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越知道他們剛剛聊的肯定不是床墊, 但也沒多問。
今天晚上他有應酬,喝了點酒,回家洗完澡就犯困了。
“我睡覺了啊,晚安。”徐臨越發來語音說。
陶婷同樣回了條語音消息:“晚安, 明天見。”
陶澤明和沈春對陶迎楠的學習成績向來不太關心, 他們一家的重心都放在小兒子身上。
陶澤均既然把填誌願的任務交給陶婷了, 那她肯定得好好辦, 隻是她不太了解江北的高考製度, 查起來費些時間門。這幾天每天下班回家,陶婷都在研究往年分數線和最低位次。
徐臨越洗漱完從衛生間門出來, 她還趴在吧台上寫寫畫畫。
“還在看呢?”
“嗯。”陶婷拿起手邊的水杯, “她想去華政,我算了算還挺危險的,不知道能不能踩線上。”
徐臨越看了看陶婷打的草稿,他一個連國內高考都沒參加過的人更是一竅不通, 隻能安慰她道:“現在不是平行誌願嗎?不用太緊張, 機會很多。”
陶婷喝了口水,看久了字眼睛都花了,她打了聲哈欠,說:“我們楠楠特彆不容易, 真的一步一步全靠自己。”
徐臨越看著她,彎唇笑了聲。
陶婷問:“你笑什麼?”
“想到了一個詞。”徐臨越說, “長姐如母。”
陶婷翻他一眼, 視線重新回到麵前的誌願填報指南上。
“睡覺吧。”徐臨越走過來拽她胳膊, “明天再看。”
陶婷確實累了,舉起胳膊耍賴說:“那你背我。”
“行,大小姐。”徐臨越躬身背對著她。
陶婷摟住徐臨越的脖子跳到他背上, 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妹妹什麼時候來申城玩啊?”徐臨越問。
“想下個月有空了就去接她的,怎麼了?”
徐臨越理所當然道:“姐夫請她吃飯啊。”
陶婷失笑:“就姐夫啦?”
“昂。”徐臨越反問,“不是嗎?”
“是,肯定是。”
第二天和陶迎楠打電話,陶婷把這事告訴了她。
陶迎楠問:“那他就是那個Leo嗎?”
“是Leon。”陶婷感到驚訝,“你還記得呢?”
“記得啊。”
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當時陶迎楠還在上小學呢,現在她都成年了,陶婷不免有些感慨:“我那會兒都不敢做這種夢。”她說:“我敢夢吳彥祖我都不敢夢他。”
陶迎楠在那頭笑:“為什麼?”
“不知道,以前看他像看神一樣,越近反而越遠。”
陶迎楠問:“那現在呢?”
“現在啊?”陶婷舉著手機,轉頭看向坐在客廳地毯上專心致誌拚積木的男人,說,“現在看他像個人了。”
徐臨越抬頭看過來,一臉茫然地問:“在說我嗎?”
陶婷憋著笑搖搖頭,拒不承認。
“誌願都填好了吧?”她問陶迎楠。
“填好了。”說到這個陶迎楠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媽媽還是不太同意,讓我再考慮一下。”
“你已經考慮好了,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和你大伯大伯母都支持你。”陶婷看了眼客廳的人,又補了一句,“還有你姐夫。”
夏季天氣多變,新聞裡說台風即將過境,未來一周將會有強降雨,請廣大市民出行做好防備。
原本這個月茜雀在室外有個快閃活動,因為惡劣天氣也不得不推遲日期。
烏雲壓城,天空被潑了墨,轟隆一聲悶響,空氣裡儘是泥土的潮濕氣味。
陶婷在停車場等了十五分鐘,才看到徐臨越從電梯裡出來。
每到陰雨天他手上的舊傷就會隱隱作痛,這幾天都是陶婷開車接送他上下班的。
空調送出冷風,吹散玻璃上的霧氣,雨刮器嘀嗒嘀嗒,不出意外今天的晚高峰又要堵車了。
陶婷抓著方向盤,手指敲打節拍,擁堵的路況看得人心浮氣躁,她一拳捶在方向盤上,不耐煩地歎了聲氣。
徐臨越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事,生理期快到了吧。”今天應該是陶迎楠出錄取通知的日子,但陶婷下午發的消息她到現在都沒回,電話也打不通。
徐臨越隻當她是為堵車煩躁,故意逗她說:“明天我們騎共享單車上班吧?”
陶婷笑了聲:“好啊,騎啊。”
陶澤均的電話打來時她正好在十字路口轉彎,陶婷對徐臨越說:“你接一下。”
徐臨越伸手摁下屏幕上的接聽鍵,陶澤均的聲音通過藍牙在車廂內響起:“喂,女兒。”
“爸。”陶婷挺直了腰,問,“是不是楠楠有消息了?”
“對,你嬸嬸剛剛打電話來報喜了,楠楠被南師大錄取了,讀英語師範。”
陶婷愣住:“怎麼會是南師大啊?”
“小心。”徐臨越出聲提醒。
她一晃神,沒注意到前麵路口的行人,陶婷慌忙踩下急刹車,心臟重重撞擊在胸膛。
“你在開車呢?”陶澤均說,“先不說了啊,你專心開車。”
等行人駛過馬路,陶婷重新啟動車子,徐臨越看著她,有些擔心:“怎麼了?沒事吧?”
陶婷搖搖頭,越想越覺得奇怪:“前兩天華政出分數線我還去看了啊,能上的,怎麼會隻有南師大呢?華政不行還有下麵兩個學校啊。”
徐臨越對國內的大學排名和高考製度沒有什麼概念,但也聽出不對勁了,他問:“那是誌願填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