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顏煙如坐針氈,她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幾分鐘後,沈沐捧來烘乾的裙子,顏煙回浴室裡更換。
她拿來換下的沈沐的衣服,說:“把你衣服弄臟了,我給你拿回家洗洗吧!”
沈沐:“不用,我自己洗就好了。”
顏煙突然意識到什麼,說不定他這身衣服也特彆昂貴,萬一被洗衣機洗壞了怎麼辦?
“那,謝謝你幫我洗衣服,還有綠豆糕,我回去開店了。”把衣服塞到他懷裡,顏煙撒腿就跑。
留下沈沐站在原地:“!!!”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顏煙像是落荒而逃,很害怕他。
剛才他做錯了什麼,還是哪裡唐突了?
沈沐垂眸,瞅著懷裡的衣服。
從沈沐家的小區出來後,顏煙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剛才冒出的念頭,她一定是瘋了。
回到店裡,顏煙開始進入忙碌的工作裡,雜念被拋在腦後。
因為在群裡提前請過假,今天新增許多的預定單,顏煙和葉嘉忙得腳不沾地。
沈圓嗦一口兔腦殼:“明天吃不到兔腦殼和鹵鴨食管,所以我今天買了好多,囤到我二哥的冰箱裡。”
鬱南知抱住沈圓的胳膊:“圓圓,順便幫我也囤了。”
邱可:“我也要。”
今天的營業結束,顏煙跟朋友和食客們再見。
回到家中,黃秀蘭同誌正在收拾行李,有部分貼身衣服,還有日用品。
她一麵收拾,一麵催促女兒:“你趕緊回房收拾東西,明天早上來不及。”
顏煙準備回房間,被黃秀蘭叫住:“等等,你今天穿這身裙子很好看。”
說起裙子,顏煙的腦袋瓜子裡浮出某個溫柔內斂的模糊身影。
還有他纖長白皙,紅紅的手指……
她搖搖頭:“這個裙子太修身,我胳膊都抬不起來,也不方便蹲下身,穿著不舒服,以後不想穿了。”
因為連衣裙昂貴,不敢放洗衣機,怕洗壞了,隻能自己手搓……
這就是她不喜歡買太貴的衣服的原因之一,衣服遭罪,她也遭罪。
便宜好穿的衣服,直接扔洗衣機裡,洗壞了,一點不心疼。
扔掉,再買新的。
買昂貴的衣服,不小心沾到一片汙漬,心疼肉疼,人太遭罪了。
九月底後,早晚天氣涼爽。
晚間睡覺不用開空調,窗外吹來的自然風,涼意習習,舒服愜意。
睡夢裡的人,被鬨鐘驚醒,顏煙伸著懶腰起床,把推門而入的黃秀蘭驚了又驚:“天上下紅雨了,今天不用人喊?”
顏煙打哈欠:“我偶爾勤快一下,不行啊?”
黃秀蘭說:“快點洗漱,準備吃早飯。”
從家裡出發,中途拐去姥姥姥爺家,接到老兩口,向目的地出發。
後車座裡,顏煙靠在姥姥身上,一路睡到大伯父家,終於睡足一個飽覺。
傻狗趴在樹蔭下乘涼,瞅見顏煙,呲牙低吼。
怕傻狗嚇到姥姥姥爺,顏煙從旁邊撿到一根樹枝,嚇得傻狗嗷嗷叫,一邊叫,一邊往屋裡退。
每次來都這樣,顏煙想起以前看到網友給自家的狗子診斷完,確診為智障。
她合理懷疑,大伯父家的傻狗,多多少少有點腦子發育不全。
聽見狗叫聲,大伯母出來迎接:“煙煙來了,一整個暑假沒見,怎麼暑假不過來玩呢?”
被大伯母熱情拉著手,顏煙回:“出去旅遊了,也忙著給店裡裝修。”
她嗅了嗅,說:“大伯母,你們家煮什麼,聞著好甜,好香?”
大伯母說:“挖了一背簍紅薯,在鍋裡煮著。”
顏煙:“紅薯,還有多久煮熟?”
“你想吃啊!”大伯母臉色怪異,又說:“你想吃也可以,等會兒快熟了,我給你挑幾個。”
上午,村裡能聽見轟隆隆的收割機聲音。
高空裡夾雜著收割稻禾產生的雜質浮塵,路麵鋪就一層灰塵。
這兩天忙著收割,空氣不太好。
大伯父家種的水稻田不多,位置比較偏,輪到下午才收割。
顏國華帶著嶽丈嶽母去看稻田,顏煙也跟了去。
放眼望去,在她們麵前是一大片金色的稻穗海洋,隨著秋風波動,此起彼伏,非常震撼。
看著金色稻海,叫顏煙想起了某個小山村,以及山村裡的可愛樸素的人。
稻花香,蟈蟈聲,顛簸的山路,猶在耳旁,卻已經過去幾個月。
“時間過得真快啊,上次來,還是插秧的時候。一眨眼,這些秧苗結出好多稻穗子,很飽滿,真漂亮。”老爺子搓掉一根麥穗,一口氣,吹掉雜物,攤開的手掌心裡是一捧稻穀。
他感歎頗多,定定看著稻海,想要把眼前的豐收盛景,全部記在腦海裡。
顏煙掏出手機,把眼前的美景定格在畫麵裡。
可惜拍出來的金色稻海,遠沒有親眼見到的,那麼震撼人心。
她打算轉發給沈沐,點開列表裡的聯係人,頓住。
退出聊天界麵,她把照片po到朋友圈。
從稻田回來,大伯母給顏煙盛了兩個果實均勻飽滿、個頭漂亮的紅薯,交代她:“紅薯洗過幾遍,怕洗得不乾淨,有細沙,你把紅薯皮剝了吃。”
顏煙點點小腦袋,把剝掉的紅薯皮扔到垃圾桶裡。
紅薯皮剛扔到垃圾桶,立馬被傻狗吃掉。
顏煙眼睛亮晶晶。
嘿,一點不浪費,太好了。
她把剝掉的紅薯皮,全扔給傻狗。
村裡自家種的紅薯,是白薯,跟市麵上賣的紅薯、煙薯不同,果肉呈橘紅色。
紅薯和煙薯的水份含量較高,口感好,甜度高,吃起來軟糯無筋。
寒冷冬季的,街邊小爐子裡賣的多是煙薯紅薯,口乾細膩,甜如蜜。
多烤一會兒,能烤出薯蜜來。
村裡自家種的白薯,是淘汰掉的老品種,果肉是粉糯糯的白,有點像土豆泥。
啃一口,粉糯糯的甜,有點類似於板栗的香甜。
好久沒吃到這種白白的紅薯,一點點筋,它的口感沙沙的,粉粉的,綿綿的,比土豆泥好吃,蠻香甜的。
唯一不好,就是太噎人了。
噎得顏煙翻白眼,捶著胸口,差點被個紅薯噎死。
姥姥經過:“紅薯好吃嗎?”
顏煙點頭:“好吃,有點噎,您要吃嗎,我這裡還有一個。”
老太太正準備伸手去接,看見她大伯母提來一隻大木桶,好奇:“這是做什麼?”
大伯母掀開煮紅薯的鍋蓋,拿葫蘆瓢舀起一瓢紅薯,言簡意賅說:“喂豬。”
顏煙:“!!?”
她看看木桶裡的熟紅薯,又瞅瞅自己手裡還剩下的半個紅薯。
她問姥姥:“還要嗎?”
老太太略一猶豫:“還是你自己吃吧!”
顏煙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豬食怎麼了,又不是沒洗過?
她們在城裡還經常買紅薯吃呢,好幾塊錢一斤,貴的要死,邊邊角角都不舍得丟掉。
在村裡,家家戶戶田裡挖來一大堆,根本沒人要,賣也賣不掉,吃也吃不完,乾脆被大家拿來喂豬、喂雞鴨。
顏煙拿著半個紅薯,邊啃,邊跟著大伯母去豬圈看豬。
圍欄裡,聞著食物的香甜氣,小豬豬們歡快地撒蹄子跑來。
顏煙好奇:“為什麼不直接喂生的,還要煮熟,好麻煩?”
大伯母說:“生紅薯吃著不抵餓,不好消化,好像還有細菌,煮熟的好一點,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村裡養豬人的經驗。”
顏煙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