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公寓門口陶婷都沒和徐臨越說一句話, 她上了車就閉眼睡了,徐臨越看她不舒服,也沒再開口。
進了家門, 陶婷踢掉高跟鞋,脫下外套直奔衛生間門,沒一會兒裡頭響起水流聲。
徐臨越燒了壺熱水,在架子上找到蜂蜜罐子,想泡杯水給她醒醒酒。
幾分鐘後水聲就停了,屋裡隻剩水壺運作的聲音。
水沸騰冒出白汽,水壺滴滴滴的響了三聲。
徐臨越倒了杯熱水,用勺子把蜂蜜攪拌開,聽到門鎖聲他抬起頭, 看見陶婷裹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
屋子裡冷, 她身上都是水珠,一縷頭發沒紮好,濕漉漉地貼在頸側, 徐臨越怕她感冒, 出聲催促道:“快點把衣服穿上。”
陶婷卻置若罔聞, 她越過徐臨越徑直走向冰箱,從裡頭拿出一瓶冰水。
徐臨越跟在她身後,在陶婷準備擰開瓶蓋時把她手裡的礦泉水瓶拿走。
“喝這個。”
陶婷看了眼杯子裡的蜂蜜水, 沒接。
徐臨越冷下臉, 舉著杯子, 就這麼跟她耗。
七八點發的微信她快十點才回,沒一會兒徐淮彬又打電話給他說陶婷喝醉了,讓他來接人。
這一路上對他愛答不理的,徐臨越自己也憋著氣, 他胸膛起伏,開口問:“你這是跟我鬨什麼彆扭?”
寒意讓皮膚冒起雞皮疙瘩,陶婷含著肩膀,視線低垂沒回答。
徐臨越放下手裡的杯子,掐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怎麼了?”
他下手沒輕重,陶婷扭頭躲開,回答說:“沒怎麼。”
“沒怎麼你晾我一路?”
陶婷還是不看他,抱著手臂,輕聲說:“我就是有點煩。”
徐臨越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把人往自己麵前拽了一把:“煩我?”
“不是。”
“不是你把我當空氣?”徐臨越皺了皺眉,“你睡吧,我走了。”
“誒。”陶婷下意識去抓他的胳膊,卻說不出彆的話。
徐臨越垂眼看著她,氣氛緊繃著僵持不下,像大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陰沉又壓抑。
“又不要我走,又不理我。”徐臨越嗤地笑了聲,“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越用這種語氣說話,陶婷的情緒越被激得更滿,但她麵上仍沒什麼表情,摘下身上的外套塞到徐臨越懷裡,轉身要往臥室走。
徐臨越沒接,任由衣服掉落在地上。
肩胛骨撞到牆壁,陶婷吃痛吸氣,沒來得及張口唇就被人堵住。
該死的條件反射,她腦子還沒轉過來,人已經配合地挺腰閉眼。
徐臨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舉過頭頂壓在牆上,再分開時兩個人眼睛都是紅的。
吵架不像吵架,冷戰不算冷戰,情緒得不到發泄彼此都難受,所以這個吻沒半點繾綣的意味,反而帶著股血腥氣,呼吸混亂急促,心臟一陣陣抽疼。
後背貼著冷冰冰的牆壁,陶婷身上就裹著一著浴巾,身體本能地趨向熱源,她抱著徐臨越的腰往他懷裡鑽。
徐臨越啞著聲音問:“剛不是還推我呢麼?”
陶婷被他勒在懷裡帶去臥室,他手臂緊緊箍在胸前,她幾乎喘不上氣。
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沒少做,這是頭次帶著情緒。
沒有前戲,沒有準備,沒有溫柔的撫摸和帶著愛意的親吻,也沒有顧及對方的感受。
太疼了,陶婷眼眶裡蓄著生理淚水,指甲報複似的掐進皮膚。
麵對著麵,唇和唇挨得極近,屋裡沒開燈,借著窗簾縫裡的月色也能勉強看見彼此的臉。
徐臨越問:“真煩我你咬我打我罵我,可以不理我嗎?”
陶婷分不出神說話,咬著下唇強忍住喉間門難言的躁動。
“我等你消息等了一晚上,你跑去和彆人喝酒?”
陶婷摟住徐臨越的脖子,指尖插進他濃黑的頭發。
“到底怎麼了?”徐臨越滾燙的氣息擦在她耳畔,“嗯?”
挺奇妙的,陶婷平躺在床上,眼神迷離地盯著天花板。
熱戀期一過其實就很難感受到當初那種悸動了,當然平淡也有平淡的好,隻是不再那麼讓人期待,就像出看了百八十遍的戲,你再喜歡裡頭的人物、劇情和台詞,看多了也會覺得乏味。
今天這一回看完,她竟然還有些意猶未儘,甚至喜歡的程度不亞於第一次。
背上出了汗,陶婷把腿岔在外頭,徐臨越幫她蓋好被子,問:“要不要喝水?”
陶婷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杯子裡的蜂蜜水早涼了,徐臨越重新泡了一杯,端到床頭遞給陶婷。
她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了,舒服地歎了聲氣,舔了下濕潤甜蜜的嘴唇,把杯子還給徐臨越。
“現在可以說了嗎?”
“其實真沒什麼。”陶婷躺回被子裡。
徐臨越心裡大概也能猜到,他問:“Joesph?”
陶婷說:“我不喜歡他。”
徐臨越覺得委屈:“你不喜歡他,所以也不喜歡我了?”
陶婷抬眸看向他,坦白說:“我也不是不喜歡他,我隻是討厭他的出現讓一切好像都變了,我討厭這種我控製不了的變動。”
徐臨越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地板,說:“這事你有情緒,韓佳寧有情緒,路曉月和Gavin也有情緒,我理解,但是下了班我們倆是男女朋友,有些東西你得分分清,不然遲早得......”
他說到這就停了,後麵那兩個字沒說完。
陶婷用手掌搓了搓額頭,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拿你撒氣。”
徐臨越張開手臂,陶婷抱住他,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沒事。”徐臨越拍拍她的背,“但下次有什麼都得和我說,不能再像今天這樣。”
陶婷趴在他肩上點點頭。
“你男朋友再怎麼樣官也比他大,不喜歡他就吹吹我的耳邊風,我去找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