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慢慢湊過去,親了親福臨的唇角,輕聲說:“照這樣說,那你更應當好好的活著,多爾瑾她們將來還要你的保護和照顧呢。若沒有你,這設想非但不能完成,隻怕她們的將來也未必能如你所想的那樣安穩。”
福臨笑了,把人摟在懷裡:“哪怕朕不在了,沒有完成這些事。自有朕的子孫來完成。難道將來朕和你的兒子,還能不好好保護他的姐姐們麼?這可太不像話了。”
含璋心想,何止是不像話呢。
她垂眸笑道:“新帝即位,總想創下自己的一番事業,也總想超越前人的業績。在那個時候,恐怕也就顧不得什麼姊妹情分了。”
福臨道:“朕不信。朕和你的孩子,那便是最好的。不論男女,隻要是朕與你的孩子,必定是重情義的。歲歲也好,將來的也好,絕不會對旁的姊妹棄之不顧的。”
含璋想了想,倒是點了點頭。福臨這話不錯。
那一心一意隻想要萬世千秋業績的,可不就是對自己的姊妹棄之不顧了麼。
她的孩子,絕不會這樣的。
後來過了些時日見到了孩子們,含璋還著意觀察了,確實如福臨所說的那樣,孩子們對這個最小的小妹妹一點嫉妒不平的心思都沒有。
擁有一雙像極了福臨的漂亮眼睛的小公主歲歲,俘獲了所有人的心,那樣一雙眼睛生在小女娃的臉上,簡直是大殺器,見到的人都會被吸引。
小公主歲歲簡直成了孩子們的心頭寶,個個都寵著愛著,哪怕上完課回來,都要繞路來詩句房這邊,給福臨含璋請完安,就要去看歲歲小妹妹。
他們還是沒有回宮中去。歲歲的滿月宴就是在行宮辦的。
但人都從宮外和宮中過來了。
福臨最愛重的便是五公主,既能破例為了五公主的出生大赦天下,那麼五公主的滿月宴自然更是要熱熱鬨鬨的了。
在那一天,五公主和皇後便是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含璋懷著三四個月的身孕就搬到行宮這邊來了。
自從查出有孕,她就刻意在宮中低調下來。平日裡都不怎麼見嬪妃的。
搬到行宮這邊後,為了清淨,也為了讓她更好的養胎,福臨嚴令,嬪妃無詔不得到行宮這邊來。
因此幾乎是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後宮嬪妃們都沒有見過含璋了。
在宴上,含璋瞧見了嬪妃們一個個的打扮,心裡就知道,哪些人是想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在福臨麵前露一露臉的。
而哪些人,是對爭寵沒有興趣的。
就好像楊嬪和幾個有皇子的貴人,甚至是佟氏,都打扮的不惹眼,但也不隨便,分寸拿捏的很好,含璋一看就知道,她們是穩重不想出風頭的。
瞧見福臨看都沒有多看她們一眼,甚至整場宴上,福臨都隻是帶著五公主,將他的嫡公主抱在懷裡,充分展示著皇上對於嫡公主的愛重。
儘管很多人掩飾的很好,含璋還是能從她們眼中看到深藏的失望與落寞。
外頭也有傳言的,她都聽見了。
說福臨與她都在一處三年了,這都奔著第四個年頭了,甚至連孩子都生了,皇上怎麼就不膩味皇後呢?
若按著皇上的性子,是早該膩味皇後了的。
後宮裡鮮花兒似的美人那麼多,皇上怎麼就不能多看一眼呢?
他們在行宮住著,裡外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福臨與含璋相處的細節,除了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旁人是一點兒都不清楚的,想打聽也打聽不出來。
縱然有人想要模仿,可皇上成日都在皇後身邊,她們有心也沒有地方施展啊。
這些話,含璋不過是聽聽。心裡卻想著,隻三年怎麼夠,她還要繼續得寵,得寵一輩子呢。那將來豈不是讓這些人酸死了。
入夜宴散,小公主一整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方才鬨著吃了奶,就被奶娘抱著睡覺去了。
她不願意讓福臨抱著了。福臨一整日都逗著她,和她說話,小公主酷酷的不愛笑,但是也不生氣,就是有點不高興不喜歡,所以夜裡就不要她的汗阿瑪了,奶娘一伸手,這孩子就跟著奶娘去了。
吃飽了也不肯回來,孔嬤嬤親自去抱也不願意,福臨就讓她在那邊安置了。
這都一個月了,含璋年輕,身體也好,恢複上就格外的好。
孩子滿月,她出了月子,幾乎和生孩子之前是一個樣了。
不過,細細一瞧,也隻有福臨能看出些區彆來。
比如從前的雪兔更大了些,又白又軟的。比如腰身竟更纖細了些,從前就是一手掌握的,如今更是一握上去就纖瑩柔軟,還很是豐潤的滋味。
那好處多了,福臨一一感受,竟不知他的含含生子之後更迷人了。
含璋如今身上早就乾淨了,她比預想中恢複的快多了,本來還以為出了月子還不成的,如今看來,還是很行的。
見福臨那模樣,含璋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她圈著福臨的脖子,輕笑道:“不是生了孩子才這樣好。是生了孩子,又得你疼愛才好。還有一個,因為我長大了。”
十八.九歲的年紀,可不是正好的時候麼。又不似之前少女一般什麼都不懂。清白如紙早就是過去了。
在這樣的事情上,她依舊會害羞到臉紅,可是她的身體,她的經曆,都會給她添上一層入骨的風韻。
含璋聽說過,女人在生孩子之後,大約有一段時間內,是不會想和自己的老公親近的。
因為要照顧孩子,也因為有太多的事情絆住了她們。
不過在含璋身上,沒有發生這一點。她沒有這方麵的問題,福臨太疼愛她了,歲歲不認生,隻要是熟悉的人,得到了她的認可,都可以抱抱她。
這孩子好帶,似乎也不黏著人。她的身邊,幫著帶孩子的可太多了,福臨又表現的一直對她很感興趣。
含璋本來確實是消退了一段時間的,可今兒在宴席上,瞧見福臨一身明黃龍袍抱著歲歲的模樣,還有那些女人們看著他的眼神,而偏偏他隻望著自己這邊,有那麼一段時間裡,含璋怦然心動。
她想,這麼多人覬覦的人,大清的皇上,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隻有她可以碰。
他脖子上戴著她的長命鎖,含璋在人海眾眾中盯著她身側坐著的男人。看著他對她笑。忽然就有一個想法,這長命鎖,何嘗不是他甘願帶上的枷鎖呢?
想到這個,含璋心裡就充盈著一股詭異卻又愉悅的滿足感。
這樣的心動持續到了晚上。
在奶娘將歲歲抱走後,她默許了福臨的靠近。
含璋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福臨的手就被她牽著放在了心口上。
她說到長大兩個字,他的手就放在上頭,一手掌握,幾乎還有些握不住。
福臨深深的望著含璋:“朕看你,是人大心大。”
含璋嫣然一笑,扶著他的肩膀坐到他懷裡去了:“福臨,你想騎馬嗎?”
不等福臨回答,她就攥住他脖子上從未取下過的長命鎖,貼著他輕輕地說:“我想騎馬。”
想騎一整夜的馬。
很快樂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