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有女朋友的啊?都沒聽你舅舅說過。”桌對麵的中年男人舉起酒杯, 對著他們兩個人說,“我得好好恭喜你們。”
急匆匆地衝過來,又炮彈似的宣布了主權, 陶婷這才有工夫仔細看完桌上的每一個人,她眼珠轉動, 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徐臨越吸氣咳嗽了聲, 陶婷不用看都知道, 他麵上不動聲色,但心裡早就笑翻了。
“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跟家裡說。”徐臨越舉杯碰上去, “謝謝叔叔。”
陶婷也舉高杯子, 朝他們彎了彎嘴角, 跟著說:“謝謝叔叔。”
“那倒是我們先知道啊, 你說說, 都沒準備什麼見麵禮。”
桌上的眾人笑起來,紛紛舉杯送上祝福。
杯裡的酒喝空了, 徐臨越終於有理由脫身,趕忙放下杯子說:“這邊風大,我陪她進去待會兒。”
“誒,有好消息要記得跟我們說啊。”
等一走遠陶婷就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忿忿道:“我還以為你求救是被人勾搭了。”
剛剛視線被擋著, 沒看見挽著他的女人長什麼樣,走過去了才發現人家是做長輩的年紀, 害得她冒冒失失的丟了禮數。
徐臨越說:“他們拉著我聊留學, 說著說著又講起家裡小孩,我一句都插不上,無聊死了。”
陶婷走得急, 徐臨越快步追上她:“慢點,等等我。”
她沒理,徐臨越隻能拽住她胳膊,把她的手扣在掌心。
“那幾個可都和我舅舅認識,馬上家裡就會知道了。”徐臨越故意嚇她,“你準備讓我怎麼交代?”
陶婷說:“性格不合,又分了。”
“都沒談呢,你怎麼知道性格合不合?”
陶婷抓住話柄:“就是啊,都沒談呢。”
徐臨越怔住,有些時候她腦子真的轉得太快了,他認輸道:“行。”
“你說還在相處,目前感情發展穩定。”陶婷抽回手,重新挽住他手臂。
徐臨越折起胳膊,點頭應:“好,我就這麼說。”
“日神”相比“酒神”酒味淡很多,酸酸甜甜的一股果味,陶婷純粹當飲料喝。
徐臨越和人寒暄完,回頭發現她手裡又多了一杯新的:“你彆貪杯啊,要喝醉了。”
“還好吧。”陶婷用手指摁了摁發燙的臉頰,“感覺酒精度數也不高。”
“不高也經不住你這麼喝。”徐臨越讓酒保倒了杯水。
陶婷撐著下巴,問他:“你跟The Only的總監聊得怎麼樣啊?”
“約了下個禮拜在公司詳談。”徐臨越看她臉有些紅,把手貼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不準喝了啊,臉這麼紅,你身體已經消解不了酒精了。”
“你囉嗦死了。”陶婷捂住耳朵抱怨。
“我囉嗦?”徐臨越氣笑了,拽她手說,“你再說一遍。”
“徐總。”周瑤在吧台邊上找到他們,發現陶婷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喝醉啦?”
“嗯。”入了夜溫度下降,徐臨越把西裝外套披在陶婷肩頭,“我沒看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誒,她有的時候就這樣。我等會要趕飛機去鷺島,我就把她丟給你了啊。”周瑤揮揮手,“拜拜。”
徐臨越點頭:“好,一路平安。”
陶婷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就是不太管得住自己的言行,“日神”灌得太多,反倒衝淡了理性。
徐臨越捏捏她的耳朵,問:“你知不知道明天還要上班啊?”
“明天?”陶婷不屑一笑,“明天翹了。”
“行。”徐臨越真想錄下來,“不翹你是小狗啊。”
陶婷跟著重複:“不翹你是小狗。”
徐臨越都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傻。
夜已深了,天際霧氣彌漫。
“走吧,送你回家。”
陶婷被徐臨越扶著,走了幾步抬頭問:“你跟The Only的總監聊得怎麼樣啊?”
“姐姐,你剛剛問過了。”徐臨越隻好又回答她一遍,“約了下個禮拜再好好聊聊。”
“哦。”
還能有問有答,徐臨越估摸著陶婷不算太醉,攬住她的腰把人塞進出租車裡。
到了家門口,他抓著陶婷的手去摁門鎖麵板,說:“來輸密碼。”
陶婷眯著眼睛,輸了兩次都不對,不耐煩地“嗯”了一聲:“怎麼回事啊?”
“多少?”徐臨越伸出手,“你報我來輸。”
陶婷說:“我的生日加周瑤的生日。”
“......所以是多少?”
“我的生日加周瑤的生日呀。”陶婷著急起來,“你怎麼這個都聽不懂?”
徐臨越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發微信給周瑤。
等了兩分鐘沒回複,他才想起來周瑤在飛機上。
徐臨越手叉著腰歎了聲氣,改而打電話給柯望。
“喂。”
“周瑤生日是什麼時候?”
對方卻反問:“我怎麼知道?”
“......”徐臨越直接掛了電話。
辦法總比困難多,陶婷似乎是累了,背靠在牆壁蹲坐在地上,徐臨越現在顧不上她,他打開微博搜索周瑤的平台賬號,在主頁裡搜索關鍵詞“生日”。
去年10月24日周瑤發了條博文,說感謝大家的生日祝福。
徐臨越摁熄屏幕,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他輸入517,忽然頓住。
密碼一共六位,前三位陶婷生日,那後三位怎麼輸1024啊?
他隻能單膝跪在地上,溫柔語氣哄著陶婷說:“你家門鎖密碼到底是多少呀?”
陶婷雙手折疊放在膝蓋上,眼神天真無邪,語氣理所當然:“我的生日加周瑤的生日啊。”
徐臨越維持著這個姿勢呆滯了十秒,掙紮半晌,他認命了,放棄了,今天這扇門可能還真就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