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約是邊泊賢第一次在裴恩娜麵前吃癟。
他沉默了整整一分鐘, 已經在考慮如何讓吳士勳“安樂死”了。
不行，“安樂死”太便宜這小子。
居然敢把宿舍的秘密外傳……看來有必要研究一下古代最嚴酷的百種刑罰了。
“前輩不要傷心哦。”
“遊戲這種競技類運動, 很看個人天賦的。”
“雖然我在身體運動方麵確實不太行，但我的手指格外靈活哎。”
小姑娘的嘴像是終於打開了保險栓，整個人簡直要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她用右手作了個手/槍的姿勢，朝他比劃著開了一槍：“Bang！”
“……”囂張的樣子沒有那麼惱人，邊泊賢反而覺得可愛。
不過，裴恩娜的這幾句話落在不知情的人的耳朵裡, 就是赤/裸裸的“作死”行為。
作為組合裡年齡最大的姐姐，裴珠玹認為自己應該及時站出來製止。
她一把拽住裴恩娜的胳膊：“走了走了，等會趕不上錄製了。”
說著, 對邊泊賢點點頭算作示意。
——一副“我家孩子我帶回去教育，你可不能為難她”的偏袒樣子。
邊泊賢哭笑不得：他平時人不平和可親嗎？怎麼大家都覺得他會欺負這小姑娘？
……
Red Velvet是參賽選手，要像正式運動會的運動員那樣列隊入場。
裴珠玹牽著裴恩娜, 一邊努力尋找隊伍，一邊諄諄教誨：“不管怎麼說，泊賢都是前輩，私下就算了，在節目上可不能對他這樣, 不然你會被罵的。”
“嗯嗯。”
那就是說, 私下怎麼欺負這前輩都沒關係咯。
她理所當然地曲解了姐姐的意思。
入口處烏泱泱地站了太多人，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組織集合,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普通的學校運動會後台。
裴恩娜和裴珠玹任何一個單拎出來，美貌都無法忽視，更彆提組合在一起了。
兩人走到哪兒，都能自動形成中心，聚焦半徑幾米內的視線。
男愛豆：果然是SM家的顏值, 要不要找機會要個聯係方式呢？
女愛豆：啊啊啊啊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可愛妹妹，好想認識一下！
裴恩娜也見到了許多往日隻是聽說過的團體，比如AOA、EXID、Gfriend、Oh my girl、MonstaX、MissA、Tara、Apink等等。
Red Velvet所在的隊伍叫“應有儘有隊”，雖然她搞不清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但總之是製作組起的。
製作組一開始想把裴恩娜分到國際隊伍去，韓俊浩和裴珠玹極力爭取，才把她留下來。
“那麼小的孩子，沒了姐姐們肯定會超級不適應啊！你怎麼忍心把她們拆散！”
工作人員：……聽著他好像是什麼萬惡不赦的惡人。
“而且她是我們Red Velvet的王牌，絕對不能被分過去！”
工作人員：啊原來是這樣，倒可以理解。
“Yuta不是也留下來了？”
工作人員：？行吧，一碗水端平。
Yuta，中本攸太，SM的練習生，因為踢足球很厲害，被SHINEE的泯豪前輩邀請過來參賽了。
除了他，還有一個韓國練習生，叫鄭在泫。
裴恩娜站在隊伍中間，前麵是女團AOA，旁邊隊伍是女團Apink。
她雖然不認識這兩個女團的成員，但憑借kpop在中國的影響力，很多名曲還是聽過的。
AOA-《貓步輕俏》、《短裙》，Apink-《nonono》、《Luv》……不說家喻戶曉，也算風靡一時，就問問有誰沒聽過！
之前打歌沒怎麼碰麵，現在見到了真人，她居然和這些歌曲的原唱成為了同一時期的愛豆！
“前輩們好！我們是Red Velvet！”
“你們好~”
裴恩娜又開始了“機械鞠躬模式”，永不停歇地挨個問好。
——問不完，根本問不完！
*
好不容易和各路前輩後輩寒暄結束，運動會也差不多開始了。
解說員：“首先入場的是‘應有儘有隊’！這是一個由大型娛樂公司組成的隊伍！了不起的人氣、明星、股票都具備了，還有作為秘密武器rookies的Yuta和在泫！”
拉芙們敏感地捕捉到“大型娛樂公司”幾個字眼，知道Red Velvet肯定在這個隊伍。
恩娜在哪兒呢？大家坐直身體，想要努力尋找一番。
——根本不用仔細找，眼睛最亮，最活潑最興奮地跟鏡頭擺手的那個就是她們家的崽兒！
Red Velvet還沒有公布官方應援棒，所以粉絲隻能舉著手幅應援。
非常激動地揮著手幅的幾個區域裡，裴恩娜一眼就發現了自家粉絲，於是立即開心地跳起來跟拉芙們比心，時不時贈送幾個飛吻。
【啊啊啊啊啊恩娜！】
【她怎麼精力這麼旺盛？不會是泯豪那掛的吧？】
【年輕人真是……我已經老了。】
【好喜歡寶貝這麼高興的樣子！】
【誰懂，我和她們起的差不多啊，怎麼這麼困……不過，看到寶貝女鵝就完全不困啦！】
【Enna和Irene，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動如脫兔，靜如處子”kk。】
【出現了出現了！裝著小星星的眼睛又出現了！】
【感覺恩娜的眼睛畫著動漫那種blingbling的閃亮特效！】
每個隊伍都要繞場一周，然後按照順序在場中央列隊宣誓，非常正式。
聽解說員說，今天來到現場的愛豆足足有三百人。
除了各大年末頒獎典禮，《偶像運動會》差不多是規模最大的偶像活動了，估計工作人員連每個人準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當然，人氣高的肯定可以。
宣誓結束，就輪到了表演環節。
因為在中國太受歡迎，製作組安排邊泊賢和金俊棉唱了中文版的主題曲，這兩位嗓音都很優越，加上長期在中國活動，早已練就了標準的漢語發音，說實在，唱得非常好聽。
但裴恩娜依舊看某人不太順眼，滿腦子都是——
讓我摔跤！讓我摔跤！不就是一個摔跤！看她怎麼征服它證明給這前輩看！
因此，在摔跤比賽開始時，她展現出了比入場式還要振奮的活力。
【那孩子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啊？】
【醉……醉奶？】
【以往挺安靜的呀，被溫溫傳染了？】
【打了雞血kk。】
【搞的我有點期待，難道是隱形高手？快讓我女鵝上場拿金牌！】
然而，Red Velvet首輪對上的是Apink。
運動會錄製前，製作組都安排愛豆們進行了賽前訓練，Apink的訓練成績很好，而且摔跤本就是誰個子高誰占些優勢……雖然Red Velvet有樸秀容和裴恩娜這兩個高個妹妹，但也有裴珠玹和孫勝丸這樣的“短身姐姐”。
所以不出意料的，她倆敗了。
五局勝，第三個出戰的剛好是裴恩娜。
——也就是說，如果她輸了，便無緣晉級。
她瞬間感覺肩上抗著千鈞重的責任感，“拯救Red Velvet”的重大使命壓得她深呼吸了好幾次。
“前輩，冒犯了。”
與裴恩娜對戰的是金南洙，柔和又自信地回應：“啊，沒關係，一起加油。”
麵前這小姑娘訓練成績怎麼樣？有點記不清了。
啊好像當時Red Velvet行程錯不開隻進行了隊內訓練……這麼禮貌要不要放放水哎？反正後麵還有普渼……
算了，還是全力以赴吧！不知道Enna和Joy的實力到底怎麼樣！絕不能給她留機會！
隻有自己覺得自己非常可以的裴恩娜慎重地抓緊了係在金南洙腿上和腰間的綁帶，在裁判下令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發力。
……哎？這前輩怎麼有勁？
她再頂！
呼——
好像沒用啊啊啊啊！
金南洙已經徹底摸清了眼前小姑娘的“斤兩”，遊刃有餘地應對著她的攻擊。
每次裴恩娜用儘全力時，都會發出細微的類似於“嗯嘿”的哼哼唧唧的使勁的聲音，聽在金南洙耳朵裡非但沒有威脅，反而有點好玩。
而且她們是第一次見麵。
第一次見麵就要進行摔跤這種十分激烈的運動，她也非常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弄傷了麵前的小姑娘。
當然沒有三秒之內結束。
裴恩娜漸漸發現了比力氣是絕對比不過這前輩的事實，終於想起訓練時老師教過的摔跤技巧——絆腳。
可惜金南洙也上過課。
兩人互相試探著你絆我一下，我絆你一下，像在跳探戈，“焦灼”的場麵讓裁判都無奈地笑了。
最終，“頑強抵抗”的裴恩娜因為防守不及時，被金南洙幾大步帶倒，仰倒在了軟軟的墊子上。
圍觀的工作人員：韓經紀人哪裡去了？來來來，解釋一下，這是王牌？
解說員1：“嗯，不錯，恩娜用實例告訴我，長得高並不是摔跤取勝的決定因素。”
解說員2：“恩娜最近好像還長個子了，聽說已經有168了？”
裴恩娜：= =
來不及丟人，起身的瞬間，手腕傳來一陣刺痛。
——好像是剛剛倒下來的時候杵到了。
“……”她揉揉手腕走下台。
看來，即便穿越到平行世界，還是沒辦法逃脫“運動傷身”的命運。
因為角度問題，姐姐們沒注意到裴恩娜的表情變化，還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輸了比賽而沮喪。
“沒關係沒關係，你射箭和電競那麼厲害，等會把場子找回來！”
“堅持了這麼久，已經很不錯啦！”
粉絲也沒發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愛。】
【笑死我了，寶貝上場前有多虛勢，現在就有多尷尬。】
【怎麼辦，咱們恩娜好像是運動黑洞。】
【姐姐們：摸摸毛，主打一個陪伴，重在參與。】
【沒關係！支撐十秒也很牛啦！】
裴恩娜望了望拉芙的方向，回應般地對他們揮揮手。
忽地又想起什麼——
那前輩應該走了吧？他要是看見了這一幕還不得嘲笑她三年？彆擔心彆擔心，估計走了，就一個表演行程怎麼可能待那麼久？
可是……節目早晚有一點會播出……算了，到時候再說，以不變應萬變！
然而，與此同時，對麵高台上，邊泊賢反複拉著手機錄像的進度條。
這小力氣，這小胳膊細腿，還要去學合氣道？
哎咦，一定得好好保存這難得的“出醜”一幕，她再提一次csgo，就給她播放一回。
……等會？有點不對勁。
原本卷起的唇角逐漸變平，他將錄像暫停在某一瞬間，再次播放觀看。
這孩子確實受傷了。
邊泊賢收起手機，視線重新投向運動場。
Red Velvet參加的射箭和電競項目要等幾個小時開始，工作人員正將她們引向看台，這次離他稍稍近了些，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她的一舉一動。
分鐘。
短短的分鐘內，除了幫金依琳遞飲料，裴恩娜一直在輕輕地揉手腕，一邊揉，一邊還能跟成員們自如交談，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後來AOA和Apink都坐過來，談話的範圍便擴大了些，她側著身體，掏出手機和其他女孩子們交換了聯係方式，看起來氛圍火熱。
邊泊賢不知道一瞬間自己是怎麼想的。
擔心？又或是微不可察的心疼。
在餐廳見到她頭頂帕恰狗創可貼、膝蓋包著白紗布時候的那種情緒好像不受控製地再次纏上來了，烏雲一般，驅不散揮不儘。
他低下頭，果斷在SM群聊中找到裴恩娜的名字，發送了好友申請。
申請幾乎同步傳送到了她的kakatalk。
裴恩娜剛好在看手機，感覺到震動還以為是幾個前輩姐姐發來的申請，結果一打開，“我是泊賢”四個字讓她有點發懵。
——泊賢前輩加她好友做什麼？
——不會是，他還沒走，看到剛剛的摔跤對決，特意來嘲笑她吧！
——這人怎麼這麼惡趣味！
突然就，不是很想加了。
裴恩娜的猶豫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邊泊賢眼中。
：）
他第一次反思自己究竟給後輩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
反思期間，不忘重新發了一遍好友申請。
這次很快就通過了。
裴恩娜用右手敲出一句乖巧無比的問好：【前輩你好呀。】
附贈一個正咧著嘴笑的超陽光哆啦A夢表情包。
邊泊賢的回複言簡意賅：【你來D口這邊。】
D口？好像這裡就是D口？
裴恩娜抬頭望望，剛好看到正垂眸俯視她的邊泊賢。
他也在看她，米白色的碎發幾乎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但沒在笑。
——邊泊賢這個人，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溫和的，甚至偶爾過分“熱情”，她好像沒見過他真正生氣的樣子，但類似現在的這種麵無表情，她遇到過兩次。
偶爾裴恩娜也會猜測，這前輩私下是不是完全不是表現出來的這個樣子，才會有這樣的反差，可她幾乎沒怎麼和“私下的他”相處過，自然無法驗證。
這麼嚴肅，許是真的有事。
“歐尼，我去上個洗手間。”裴恩娜跟裴珠玹交待了一句。
起身的時候再向上望，樓上的邊泊賢已經不見了。
她走到D口時，他正站在通道那裡等她。
前麵的比賽項目激烈進行著，時不時掀起一波粉絲尖叫的浪潮，後台也不冷清，工作人員來來往往，還有逃離鏡頭偷懶的藝人。
因為長得漂亮人氣又高，裴恩娜不僅收割了大批飯心，在藝人中間也同樣出名。
從她出道起，圍繞著“Enna”這個名字展開的私人話題，不說千次，也有百個。
“我想和她學習中文。”
“你最好是真的想學中文。”
“上次打歌後台見到真人了，身材不像未成年。”
“她那經紀人看起來很可怕，你最好彆討不愉快。”
“哎咦，長得再漂亮也得談戀愛不是？我也不差啊。”
“……你確定？人家是SM的，平時見到的都是士勳前輩那類的。”
很多人本就抱著“能不能在《偶像運動會》要到Enna手機號”的希望，所以當裴恩娜一落單出現在後台，蠢蠢欲動的眼神，不論惡意或是善意的，都紛紛落在了她身上。
男人最了解男人，注意到磁場變化的邊泊賢不自覺皺了皺眉。
關鍵那小姑娘什麼也沒發現，輕快地小跑幾步，軟糯糯地喊了句“泊賢前輩”。
周圍放慢腳步的男藝人立即打消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在直係前輩麵前搭訕人家，跟在警察麵前騷擾未成年有什麼區彆？
而這一句“泊賢前輩”，也成功把某人心裡的負麵情緒吹散了，散得非常乾淨，一絲不剩。
“你跟我來。”
啊？來哪兒？
雖然莫名，裴恩娜還是乖乖跟在他屁股後麵走了，沒多問一句。
邊泊賢覺得，她這個樣子遲早有一天得被彆人拐走。
爸爸媽媽沒告訴她不能跟男人單獨行動嗎？還是說，她對他的信任度有百分之百？
裴恩娜完全猜不透邊泊賢在想什麼。
她跟在他身後走走停停，環境時而熟悉，時而陌生，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還沒到目的地，她沒忍住，又問：“前輩？到底要去哪裡呀？”
邊泊賢想回：醫務室。
但是醫務室在哪裡啊！場館這麼大太不好找了！
他又不能直接說自己迷路了……想想那個場麵就丟人……已經有了第一次，絕不能有第一次！
“馬上，馬上就到了。”
表麵端莊，實際心裡已經焦急一團，邊泊賢恨不得醫務室自己走到他麵前。
就在這時，曙光到來，寫著“醫務室”個大字的牌子終於出現在了視野內。
“到了，”暗自長出一口氣，他淡定地一指，“就這兒。”
裴恩娜看看牌子，恍然大悟：“前輩，你路癡？”
“……什麼路癡，”邊泊賢狡辯，“隻是我不太熟悉這邊的路而已。”
“啊~好的，不熟悉~”這前輩又死撐麵子了，裴恩娜強壓唇角，“醫務室？前輩你哪裡不舒服？”
邊泊賢瞅她一眼，忽地伸出手，在她左手手腕輕碰了一下，磁性的聲音低低的：“不疼了？”
裴恩娜怔住：“……啊？”
“就算被彆人壓倒了，也得抓住綁帶不放，怎麼能用手去撐呢？”他繼續道，“幸好是軟墊，要是水泥地，你這手腕得骨折。”
邊泊賢不讚同地垂眸看她，然後一伸手，把麵前還在發呆聽訓的小姑娘轉了個方向，幫她敲開了醫務室的門。
體育場的房間不太隔音，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他不斷聽見裡麵傳來聲音——
“哪裡受傷了？”
“也不算受傷，就是杵到了有點小疼，應該過段時間就能養好……吧？”
“這裡疼不疼？”
“不疼。”
“這裡呢？”
“啊啊啊啊……醫生您輕點。”
“是骨頭裡麵疼還是？”
“我……我分辨不出來。”
裴恩娜已經極力壓製聲調，但她的痛呼帶著顫音，仿佛放大十倍闖入了邊泊賢的耳朵。
慘兮兮的。
不讓人省心。
他抱手倚著牆麵，漆黑的眸子沒有焦距般地定在虛空中，半晌才落到不遠處的飲料售賣機上。
……
醫生大致搞明白了裴恩娜手腕杵到的原因，便對症開了些藥油。
“輕微的軟組織損傷，按照說明書定時塗抹，如果還打算堅持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上場前再噴些這個止疼噴霧。”
“可以適當揉一揉，不過不要太用力，24小時內先冰敷，24小時後再轉為熱敷。”
怕她徒手拿不了，還送了個小小的塑料袋。
裴恩娜拎著一小袋藥出來，站在門外的邊泊賢聽見開門的聲音，側過頭看她。
“……謝謝前輩。”
原來來醫務室是為了她，還挺，還挺讓人感動的。
就是這件事放在他身上，有那麼一點玄幻。
邊泊賢沒應聲，彎了彎腰，把裴恩娜手裡的袋子打開：“怎麼沒給你打繃帶？”
她乖巧地回：“醫生說我傷的不重，不用打。”
“抬手。”
“嗯？”
不待裴恩娜動作，邊泊賢已經率先把她受傷的那隻胳膊托了起來。
他的手心溫熱，貼在她白皙的手臂內側軟肉，讓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但邊泊賢這次很強勢，沒給裴恩娜一絲逃走的機會，又或許，他本來就是如此強勢的一個人。
他掐著的地方不是傷處，她隻能感受到桎梏，並不會感受到多餘的疼痛。
“下次身體不舒服，或者受傷了要說出來。”
“其實也沒有——”
邊泊賢抬眼看她，瞳仁裡的不讚同讓裴恩娜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說出來有很多好處的。”
比如，成員們會更愛你，粉絲們也會更心疼你。
雖然這麼說，但仔細想想，他好像受了傷也不會跟彆人多說。
——他們是相似的人。
“什麼好處？”裴恩娜傻乎乎地反問。
邊泊賢：“……”
他沒再解釋，隻仔仔細細又分外輕柔地幫她揉著手腕：“還疼嗎？”
“不疼。”
“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