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楊芳婷走過來,熱情招呼說,“快進來。”
陶迎楠來接他們倆手裡的東西,徐臨越貼在陶婷身後,嘴角掛著笑,提起一口氣小聲說:“我現在有點緊張了。”
陶婷朝屋子裡的人笑了笑,咬著牙回:“我也是。”
“臨越,來,坐我這裡。”陶澤均站起身,向徐臨越招了招手。
陶婷不放心,和表弟換了個位置,緊挨著徐臨越坐下。
眼看著白酒從瓶口汩汩流出,快要把麵前的杯子盛滿,陶婷伸手去攔:“誒,夠了夠了。”
“小徐酒量怎麼樣啊?”外公問。
徐臨越笑著說:“還行。”
“還行就是很好!”姨夫大手一揮,“多倒點。”
陶婷碰了下徐臨越的胳膊,把腦袋靠過去悄聲說:“喝不完就給我。”
徐臨越還是笑:“沒事。”
他從小跟著殷雨堂在酒桌上混過來,耳濡目染學會不少躲酒的伎倆,但今天桌上都是長輩,他們往他麵前倒多少他就喝多少,敬他酒的也一口沒含糊。
陶婷的外公外婆都是退休老教師,小姨和姨夫開了家教育機構,勉強也算是書香門第,知道逮著人查戶口不禮貌,所以飯桌上沒多問什麼,就當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彼此多了解了解。
三十歲的人精到底和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不一樣,徐臨越跟誰都能聊得起來,小姨和楊芳婷在討論桌上的土豆牛腩怎麼燉才能入味,他都能說上兩句自己的廚藝心得。
徐臨越不知不覺就融入這個家了,自然得好像他早就是這裡的一份子。
後來陶婷看他臉都紅了,往他碗裡夾了好些菜,讓他彆光顧著說話和喝酒。
最後小半杯酒是陶婷喝掉的,她悄悄讓陶迎楠倒了杯溫水放到徐臨越手邊。
白酒辛辣,從喉嚨口一路燒灼到胃,陶婷喝不慣,難受得皺緊眉頭。
徐臨越在和姨夫說話,他把手伸到桌下牽住陶婷,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
“給你盛碗飯吧?”陶婷問,他一晚上就沒吃幾口菜。
徐臨越點點頭,說:“小半碗就夠了。”
陶婷起身去廚房,楊芳婷在切水果,看見她拿著碗進來,問:“要吃飯啊?”
“我給徐臨越盛一點。”陶婷打開電飯煲。
“這個給你。”楊芳婷拿出一個紅包塞到她手裡。
“什麼啊?”
楊芳婷說:“你外公出給你男朋友的,你等會拿給他。”
“他不會收的。”
“知道,所以先給你,你外公的心意,收著吧。”
陶婷捏起一塊西瓜放進嘴裡,楊芳婷問她:“你手乾淨不乾淨?”
“我嘴裡苦。”陶婷靠著桌沿,“你怎麼把他們都叫來了?”
“你當我想啊,本來你小姨喊我們今天吃飯,我說不行,她一定要問我為什麼,那她後來就猜到了嘛,說就一起吃唄。”楊芳婷看了眼她手裡的碗,“多盛一點呀,他夠吃嗎?”
“夠了。”陶婷放下飯勺,“你們要把他嚇著了。”
楊芳婷探頭往外麵看了一眼,偷笑說:“我看他表現得挺好的呀,你爸當年上門的時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陶婷彎唇笑起來,把紅包放進口袋裡。
他倆都喝了酒,沒法開車,小姨說讓表弟送,陶婷點完頭,又改口說:“歡歡先幫我把楠楠送回去唄,我這邊找個代駕就行。”
“沒事呀,讓歡歡繞......”
她還沒說完就被姨夫拽了下胳膊:“就聽陶婷的,你彆瞎安排了。”
“哦~”小姨了然於心地笑笑,“行,楠楠就交給歡歡,你倆自己走吧。”
走之前外公說了好幾遍“下次再來”,徐臨越點著頭應好。
一路上陶婷都牽著他,喝了酒人容易困倦,他倆坐在車後排,腦袋挨著腦袋,都累了。
陶婷從口袋裡取出紅包,遞給徐臨越說:“外公給你的,你收好。”
徐臨越低頭看了看,受寵若驚地“哇”了一聲:“我這個年紀還有紅包收呢?”
“有。”陶婷抓著他的手腕放到他掌心,笑著說,“而且你不是三歲嗎?”
徐臨越歪著腦袋靠在她肩上:“今天跟我回家嗎?”
陶婷搖頭:“明天要帶楠楠去看學校,不到一個月就開學了,得趕緊定。”
徐臨越不滿地哼了一聲,跟小孩子鬨情緒似的,抱著手臂特彆幼稚。
陶婷笑著摸摸他的臉,明知故問:“怎麼了啊?”
他嘟囔說:“我要鬨了。”
“你鬨啊。”
他一動,柔軟的發絲蹭過鎖骨,陶婷心裡發癢,撐著手往旁邊躲。
她哪有徐臨越力氣大,再怎麼掙紮都是徒勞,何況車廂裡本就狹窄,無路可逃。
被人摁著脖子咬了一口,陶婷疼得吸氣,推他說:“你真三歲啊?”
“對啊。”某人死皮賴臉,“那我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