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最後一場雨落儘, 氣溫斷崖式下跌,樹枝光禿禿,在風中搖搖顫顫。
回家前陶婷在路邊的咖啡店買了杯熱紅茶拿鐵, 天氣太冷了,身體急需甜食補充能量。
快到年底, 徐臨越又得去德國出差, 他這兩天都沒來公司。
今天周五,學校沒有晚自習,接到陶迎楠電話時陶婷正在路口等紅燈。
“沒事兒, 你都考了那麼多次試了,成績起起伏伏很正常。”她拿起手邊的紙杯, 叮囑說, “注意保暖啊, 要是覺得有點感冒就衝包板藍根, 藥還有吧?”“都有, 沒怎麼吃過。”
“馬上就放寒假了, 挺住。”
“知道了。”
thia計劃下月初請那些時尚博主來公司做新品試妝會,陶婷最近都在忙著和公關部確定名單, 邀請函的終稿也沒定, 晚上回去了還得加班。
車本來是往彼岸春天開的,但路上給徐臨越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接。
陶婷打轉方向盤調了個頭,決定還是去他家裡看看。
這兩天沒出太陽, 她出公司的時候天就陰沉沉的, 但又不像是要下雨, 這種天氣最讓人感到壓抑。
“徐臨越?”陶婷摸到牆上的開關打開頂燈,屋裡一片寂靜,徐臨越常用的黑色行李箱攤在客廳地板上。
沒有聽到回應, 陶婷放下手提包朝著臥室走去。
打開門看見床上沉睡的人,她舒展眉眼,坐到床邊隔著被子拍拍徐臨越的胳膊:“起床了。”
“嗯?”徐臨越應了一聲,用胳膊擋住眼睛問,“幾點了?”
“都七點多了,你什麼時候睡的啊?”
徐臨越翻了個身,抱住她的腰把腦袋靠過來:“忘了。”
她在格子間門裡做牛做馬了一天,老板在家裡睡大覺,陶婷好氣又好笑:“什麼時候咱倆能換換?你也太幸福了吧。”
“下午去我舅舅那了,見了幾個投資人,喝了點酒。”
“白的啊?”
“不是,波特酒,你喜歡的,我還要了一瓶回來。”
陶婷揉了揉他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放輕聲音說:“起床吧,我還以為你是要提前適應時差。”
徐臨越賴著不動,嘟囔說:“頭痛。”
陶婷換了個姿勢,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幫你按按?”
“嗯。”徐臨越閉著眼,太陽穴上揉捏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舒緩疲勞。
他突然歎了聲氣,說:“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
這話陶婷經常聽到陶澤均說,她嚴肅語氣道:“誰說你老了?愛睡覺的都是寶寶好吧?”
徐臨越彎唇笑起來:“好吧,你說得對。”
“我還有個事想問你。”
“什麼?”徐臨越睜開眼睛。
“你能搞來Kseven的簽名嗎?”
徐臨越皺起眉頭:“K什麼?”
“一個組合。”
徐臨越問:“我去哪裡搞?”
“問你啊。”陶婷苦惱道,“楠楠一模成績出來了,不太理想,聽她聲音感覺挺受打擊的,我就想激勵她一下。”
“一模本來就是最難的,放寬心好了。”
陶婷挑起眉梢,放下手問:“你高考都沒考過,你還知道一模最難?”
“聽宋緋緋那丫頭說的,她也沒考好,她這麼跟她爸媽說的。”
陶婷笑了笑,又恢複正色道:“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搞來啊?”
徐臨越坐起身:“你當我哆啦A夢還是阿拉丁神燈啊?”
“你不是嗎?”陶婷眨眨眼睛,“你連白鯉的簽名都能搞到,一個男團不是容易多了?”
“那是因為我姐和幾個文學圈的作者合作過,我又不認識娛樂圈的人。”
“也是哦。”陶婷擺擺手,“當我沒問。”
她從床上起身,說:“我還是去問問周瑤吧。”
“誒。”徐臨越抓住她胳膊,“你彆說,我好像還真認識。”
“誰啊?”陶婷懵了,她本來也隻是隨口一問,沒指望徐臨越會真的答應,“你的人脈關係真夠龐雜的啊。”
“等我去問了再說。”說了會兒話,徐臨越清醒多了,他伸著懶腰,問陶婷,“你吃飯了沒啊?”
“沒。”
“我餓了。”徐臨越掀開被子。
“你是該餓了。”陶婷取下衣架上的外套遞給他,“行李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屋裡冷,徐臨越套上大衣。
陶婷幫他翻好領口,問:“這次去幾天啊?”
“難說。”
看到陶婷撅高的嘴,徐臨越用手掌托住她的下巴,笑著保證:“我肯定儘早回來。”
“你每次都這麼說。”陶婷推著他出去,“快點找個地方吃飯,我還得回來加班。”
“你們組是不是剛走了一個?”
“對,今天中午吃飯碰到曉月姐,她們組也有人提離職,本來就忙,現在更加完蛋。”
徐臨越停下腳步,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那有獵頭聯係你嗎?”
在陶婷沉默的那兩秒鐘裡徐臨越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問:“給你開了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