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婷說:“你很好,爸媽也很喜歡你,如果現在我想結婚的話,我一定會答應你。但是現在我不想。”
“是我的原因嗎?”
陶婷搖頭:“是‘我們’,我們能說的話越來越少了,做什麼都好像在完成任務,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也許,我們應該分開了。”
周瑤回到公寓的時候已臨近午夜,餐桌上放著一塊沒吃完的蛋糕,陶婷裹著毯子窩在沙發上,電視機停留在待機界麵。
“哪來的蛋糕啊?誰生日?”
“我和季楓的1000天紀念日。”陶婷啞著嗓子說,“不過現在也是分手紀念日了。”
“啊?”周瑤取下肩包,著急道,“怎麼分手了?吵架了?”
“沒吵,很平靜地就分開了。”陶婷拿起桌上的啤酒。
周瑤問:“那你沒事吧?”
“沒事,就感覺心裡空了一塊,還怪難受的。”
周瑤拍拍她:“都這樣,戒斷反應,需要時間門恢複的。”
這個周末陶婷哪裡也沒去,在家昏睡了兩天。
還沒等她完全調理好失戀的情緒,新的挫折又接踵而至。
聯名策劃被上司直接斃了,連據理力爭的機會都沒給陶婷留。
一個多月的努力就這樣白費,她沒有憤怒,隻覺得疲憊。
下班後同為打工人的李解約她吃飯,陶婷連抱怨都懶得抱怨,一個勁低頭喝悶酒。
“我真怕這樣乾下去,我還沒進養老院呢直接就送殯儀館去了。”李解說。
陶婷冷笑:“我反正得吊著一口氣,等領導先進去了再說。”
李解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你變了啊陶婷,你以前可說不出這種話。”
“要怪就怪這個世界,讓我麵目全非。”陶婷含住吸管,伏特加混合橙汁,口感酸甜清爽,回味微苦。
“那桌我好像認識。”李解用胳膊碰了碰她,“跟我過去打個招呼?”
“誰啊?”陶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掃視了一眼卡座上的四個男人,搖頭說,“沒興趣。”
“徐淮彬,大學同學,現在在奧美,那桌應該都是他朋友吧。”
“誰?”陶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刻拿起杯子,“奧美的啊?走走走,我上次聯係他們ae,根本就不回我。”
李解翻了個白眼:“姐姐,一桌青年才俊,我讓你挑理想型,不是讓你挑合作方。”
“挑什麼不是挑。”陶婷拽他胳膊,“走啊,快點。”
“行行行。”李解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了笑,當初那個跟人講話時都不敢直視對方眼睛的小實習生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個自信果敢的工作女狂人。
陶婷和徐淮彬順利交換了聯係方式,他還邀請她和李解周末一起去露營,陶婷欣然答應。
回到吧台,李解小聲對陶婷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social。”
“我不喜歡,不代表我不需要。”陶婷翻看著徐淮彬的朋友圈,對李解說,“他家狗好可愛。”
李解暈倒在桌上:“姐,他發了那麼多健身照,你就看見了那隻德牧?”
“我又不喜歡肌肉男。”陶婷說,“我喜歡低調內斂的。”
既然上司排擠她,不給她發展空間門,那陶婷索性就直接混過一天是一天,每天到點下班,除了常規的數據分析以外絕不主動攬活,拿多少錢就辦多少事。
下班後有局她就參加,恢複單身後,社交圈子倒是一下子打開了。
這天一大早,陶婷被屋外的叮呤咣啷聲吵醒,她翻身下床,打開臥室門。
周瑤彎著腰在搬快遞,客廳裡的紙箱快堆積成山了。
“怎麼這麼多快遞啊?”
“馬上雙十一,都是pr寄過來的禮盒。”周瑤調整好手機支架,問陶婷,“你今天要出門嗎?我等會要拍開箱視頻。”
“你拍吧,我不出門。”陶婷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拿出兩片吐司放進麵包機裡。
“我也要吃,給我也烤一片。”周瑤說。
“對了。”陶婷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問周瑤,“你知道茜雀這個牌子嗎?”
“茜雀?好像沒聽說過。”
“英文名是c-i-t-r什麼的。”
“哦我知道了,Citrus。”周瑤想起來了,“我以前做粉底液測評的時候用過他們家的。”
陶婷問:“怎麼樣?”
“還行,滋潤度挺高的,就是容易暗沉,我當時找代購買的,五六百一瓶呢,綜合來說性價比太低了。”
“他們現在有國內分部了,在招人,那邊的HR聯係我了。”陶婷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藍莓果醬。
周瑤問她:“你要跳槽啊?”
“我想啊,我在貝樂已經沒乾頭了,隔壁剛推出一款可食用牙膏,說專為三歲以下幼童打造,各位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寶寶誤吞漱口水了,廣告鋪天蓋地,我都會唱那歌了。”陶婷想起來就頭疼,“而我們公司呢,領導迂腐同事擺爛,天天守著那國名老字號當免死金牌,又看不上網絡營銷。”
“那就去唄,外企多香啊,待遇好工作氛圍又好。”周瑤說。
“主要現在國貨彩妝不斷冒頭,平價好用才是主流,茜雀的定位很尷尬。”陶婷把烤好的吐司夾進餐盤裡,“我怕又掉進一個沒前途的坑裡。”
周瑤鼓勵她:“你試試再說唄。”
陶婷點點頭,有了些動力和信心:“反正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