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鏡花水月(2 / 2)

突然,把拉住的手腕上,傳來熱熱的氣息。

阿耀貼住脈搏,仔細嗅著。

沈懸的袖口被解開,袖子被粗魯地擼高,露出整個小臂,在暖光下是溫暖的牙白色,青色血管爬在上麵。

他嚇了一跳,單手推拒阿耀的腦袋:“你乾嘛!起來!”

睫毛在皮膚上掃過,溫暖依偎著寒冷,引起一陣顫栗。

阿耀沉得像一頭熊,沈懸那點力氣,像是撓癢癢。

他攥緊手腕,仔細嗅著,是被大哥溫暖過的,自己的氣味,醃製得恰到好處。

“阿耀……”沈懸從未如此狼狽,矜貴的衣服起了褶皺,動作粗魯,疾聲厲色。

阿耀突然鬆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眷戀:“大哥,你想了我。”

沈懸放下衣袖,來不及係好袖扣,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隻是沒什麼力氣,輕飄飄的,手指收起,撫過對方的臉頰。

他這個人,長時間冷著,內心的火越壓越旺,偏偏不敢去麵對,壓抑得好似自我淩遲。

但是,人總會麵對自我毀滅的誘惑,這是強者的宿命。

沈懸謔地站起身,繞過他走到窗邊整理儀表,亂七八糟的心跳,在手指動作下,緩慢恢複。

“彆胡鬨,也不看看是哪裡。”他站在厚重的窗簾後,不知在逃避什麼。

阿耀踩過地上的西裝馬甲,再也不學沈懸整理衣衫,就這麼衣衫不整,悄無聲息地從後邊接近。

他終於脫掉沈家的羊皮,扔掉兄弟的禁錮,變成一匹徹頭徹尾的餓狼,紅著眼,紅著臉,拖著尾巴。

“大哥,你不承認。”阿耀還在裝,蔫蔫地將腦袋搭在沈懸肩頭,“你就是想我了,想我的味道,嗯?”

話題又被他扯回去,沈懸抬頭扶額,後槽牙都咬緊了。

他懷疑噴的不是香水,是他媽春//藥!

沈懸用手臂將他頂回去,又往前走兩步。

阿耀亦步亦趨,像隻鼻涕蟲:“大哥、哥……你看看我啊。”

“叫什麼叫,你幾歲了,你要喝奶嗎?!”沈懸心煩意亂,一個勁往前走,很快走到窗邊,臉幾乎貼著一片黑暗。

阿耀雙臂向前一撐,就把他大哥牢牢困住。

沈懸勉強在他手臂間轉了個身,氣得手抖,左右開弓,又是幾個巴掌,可惜看見阿耀身上的傷,都沒忍心下重手。

轉眼氣急敗壞,就變成了沉默的曖昧。

“大哥,彆打臉,要見人呢。”阿耀抓住他的手腕,手上那麼強硬,嘴上卻求著繞。

虛偽的野狼,叼住了獵物。

沈懸原就氣短體弱,又氣又急,急喘幾下:“你還有臉,啊?你早就不要臉了!”

“是啊,你說的對呀。”阿耀突然縮小包圍,整個人侵略過去,將人禁錮住。

沈懸隻覺得,熱意從四麵八方湧來,背後是冰冷黑暗的天幕,眼前是暈眩熱烈的火爐,涼的涼,燙的燙。

他們的擁抱像犯罪,禮義廉恥支離破碎,兄友弟恭萬劫不複……

沈懸的衣領,邊緣整齊裡透著鋒利,被領帶捆紮得密不透風,表示著他對任何接觸的抗拒。

阿耀很野,但也很乖,貼著他的衣領,沒有觸碰半點肌膚。

他貪婪地嗅著大哥的氣味,回憶著對方過往每一個表情,冷漠的、不耐的、狡黠的、氣定神閒的、殺伐決斷的……每一種都是他欲罷不能的樣子。

沈懸像一隻被捕獲的蝴蝶,被乾淨利落地撥開翅膀,擺弄成綻放的樣子,訂在獵人的懷抱裡。

“大哥、大哥。”阿耀閉著眼,沉溺地嗅著,仿佛這樣就已經滿足。

他們緊密無間,像折疊的合頁,彼此鑲嵌。

沈懸在暈眩,有點窒息,張著嘴呼吸,皺眉罵他:“彆叫我大哥!”

稱呼的禁忌感,快要撐爆他的魂魄。

阿耀長長出了口氣,懶懶道:“好、好,那叫你沈先生,沈先生。”

“不行!快閉嘴!”沈懸額角青筋暴跳,鼻尖起了細密汗珠。

阿耀比他高出個額頭,扯開些距離抱怨:“那我叫你什麼?總不能叫你阿懸吧?”

沈懸掙了掙,動彈不得,撇開臉閉眼咬牙:“你、你……隨便吧。”

“阿懸,我的好阿懸。”阿耀眼底劃過狡黠的光。

終於,沈懸身上那把自我封閉的鎖,碎掉了。

“你……”感覺到對方的手不是地方,沈懸皺眉。

下一秒隔著布料,脖頸被咬了一口。

沈懸要瘋了:“你是狗嗎?!”

“阿懸說是,我就是,我聽阿懸的。”阿耀笑得惡劣。

沈懸體力還未恢複,一場晚宴,勾心鬥角,真得已經很累了。

他有些認命地抱怨:“燈太亮了,很煩。”

“阿懸,不是燈太亮了,是你害羞了。”阿耀親吻他的領帶,伸手解開絲絨窗簾綁扣。

高垂的窗簾,像黑色的天幕般落下來,上麵綴滿了星星。

他們消失在黑夜裡,外麵燈火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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