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越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抬頭時又換上一副笑臉:“我下屬,開車送我來的。”
“哦,好。”李盛桓看破不說破地笑笑, 轉身迎他們進屋,“我兒子現在也在創業, 剛打他電話想讓他過來,結果這小子還沒起。”
徐臨越說:“今天周末, 是該多休息。”
“你閱曆多, 人又聰明,有時間幫叔叔多提點提點他。“
“你是我的前輩,我還要請你多提點我呢,哪還輪到我來教。”
“他不聽我的呀。”李盛桓看徐臨越哪哪好, 總之就是比家裡那個強, “要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我姐要聽到你說這話就好了。”
李盛桓笑起來, 拍拍他的肩:“天天催你成家呢吧?”
“嗯。”徐臨越歎了聲氣,“說我不爭氣呢。”
兩個人又聊起宋家的那兩個小外甥女,陶婷跟在他們身後, 悄悄參觀這棟裝修精致的房子。
原以為會是企業家慣常喜歡的富麗堂皇風, 但這裡沒有水晶吊燈、沒有金絲抱枕,木質家具占多,隨處可見綠植,布藝沙發上放著一條編織紋毛毯,整個家被打掃得乾淨整潔,簡約而清雅,看得出這家的女主人很懂生活,也看得出這家的氛圍肯定很溫馨。
陶婷在一麵木架子前站定,上麵一格一格擺放著不同的茶壺, 她一行行看過去,情不自禁張開嘴“哇”了一身。
李盛桓出去接了個電話,徐臨越一回頭,發現陶婷一臉膜拜地站在玄關處。
“看什麼呢?”
陶婷偏頭問他:“這是紫砂壺嗎?”
“對。”
“我爸就喜歡搗鼓這些。”陶婷把雙手背在身後,踮起腳尖,“這些都是收藏品吧?會不會很貴?”
“不是收藏品,都是我夫人做著玩的。”李盛桓回到屋內,回答陶婷說。
“那可以買嗎?叔......”跟著徐臨越喊叔叔好像不太對,陶婷看向男人求助。
徐臨越說:“叫李總就行。”
陶婷改口喊:“李總。”
李盛桓看向徐臨越,從對方的眼神中領會了意思,開口說:“買什麼買,你隨便挑一個帶走。”
陶婷慌張地搖頭:“那不行。”
李盛桓笑著說:“你來了就是客人,沒什麼不行,挑一個,我讓阿姨給你包起來。”
陶婷一動不敢動,為難地看向徐臨越。
男人上前站到她身側,拿下一把圓身短嘴的茶壺:“要不就這個?是叫西施壺吧?”
“對。”李盛桓為他們介紹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西施壺看著樸素,但很有韻味。”
“就這個,好不好?”徐臨越低下頭問。
陶婷既不懂茶壺也不敢說不好,用力點頭:“好。”
她看向李盛桓,說:“謝謝李總。”
“不用客氣。”李盛桓指著家裡後院說,“在屋裡無聊,可以去院子裡逛逛,我夫人種了好多菜。”
陶婷早就看見外麵趴在草坪上的大黃狗了,問:“那是您家養的狗嗎?”
李盛桓回答說:“算也不算吧,本來是附近的流浪狗,經常跑後院裡來,我夫人就給它點吃的。帶它打過針了,乾淨的,你可以去找它玩。”
“好。”陶婷看向徐臨越。
男人輕輕點了下頭:“去吧。”
今天天晴,氣溫有十多度,陽光灑在後院裡,清風徐來,世界好像帶上了層柔光濾鏡。
徐臨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蹲下身在和大黃狗說話的人,不自覺翹起了嘴角。
“你借我的花獻佛,那有時間可要幫我好好教育一下李至誠啊。”李盛桓在他身後說。
徐臨越回過頭,點頭應:“一定。”
李盛桓本想留他倆吃了午飯再走,但徐臨越說下午還有事,怕回去晚了耽誤。
回到山莊,陶婷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對徐臨越說:“我先出去吧,你等會兒再下車。”
徐臨越不明所以:“為什麼?”
“被同事看見怎麼辦?”
“不怎麼辦。”徐臨越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麼?我們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
沒想到在這被他反將了一軍,陶婷挺直腰,抬高下巴說:“不是啊,走吧。”
徐臨越拉開車門下車,一抬頭發現陶婷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生怕和他並肩似的。
他笑了笑,關上車門:“誒。”
陶婷悶頭往前趕,裝沒聽見。
徐臨越揚聲喊:“車鑰匙。”
陶婷一個急刹車,低著頭轉身回來。
徐臨越伸出手,陶婷把車鑰匙啪一聲砸在他掌心。
徐臨越蹙起眉心:“痛。”
陶婷敷衍地撅嘴吹了兩下氣:“呼呼,不痛了。”
在她轉身準備再次跑路前,徐臨越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她胳膊。
酒店門口一直有人進進出出,陶婷就怕是同事,急躁地問:“又乾嘛?”
“茶壺不要了?”
“哦對。”
“老跑個什麼。”徐臨越把袋子掛到她手腕上。
陶婷漲紅著臉,沒說話。
“那我走了。”
“嗯。”
這次陶婷禮貌而恭敬道:“徐總再見。”
小姚還在房間裡補覺,陶婷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
手機響了一聲,她趕緊去拿,發現是徐臨越發來的微信。
徐臨越:你還落了個東西。
徐臨越:一樓大堂等你。
“姐,你回來啦?”小姚翻了個身,揉著眼睛問。
“嗯。”陶婷放下手機,把茶壺塞進行李箱裡,用衣服蓋住,“快一點了,你餓不餓啊?”
“還行。”小姚又躺了回去。
“那你再睡會兒。”陶婷合上行李箱,說,“我出去逛逛。”
小姚半夢半醒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