向身旁的傑,確認自己的推測。

“悟這是…把自己的門折疊了?!”

五條悟隻乾了一件事。

——他將自己原本隻有一圈的通道,硬生生扭成了類似∞符號的8字形,然後將變成兩圈的通道柔軟地折疊到了一起。

任意門不愧是任意門。

不……是五條悟不愧是五條悟。

不論是體術、術式、戰商還是悟性,都屬頂尖。

鬆田陣平就這樣穿著他那雙跑遍了半圈北部的馬丁靴,一腳踩上諸伏家的走廊。

然後啪嘰啪嘰留下幾個狂野的灰腳印,啪地一下掀開了臥室門。

“Hagi!我知道你在這!你給我出來!!!”

哦豁。

草太承認,這個場景有那麼一丟丟喜感。

在短暫的猶豫後,青年沒忍住,悄咪咪從大開的門框後探出了腦袋。

悟和傑緊隨其後,姿勢和方向出奇的一致。

此時的草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成功地被某些人同化了。

諸伏景光眨眨眼,看著鬆田那張許久未見的凶臉,和臥室門外不科學出現的白藍黑三個色腦袋,在一片沉默中徒勞地撓了撓後腦勺。

“……”

鬆田陣平何其敏銳,看見好友的目光止不住地往盥洗室飄,乾脆利落地上前,徑直推開拉門。

“Hagi?Hagi?!”

浴室瓷磚明亮,邊角乾淨,但任憑鬆田踩出多少臟兮兮的鞋印,都沒抓到一絲一毫的人影。

萩原研二直接從這個空間門裡憑空蒸發了。

“……”

聽見自己的瓷磚被錘得咚咚響,諸伏景光長歎一口氣,溫聲邀請道:“大家彆介意,都進來坐一坐吧?”

鬆田陣平沒留。

警官先生沒找到人就直接告辭了。

黑卷毛的眼睛被墨鏡擋著,草太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臉色更臭了,心情明顯不佳,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誰撞槍口上。

但景光完全不怕他這性子,特地拉住人問了句,“鬆田,你去哪?好久沒見了,不聚一聚嗎?”

鬆田氣呼呼的,“不聚了,我假結束了,先回去上班。”

“那周末來吧。”景光直接替他拍板,並示意卷毛黑墨鏡低頭去看光可鑒人的地板,“順便幫我做個掃除。”

看見自己黑腳印的鬆田:“……好。”

人走後,諸伏景光掃了眼蹲在走廊上也打算告辭的三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正好到飯點了,不介意的話,大家可以留步,體驗一下我的廚藝?”

草太:“這也太打擾了。”

景光搖了搖頭,撫摸自己完好如初的左胸口,“關於上次那件事,還沒來得及和大家道謝。雖然萩原已經幫我說過了,但這件事還是我親自來比較好。”

一聽有飯吃,悟來勁了,“老子隻吃甜的。”

景光脾氣很好,“那就做甜口的料理吧。”

“留留留。”五條悟瞬間門替同伴們拍板。

萩原朋友的飯,不蹭白不蹭。

反正除了回去加班除咒靈,白發帥崽什麼品種的魚都樂意摸。

草太&傑:“……”

真·典型的該留的沒留,該走的沒走。

值得一提的是,常世基本安穩下來之後,草太漸漸擺脫了之前那種厭食的狀態,胃口和睡眠都得到了高質量的提升。

於是,“吃吃吃”這項活動被順利地提上議程。

當然,悟強烈推薦的喜久福他是炫不了那麼多口的。

草太整體來說還是偏鹹黨。

諸伏景光廚藝很棒。

三個人炫得頭都沒抬起來,就連剛開始有點興致缺缺的夏油傑,也在兩位摯友的帶動下嘗了幾口,然後徹底停不住了。

傑的眼神很好懂,類似於“可惡!猴子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看得草太心裡笑的直打滾。

在簡單的交流之間門,草太也了解到了自己以往生活的世界裡不為人知的黑幕。

這個國家中竟然還潛藏著一個被稱作黑衣組織的龐大地下勢力!而諸伏景光和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降穀零,都是公安派遣潛入組織的臥底。

其危險性不必多提,之前穿入心臟的子彈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實,在刀尖上行走的,不僅僅是諸伏景光一人。

草太在回到常世,看見坐在廢墟高塔上眺望遠方的身影時,心中泛起難得的酸楚。

萩原研二依舊穿著那套行動不太方便的防彈服。

和景光交流後,草太知道了更多關於他的故事。

這是一段關於友情、夢想與犧牲的……戛然而止的旋律。

草太在男人身旁坐下,去看無邊無際的廢墟與荒土。

這些景色日複一日的單調,卻又在近期發生著潤物無聲的變化。

“為什麼不願意見麵呢?”草太問得很直接。

他原本的性格更加委婉。

但見識過更多的人,經曆過更多的事,草太發現有些路也不必走得彎彎繞繞。

萩原手上握著一部電量耗儘的手機,聞言露出一個苦笑。

“因為太害怕了,”男人的聲音又輕又緩,“因為,本身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能擺脫那場爆炸的陰影。”

[守門人]並非完全無償。

和剛開始的美惠子一樣,萩原研二疲倦、嗜睡、偶爾疼痛,對情緒敏感的他還時不時會與地底埋葬的蚓厄產生難以擺脫的共鳴。

連萩原研二都不確定,自己這明滅不定的脆弱靈魂,能否撐過第二次生的考驗。

“當初,炸彈即將爆炸前,陣平醬還在和我通話,”萩原研二攥緊那部被一同帶至門後的通訊器,“我…寧願從頭至尾孤身一人,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草太明白了什麼。

就好像他們麵前看到的是同樣的風景。

草太眼裡是那些蓬勃生長的綠意,但萩原更多地看見那與現世截然不同的荒蕪廢墟。

他早早做好了流浪、孤獨與死亡的準備。

“也許就像研二所言,在這裡,留戀是蜜糖也是毒藥,牽掛是祝福也是詛咒。”

草太指了指幾個意味不明的方向,“有人選擇離開,有人選擇犧牲,有人選擇赴湯蹈火。所有人都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萩原口中喃喃,“我沒有草太醬勇敢……”

“不,其實…研二比我更早認清自己的職責。”草太淺笑道:“我們無法對抗遙遠不定的未來,但至少能把握當下。”

草太握住了萩原的手,也握住了對方手裡那枚通訊器。

無聲無息的力量湧入其中。

在萩原意外的目光下,那部老舊的手機發出了清脆的鈴音,重新開機。

青年的聲音在拂動的微風之中,沉澱為餘韻悠長的歲月佳釀。

“請相信我,每一位[要石]和[守門人],都有選擇生死的權利。”

我們都有能力,讓一切的終點,成為重新開始的序章。

萩原研二定定地頓了幾秒,隨後他低頭,緩慢又艱難地摁出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嘟嘟嘟——”

在三年前戛然而止的通話,重新恢複了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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