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桑德霓又是無奈又是歎氣:“你這畫餅嗎?什麼大餅?”
路澄一本正經:“不是大餅, 是夢想!”
誰不想工作輕鬆時間門自由,但做出的項目創意內容超棒?
既然短期內還沒做什麼項目,那就先工作輕鬆時間自由摸魚快樂一陣子嘛!
天不會塌, 地不會陷的呀。
江鶴給路澄捧哏:“就是!”
就這麼達成了一致。
於是橙子喝喝, 就開始了運營。
此時估計也沒有人真切地意識到,橙子喝喝那對瑞慈拳打腳踢, 甚至啊嗚一口的傳奇之路, 是路澄“啊那找幾個人撐撐門麵吧不然叫什麼工作室啊”的想法, 開始的。
-
貝珂, 應屆畢業生, 學新聞的。
去年年底試圖考研, 新傳的研究生考試, 已經卷到了花卷菜卷自然卷都要欽佩一句哇你更卷的地步了。
所以成功了嗎?
哈哈哈哈當然成功了啦!成功錯過秋招。
結果今年準備春招的時候, 這才發現,她作為非211非985的普通一本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投出去的簡曆,嘖, 大把已讀不回!
怎麼回事啊!
貝珂都迷茫了,怎麼連個新媒體運營啊、編輯啊、文員的工作都不給我個機會嗎?!
這樣會顯得大學生很愚蠢啊嗚嗚嗚!
有回複的吧,還沒說兩句, 就約麵試。
她以為是好事兒, 這麼快約麵試,那豈不是對我很滿意,咱直接offer輕鬆到手, 最後貨比三家擇優去上班?
完了她巴巴地趕過去,到了之後人家直接開口。
“試用期一千五可以接受嗎?早上八點上班,晚上六點下班, 不過大概會加班到七八點,給年輕人一個學習機會嘛。”
“社保什麼的,是正式員工的福利,喔我們是試用期一年,考核轉正的,所以要加油喔。”
“這是個綜合崗位,文案、運營、銷售、客服、剪輯、編導於一體,非常鍛煉人的。”
……她想找工作,不是找死。
本來是過來麵試的,莫名成了HR的KPI。
貝珂不是一般的鬨心。
這天上午,又白跑了一趟,還被PUA年輕人不能吃苦。
本來她想午飯也不吃,就直接睡覺的,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小心靈。
結果在招聘軟件上,看到有人和她打招呼。
【你好,能申請看看你的簡曆嗎?】
貝珂就點了同意,那邊倒是反應很快,過了一會兒就回了消息。
【你好,可以和你約一下麵試嗎?】
喔吼?可惜貝珂已經不是幾天前那種傻白甜了。
【您好,可以詢問一下工作時間門嗎?】
【雙休,法定節假日正常放假。早上九點到晚上四點半,十一點半到兩點午休。】
貝珂捏著手機:?
她再三確認,好的沒錯的確沒有認錯字,不是她精神恍惚到眼花了。
啊?什麼公司午休兩個半小時啊?
什麼公司隻乾活兒五個小時啊?什麼公司四點半下班啊?
她打字的時候都覺得眼睛竄花。
為了防止是自己的誤解,她還特意重複一遍。
【啥?四點半下班?】
【是的。因為我們老板說,彆看四點半下班和五點下班隻差半小時,但是這裡麵的幸福感是兩種概念。】
貝珂:絕了,這是什麼人間門清醒的發言啊?!
就衝這句話,這麵試也值得去啊!!
她問到了地址,第二天就去麵試了。
一進門,就有些被震驚到。
麵試這麼多天,寫字間門也是見過很多了。
基本就是能塞多滿就塞多滿,恨不得蜂巢蟻穴那樣才好,儘可能地分攤成本。
這家叫橙子喝喝的公司,一進門,窗邊左邊角落一個工位,窗邊右邊角落一個工位,前方靠前台附近一個工位。
沒了。
中間門一大塊區域,甚至大到可以用來做舞台,來展示街舞battle。
就愣是空著。
貝珂有些愣神地被一個女生請進了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貝珂就直接呆住。
大腦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白、白渚?”
路澄沒說話,江鶴倒是先笑起來。
他眯著狐狸眼,很是驕傲似的:“對吧,我說什麼來著,你名氣很高的。”
路澄就也笑了一下。
本來狗狗眼就顯得無辜,現在更像無辜薩摩耶了。
“請坐。”路澄開口,“先做個自我介紹?”
貝珂還沒反應過來,但嘴巴已經開始營業了:“您好您好,我叫貝珂,東大新聞傳播學院應屆畢業生,在大學期間門我在學生會的組織部……”
接著,她說了一大堆校內學生會啊班委啊之類的經曆。
主要是也沒啥彆的可以說,多多少少,也算是湊時長。
貝珂之前麵試也會說這些,但是得到的反響比較平平。
“我們更看重在大公司的實習經曆,你沒有在大廠做過實習生嗎?寒暑假實習都沒有嗎?”
沒有,寒暑假忙著打遊戲看小說。
“這些不怎麼重要的,或者又參與過什麼交換交流活動嗎?出國或者是港澳台都可以。”
沒有,完全申請不上,輪不到她。
“或者家裡麵有什麼資源,可以在你進入社會後給你扶持嗎?”
沒有,媽媽護士爸爸賣輪胎,什麼資源?
哦您需要換胎的話,我爸可以給您優惠價。
在彆的麵試官都問這些的時候,路澄問的是——
“追星嗎?看劇嗎?互聯網熱梗都能跟上嗎?”
貝珂眼睛都亮了:“當然。”
“從初中就開始追星,這麼多年一直拚團買專輯買小卡,社交能力好的呀!一天玩手機能從起床玩到睡覺,時刻活躍在互聯網衝浪第一線!而且……《承江岸》真的很好看!”
她很機靈地試圖拉近關係,顯得笨拙而努力。
路澄點點頭,看起來對於她的追星曆程很滿意。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的工作比較雜。”
這話一出,貝珂心冷七分。
怎麼雜?文案、運營、銷售、客服、剪輯、編導於一體?還會比這個更雜嗎?
路澄繼續道:“你需要運營一下我的超話,發發微博,及時關注粉絲動態。”
“主要還是多看劇,多網上衝浪,可以嗎?”
貝珂:“……什麼意思?”
哇你剛剛所說的,不會就是我的工作內容吧?
帶薪看劇,帶薪刷手機?
“然後也需要做一些行政的活兒,給我的經紀人打下手。”
路澄回想了一下桑德霓的工作能力,遲疑了:“但你能做的,應該也很有限。”
“我以前就是給她打下手的。她的性格吧,就是什麼活兒都喜歡自己做,咱們基本插不上手。”
貝珂:啊?什麼叫你之前就是給她打下手的?
她對工作內容感覺還有些糊塗,但對於上班下班時間門和工資很滿意。
本來她這種文科應屆畢業生,沒有什麼實習可以談薪的情況下,能拿到差不多的工資就不錯了。
結果從路澄嘴裡說出來的薪資,讓貝珂又震撼又激動。
她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嘶——
哇?!好多錢啊!
這是能給我的嗎?市麵上有兩三年經驗的都談不到這種薪資吧?
貝珂那屬於大學生的清澈眼神又展露了出來。
她期待道:“什麼時候可以上班啊?”
運營超話?關注粉絲動態?
好的老板您放心,我之前可是追頂流的!就您這糊了吧唧的樣子,您那點兒粉絲,我手拿把掐!
就憑您給的工資,到時候哪個粉絲說了什麼話,我都能倒背如流!
貝珂躍躍欲試!
雖然到處很奇怪啊這個公司,但不管行不行成不成,咱先搞個班上著。
先找份工作,吃吃工作的苦,對吧!大學生彆的不怕,就是想吃苦!
等到下周一,貝珂過來上班的時候,才更了解了一點橙子喝喝。
她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嘶——什麼吃苦?苦沒吃到,驚,倒是吃到不少。
好神奇的公司。
她的工位就在窗邊,外麵有三個工位,但實際上隻有兩個人用。
看起來好像是有兩個人,但實際上隻有她自己。
因為另一個人,是一位三十五歲,人到中年,剛被大廠精簡優化掉的大哥。
他負責談項目業務啥的,基本不在公司。
這位大哥,是唯一一個不是應屆畢業生的。
據了解,好像本身也想招大學生的,但這種跑外勤多的業務崗,大學生沒啥經驗,就還是找了這位大哥。
這大哥很有經驗,能力也強,就是年紀略大,讓大廠優化了。
這大哥基本不在公司,所以整個寫字間門裡,隻有貝珂自己。
她坐在那裡,四顧無人,有些茫然。
這什麼社恐友好工作環境啊?
哦,也不是全沒人。
單間門的那個財務部的屋子裡,還有兩個小女生。
她倆的辦公桌對著,彼此看不到彼此的電腦顯示屏。而且平時財務部的門也關著,她倆也不會來外麵湊過來看貝珂的顯示屏。
就再沒彆人了。
路澄偶爾下午會來,到會議室裡吃外賣,或者在會議室睡一覺,又匆匆離去。
桑德霓呢?
她最開始經常過來,主要是帶帶財務,教她們熟悉算賬撥款對接項目發工資啥的。
後麵財務小姑娘都上手了,她也不經常來了。
江鶴倒是總來,他來的時候,經常帶著狗來。
把狗托給貝珂管,自己跑走。
過兩三個小時後,又來接狗。
貝珂對著電腦,拎著狗繩,和狗對視。
狗:嗨?
她深吸口氣,狂摸老板的狗,快樂地和狗一起玩。
貝珂的日常工作吧,除了巡視巡視超話,編輯幾條微博安利路澄之外,一天也沒啥活兒。
所以抱著狗玩似的就乾完了。
她倒是努力貫徹老板的指示,多關注娛樂動態和互聯網熱點,用公司電腦努力多看劇。
因為和財務部分得很開,所以大部分時間門都是自己一個人。
早上九點來,下午四點半走。
抱著狗追劇、刷微博豆瓣論壇,累了下樓遛遛狗。
中午十一點半,外賣到了,吃完外賣,十二點了。
她還買了午睡床,十二點直接睡到兩點。
睜開眼睛,不知今夕是何年。
坐在午睡床上,貝珂實在是控製不住臉上的笑容。
耶?什麼工作啊?
她陷入了迷茫,卻也生出了鬥誌。
哇,什麼絕世好老板啊?什麼慈善家救助大學生啊啊啊!
彆看她每天摸魚很滋潤,但她將時刻準備著,準備為了橙子喝喝為了路澄,衝鋒陷陣!
直到這一天,衝鋒陷陣的機會來了。
“快快快!!”路澄抱著筆記本電腦,直接衝進來。
貝珂立馬站起來,滿眼期待地看向路澄。
老板您來了!
老板,有大項目了是嗎?來吧!
已經準備好為您奮鬥了!
需要我做什麼您請直接說,通宵熬夜都可以的,彆看我年紀小,超會熬夜的!期末考試前通宵背書妥妥的!
結果路澄一臉認真,看著她:“來,幫我吵架。”
貝珂:“好的好的我立刻就……吵架?”
路澄說吵架,那是真的吵架。
橙子喝喝現在的手頭的項目就一個,投《李越澤》。
根據路澄的分析吧,《李越澤》是個不虧的買賣,無非是大爆和小賺的區彆。
之前江鶴聽了路澄的分析,覺得太對了。
而且既然想搞這個項目,那就得想辦法把埋雷的男主角搞掉!
不然這劇好不容易拍完,像原著劇情一樣,剛用一個預告片給互聯網一個大大的震撼,網友滿懷期待正準備啊啊啊好劇快衝我要看的時候……
男主角直接噶掉,劇也噶掉。
……那像話嗎!
江鶴自從知道這麼個不穩定因素後,堅定地想讓這個影響賺錢的男主角滾蛋。
彆過來啊啊啊!
江鶴找著人脈,想辦法把男主角的黑曆史,透到製片和大投資方的耳朵裡。
其實吧,男主角這事兒在業內,也不算完全不透風的秘密。
多少是有人知道的,隻是大家都沒太在意。
怎麼了?不就是沒稅嗎。
大家睡不睡稅沒稅的黑曆史都很多啊,虱子多了不怕癢!
江鶴心想,我管你們這個那個黑曆史的,關我屁事啊。
不影響我賺錢的,你們沒稅的欠一億也跟我沒關係,你們亂睡的把雞兒睡掉了,也和我沒關係。
但你們不能影響我賺錢啊,艸!
能不能都做個人啊,離我的錢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