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樣!做任務遲到早退、到處亂跑就算了,還從來不通知我!”
阪口安吾發出悲憤的控訴,他難得這麼暴躁,連推眼鏡的頻率都高了許多,“上回我在山腳等了他足足三小時,以為是任務出了什麼意外,都聯係好了外援,結果那家夥說喜…什麼久難得排隊,所以慢了一點。”
阪口安吾在異特科這麼多年,和在Mafia臥底的短暫歲月裡,從沒有和這種工作節奏的家夥搭過班,一時有些懷疑人生。
這簡直比太宰還離譜啊!
坐在副駕駛位上打瞌睡的繃帶精不知道自己成為了類比項。
太宰治聞言,發出了落井下石的嘲笑。
“這能怪誰啊,安吾~明明是你自己閒著沒事乾,特意撞槍口上的。”太宰攤手聳肩搖頭,“而且,是喜久福啦——雖然我覺得那玩意超難吃的。”
安吾:“我這不是…!”
眼睛社畜說到一半頓住了。
“這不是什麼?”太宰微笑。
阪口安吾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不是…要替組織好好收集一下情報嗎?”安吾說得半真半假。
隻有他自己清楚,話裡的[組織]二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唔?我沒印象呐,森先生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嗎?”太宰敲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似在回憶。
安吾努力撫平自己鼓噪的心跳,辯解道:“我自己也比較好奇…太宰難道就不想多探索嗎?這裡可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異世界。”
“這樣嘛?但是安吾呀,你可能還是不太了解我,”太宰突兀地打斷了他的描補,“不論是在橫濱,還是在異世界,我說任何話的時候,都會好好確認一下周圍的環境。”
太宰的語氣意味深長,“畢竟,如果被什麼門外的老鼠聽見,可就太失策了。”
聽見這話,安吾的大腦轟的一下炸開。
——他知道了!
——太宰他……知道我對織田撒謊這件事了!
一時的隱瞞終究包不住火,安吾之前發善心向織田提供提供太宰和草太等人蹤跡的線索,卻又匆忙用偷聽借口隱瞞自己的異能……
在那步壞棋落下之時,臥底先生早該預料到來自太宰的這一句質問。
因為對方除了友人這一層身份外,還同時是為Mafia擴張立下汗馬功勞的雙黑智囊。
而在以酒會友的外衣下,他們的立場實際並不相同。
然而,迫在眉睫的探查機會和近期海量的情報,極大程度模糊了安吾的判斷力。經驗豐富的雙麵間諜,竟然犯下了如此致命的錯誤!
在迎麵而來的壓迫感下,安吾的異能力已經不自覺地運轉起來。
但這都是徒勞。
有「人間失格」這樣逆天的能力,他沒有絲毫從太宰治身上竊取情報的可能。
安吾冷汗涔涔,心率險些破表,在內心瘋狂思考對策。
嚴重的不是說謊,嚴重的是自己隱瞞異能力這件事。
織田說了多少?太宰又推測出多少?
自己該承認到什麼程度?又該否認和美化哪些方麵?
“我隻是…那時候織田太著急了,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致的估測。太宰君很受森先生重視,不可能離開橫濱太久,所以…這次還是很幸運的,竟然全中了。”
安吾捏緊方向盤。
他已經調動全身精力去控製這些小動作了,也儘其所能地分析,走破後立信這一條路。
但是……還是太蒼白、太無力了。
Mafia心操師,本就是個該被人警惕的、多智近妖的存在。
在太宰麵前,臥底先生絕望地意識到,自己終究隻是個普通人。
“啊,安吾,你知道嗎?”
太宰語氣輕飄飄的,將聽者的心高高懸吊而起。
“其實,五條悟的任意門,是可以轉移任何東西的哦~”
——什麼?
安吾先生心裡一片空茫。
他的表情也相當可憐。
——這句推測和剛剛的話題,有絲毫關聯嗎?
“咚咚咚。”
車頂突然傳來三聲脆響。
“在說什麼悄悄話呢?”窗外探出一枚白色掃把頭。
五條悟叼著一長串糖葫蘆,含混著聲音,彎腰往車裡看,好奇地掃視一圈,目光停留在駕駛員身上。
悟為了祓除咒靈方便,雙目上的繃帶特意拆了一半,露出單隻嬰兒藍眼瞳。
那目光落在不自覺運轉「墮落論」的安吾身上,仿佛將異特科臥底的靈魂都剖析透徹。
“哦~~~”五條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那一副我懂但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和太宰治如出一撤。
“……”
被兩隻猛獸盯上的安吾,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
種田長官,對不起,我可能要辜負您的期待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