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想回家(1 / 2)

沈懸不再說話,神清氣爽轉身看海,室內隻剩海浪沙沙的輕響。

靳如意沉默盯著那張測算,心中澎湃著一灘火焰。

沈懸說得一點沒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堪稱老天開眼!

在輿論逼迫下,她挾製靳磊的一切手段,包括董事會禁入,行業禁入,繼承權的剝奪,股權投票權的限製,在市場看來都是挽回榮鼎商譽,平息輿論的合理方式。

即便是她親爹,手握多數股權的實際控製人,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十多年,她們四姐妹,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將榮鼎做到前十的保險公司。

最後,卻要為個狗屁不懂的私生子做嫁衣,就因為他帶個Y染色體嗎?

靳如意不甘心!

但是,她與老頭兒也有協議,一旦發現她們姐妹陷害靳磊,老頭將廢除輪值製,重新接管董事會。

靳如意深深看一眼沈懸,幽幽開口:“沈先生是不知我的難處。”

“如果我說,我願意來做這個惡人呢?”沈懸單手插袋,轉身站定,背後是灰色的天,黑色的礁石,和慘白的海浪。

他看到靳如意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繼續道:“誰讓我和靳少爺,有私仇呢。”

“這……我還真不知道,願聞其詳。”靳如意疑惑上落著驚恐。

靳磊連這麼恐怖的玩意兒都敢得罪?那還是直接掐死吧!

沈懸手落在沙發背上:“他把我弟打哭了。”

“啊???”靳如意繃不住了,頭頂上的問號,好似孔雀開屏。

她心道:好家夥!你弟弟哭得可真值錢,要我們家股市蒸發十六億?

靳如意張了張嘴,憋半天憋出一句話:“是、是挺嚴重的。”

沈懸收起桌上文件,揚了揚:“靳董,如有需求,願意效勞。”

“沈先生留步,”靳如意走到他麵前,“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靳如意不喜歡欠著彆人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再端著就不禮貌了。

沈懸直接了當,掀開真正的底牌:“不久,沈氏集團和觀寧地產,會有新項目的聯合發布,屆時還請靳董賞光。”

“李飛光?你們居然有合作。”這是打死靳如意也想不到的組合。

她再次伸出手:“好,我拭目以待。”

這次他們的手並非點到而止的禮貌,而是深握在一起。

沈懸將資料甩給阿坤,手指神經質地捋過袖口,不著痕跡地笑了。

他的目的很簡單,要將榮鼎保險,牢牢綁定在港口開發中。

銀行、保險都是合法吸收公眾存款的單位,所以能穩定對外提供資金。

而保險資金的特點更明顯——長期、穩定、低廉!

壽險動輒十年、二十年配置期限,是大型開發的優質資金來源。

至於靳磊,古代奠基都會有祭品,有時是一隻小狗,有時是一頭小豬,有時是一個人而已。

……

沈泉稀裡糊塗,又和宋回和好,隻是這次,無論對方做什麼,他都找不回以前的感覺。

以前的他看宋回,就像凡人看著神仙,低到塵埃裡,仰著頭,墊著腳。

他說什麼,沈泉都覺得好棒,好有道理。

連晚上被呼嚕聲吵到睡不著,他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唯一在瓦解,淅淅瀝瀝的,像山體滑坡前,不斷崩落的石渣。

愛,不過如此。

這種沮喪,好似海潮退去的沙灘,露出一大片不堪入目的垃圾。

大約是打工、上課消耗掉太多體力,沈泉瘦了很多,抵抗力也不太好。

被同學傳染感冒,隻兩天就發低燒,渾身肌肉酸疼的上不了課。

他請了一天假,睡到日上三竿,爬起來胡亂塞兩口吃的,就把藥吞了繼續休息。

藥是那天奶茶店老板給的,隻剩兩片,昨天宋回下班忘記給他買了。

一會睡醒,他要記得下樓去買藥……

沈泉很累,睡得很沉,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似乎天都黑了?

他猛地爬起來,拉開窗簾,原來虛驚一場,窗外又開始下雨,天陰的像口大黑鍋。

沈泉打了個冷顫,畏寒地縮起肩膀。

他想起宋回的車去保養了,早上出門沒帶傘,他上班的地方去地鐵要走一站路,怕是要淋雨。

不知是藥效還是睡足了,沈懸這陣精神很好,鼻子也不堵了,想出門透透氣。

他翻出雨傘,又看了看表,剛好夠坐地鐵過去,趕上宋回下班時間。

沈泉在地鐵附近的藥店買了藥,提在手裡。

宋回住的高級公寓,周圍就一家藥店,貴得要死,地鐵這邊要便宜三、五塊錢呢。

趕上放學高峰,地鐵裡滿是嘰嘰喳喳的小朋友。

沈泉連忙戴上口罩,感冒沒好,室內封閉,離孩子太近不好。

他最近坐地鐵的次數,比前二十三年加起來還多。

以前隻在學校集團活動中,才坐過一兩次,很新鮮,很好奇。

現在,他已經熟練掌握,如何擠進高峰的人肉罐頭裡。

沈泉抓著扶手,黑漆漆的車窗,映出他消瘦的臉,戴著口罩,隻剩一雙迷茫的眼睛。

腦海裡響起一個質疑的聲音:這就是你要的生活嗎?這就是長相廝守嗎?這就是你預想的幸福嗎?

沈泉啞口無言。

很快到了CBD站,他逆著人流倉皇下車。

外麵雨下大了,雨滴又重又冷,像冰渣子似的,敲打著單薄傘麵。

沈泉一路走到亞盛廣場,被硬冷的空氣激得一直咳嗽。

宋回討厭不告而來,他沒敢出現在樓下,而是在不遠處的商場門口,準備等到下班時間再發信息。

等人最是無聊,沈泉回頭,才發現自己站在CBD的SKP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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