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越仰起腦袋:“不怕啦?”
“不怕了,我又不是賣車的。”
徐臨越莞爾:“他們也抨擊化妝品公司,罵我們過度包裝呢。”
“真的假的?”陶婷蹙眉思索,“你這麼一說,我們好像也可以抓一抓環保這個point。”
“親愛的。”徐臨越站起身,“你這樣心係工作,讓我很慚愧。”
陶婷反問他:“你不應該很欣慰嗎?老板?”
徐臨越隻是笑:“出去看看吧。”
展館門口停了幾輛警車,有人試圖爬上杆子把橫幅掛到高處。
陶婷頭次見這幅畫麵,她問徐臨越:“環保主義者也這麼激進嗎?”
“不激進誰搭理你。”徐臨越拽了下她的胳膊,“彆看了,小心路。”
陶婷收回視線,問他:“我們要回去了嗎?”
徐臨越聽出她的話外之音,問:“你想去哪裡?”
豔陽高照,腳邊的影子一高一低。
“天氣這麼好。”陶婷用手擋住額頭,抬眸看向徐臨越問,“你以前在慕尼黑是怎麼度過休息日的?”
比起言語,徐臨越覺得用行動更好回答這個問題,他說:“走。”
幾十分鐘後他們站在瑪利亞廣場上,這裡是慕尼黑的中心,人群熙熙攘攘。
街對麵的奢侈品店門口拍著長隊,徐臨越對陶婷說:“這裡能看到很多亞洲人。”
“你看到他們會想家嗎?”
“說實話不會,我沒有什麼戀家情節,到哪兒都能過。”
他們沿著街道往前走,徐臨越找到從前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卻發現已經換了門牌。
陶婷不認識德語,憑著招牌上的圖案猜測這是一家冰淇淋店。
“想吃嗎?”徐臨越偏頭問。
“你吃過?”
“沒有。”徐臨越推開玻璃門,“以前是家咖啡店,我倒是經常來。”
徐臨越買了兩隻巧克力味的甜筒,看著他和店員流利溝通,陶婷起了興致,說:“你也教我幾句德語唄。”
“你想學什麼?”徐臨越含住冰淇淋尖,可可粉入口微苦,細抿之後才是甜。
陶婷想了想,問:“‘你好’怎麼說?”
“簡單一點就是Hallo。”
“Hallo.”陶婷跟著讀,“怎麼和英語這麼像?”
“德語和英語本來就是親戚,屬於一個語係。”徐臨越舉例說,“比如‘我愛你’,德語叫‘Ich liebe dich’,ich就是I,liebe就是love,dich就you,語法是類似的。”
“那‘我喜歡你’呢?怎麼說?”
“‘我喜歡你’叫......‘Du gefaellst mir’。”
“不對吧。”陶婷提出質疑,“不應該是ich什麼什麼dich嗎?”
徐臨越驚訝道:“你記得倒是挺快啊。”
“那是,我記性可好了。”
“也有另外的表達,但最常用的是這種。”徐臨越說,“德語有變格,Du是你,gefallen是喜歡的意思,mir是我。”
陶婷疑惑道:“那到底哪個是主語?這麼說不應該是‘你喜歡我’嗎?”
徐臨越搖頭:“Du是主語,但意思就是‘我喜歡你’,gefallen支配第三格。”
“我的天呐。”陶婷晃晃腦袋,“好複雜。”
徐臨越笑著問:“你不是好學生嗎?”
陶婷狡辯說:“聽不懂又不單單是學生的問題,有時候老師也需要反思。”
徐臨越被氣笑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伶牙俐齒呢?”
陶婷咬了口冰淇淋,聳肩挑釁。
“那你可以換種方式理解,gefallen是動詞fallen引申過來的,fallen就是fall,墜落的意思。”徐臨越說,“可能德國人一開始想表達的意思是,‘你墜向我’,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就是喜歡。就像‘我想你’,德語叫‘Du fehlst mir’,fehlen其實是缺少的意思,就像在說‘你不在我身邊’,所以我很想你。”
陶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評價道:“德國人還挺含蓄的。”
徐臨越說:“不過這些都是我瞎解讀的,除了你沒人問過我這些。”
“所以浪漫的其實是你咯?”
徐臨越學著她的樣子聳了聳肩。
陶婷失笑,被旁邊的一家小店吸引了目光。
櫥窗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物件,花花綠綠琳琅滿目,像魔法世界裡的玩具屋。
“進去看看吧。”徐臨越邁上台階。
店鋪麵積不大,過道窄小,木桌上擺放著許多做工精巧的雜物和首飾,另一麵是複古風格的衣服。
陶婷一眼挑中一枚不規則形狀的戒指,紅寶石嵌在銀色戒圈中,有個性但不張揚。
徐臨越問:“喜歡這個啊?”
“嗯。”
她手裡拿著冰淇淋,沒辦法一個人試戴,徐臨越接過那枚戒指,問:“哪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