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碩大的一個“死”嚴重影響了她欣賞那張偉大的臉。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救救他。
要不把人打暈關家裡?但是萬一這樣治標不治本,等他醒過來還是會死呢?
還是要先搞明白他的死因是什麼。
超能力說明上說隻要盯著“死”字超過60秒就能得到和死因有關的訊息。
她抓住準備離開的萩原研二。她沒有用多大力氣,不過對方很配合地停下了。
“還有什麼事情嗎,小蘋果?”
“你彆動,讓我看你一會兒。”
三代川千鶴嚴肅地板著臉研究這個“死”字,眼也不眨地使勁盯。
“……看好了嗎?”或許是因為臉被“死”擋住了看不真切的緣故,萩原研二的嗓音聽上去也好似與平日有了幾分不同。
“馬上。”
60秒過去。
三代川千鶴的眼前閃現出一副陌生的畫麵。
摩天大樓、一隊正在拆.彈的警察,然後是一個突然的爆.炸。
這就是萩原研二的死亡提示。
原來是死於突然爆.炸的炸.彈啊,很符合她對這個職業的想象。
和萩原研二在一起這兩天,從來隻會裝炸.彈不會拆炸.彈的三代川千鶴也在他那裡學了不少和拆.彈有關的知識,她知道會發生預知畫麵裡這種情況,一般來說有兩種可能。
一是排.爆人員拆彈時不小心觸動了炸.彈的某種隱藏引.爆方式;二是有人遠距離通過遙控的方式提前引.爆了炸.彈。
“可以放我走了嗎?”
她還抓著萩原研二沒放開。
“哦哦,可以。”
這麼說著,三代川千鶴卻踮起腳抱了抱他。對方似乎是有點愣住。
這個擁抱沒有彆的意思。
因為他畢竟十二個小時內就要死了。
雖然她會想辦法救他,但是不是也會有那種情況發生嘛——
正是想要改變未來才采取的行動恰恰導致了既定未來的發生。
也許預言就是絕對沒辦法扭轉的。
那樣的話,這可能就是他們彼此之間門的最後一麵了。
三代川千鶴鬆開懷抱,退後一步,認真地說:“再見,萩——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我喜歡這麼叫。”
對方的神色如何完全看不出來,但好在頓了幾秒後,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小蘋果喜歡的話,就這麼叫吧。”
三代川千鶴處理問題的方法向來簡單粗暴,送萩原研二離開後,她馬上打電話給伏特加,讓對方半小時內給她弄一個防.爆桶來。
像他們這種容易和炸.彈擦肩而過的組織,防.爆桶也屬於黑市交易必需品。
雖然比不上警方防.爆桶的質量,不過保命絕對沒問題。
伏特加不愧是那種智商也能在大哥身邊長紅的男人,在行動速度上確實屈指可數。
僅僅二十分鐘,三代川千鶴就接到了對方送貨上門的防.爆桶。
“希露你要這個東西乾什麼?”
三代川千鶴敲了敲防.爆桶的內壁,被震得手指發麻。她看了眼伏特加,沉思道:“可能是要成為超級英雄吧。”
英雄救美,所有藝術領域經久不衰的經典題材。
三代川千鶴換上一身黑衣服,戴著口罩墨鏡帽子,抱著防.爆桶在警視廳對麵找了棟樓蹲守,準備等萩原研二一出任務就馬上跟上去。
早上擁抱他的時候,她其實還悄悄在他身上裝了發訊器,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會跟丟的問題。
對一般人來說,帶著防.爆桶跟蹤或許有稍許吃力,但是對曾經提著彩電走過小半個東京的三代川千鶴來說,不過爾爾。
下午的時候,兩輛爆.處組的車駛出警視廳,三代川千鶴看了看發訊器的方向,拎著防.爆桶騎上機車,風馳電掣地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綴在後麵。
到了目的地,她悄悄地藏在樹後麵,看著大樓裡的人被疏散得差不多了,才飛快地溜了進去。
炸.彈被裝在了20層。
她花了1分鐘健步如飛地從樓梯爬上去,靠近炸.彈地點的時候,正巧聽到萩原研二正在講電話。
“……我要是真死了,你可要替我報仇哦……哈哈,跟你開個玩笑……”
啊這,你在立什麼flag啊!!
係統:[請允許我悲傷地點一首《玫瑰花的葬禮》]
炸.彈就像超能力的預知畫麵那樣,暫停的計時忽然跳到了00:06。在萩原研二拿著電話回頭讓眾人逃跑時,黑色的三代川千鶴嗖地一下便閃現在他麵前。
放下防.爆桶,將炸.彈塞進去,關上防.爆桶。
4秒,完畢。
她對萩原研二點點頭,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健步如飛地你給路達喲。
耶!今天是做好事不留名、新聞記者抓不住蹤影、被警察秘密稱之為黑袍大俠的超級英雄東京隊長。
回去的路上,她順帶去生鮮超市買了條魚,晚上讓萩原研二給她做烤魚。
這天晚上,警官先生回來得很晚,她躺在沙發上,已經換到了第十種姿勢。
“好慢啊!”聽到對方進門的聲音,她直起身子抱怨,“我餓了。”
萩原研二沒有答話,沉默著走到沙發前,低頭看著她,“今天那個人是你吧?”
她裝傻道:“什麼人?我不知道欸,人家一整天都乖乖待在家裡哦。”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承認,不然她要怎麼解釋自己會知道那裡有炸.彈,還剛好帶了防.爆桶過去。
萩原研二依舊淡淡的,“撒謊的時候至少要把你玄關放的鞋子上的泥土擦乾淨。”
牙白,她完全沒注意到鞋子上沾泥土了。三代川千鶴下意識朝玄關望去。
“彆看了,騙你的,鞋子很乾淨。所以那個人果然是你吧?”
他忽然俯下身,手臂越過她的身體按住沙發沿,眉眼低垂,溫柔朦朧的光在那雙眼裡輕盈地散發著。
他輕聲指責她:“你知不知道那樣真的很危險?”
他臉上的“死”徹底消失了。
白皙乾淨的臉龐再一次露出來。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下巴,對方愣了下,本想後退的動作被硬生生忍住,轉而用疑惑的目光詢問似的望著她。
“這裡明天早上就該長出胡茬了。”她認真地說,“我不喜歡會紮人的胡茬,所以你必須要刮乾淨。”
萩原研二頓了下,故意拿下巴蹭了蹭她的手指,“我看你連炸.彈都不怕,還怕這點疼嗎?”
“哇,你凶我!今天是我的18歲生日,你竟然凶我!”
表情原本還帶了一絲無奈的惱怒,似乎正準備教訓她的萩原研二聽到她這麼說,怔了怔,他定定地看著她,“今天是你生日?”
“對啊!”
他擰起眉頭,“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
其實你可以把自己送給我——三代川千鶴擦了擦嘴角差點流下的口水。
“我買了魚,給我做烤魚吃吧!”
就是為了這口魚,她才等到深夜都沒睡覺。
如果是往常,按萩原研二的性格,肯定不允許她大半夜的大魚大肉,不過今天她生日,所以一切都可以特殊處理。
時鐘指向了11點,萩原研二向她承諾:“一定會趕在零點到來前,給你送上生日禮物和祝福。”
每年的生日,三代川千鶴都會在美國辦一場豪華party,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邀請來,徹夜狂歡。
這還是第一次,冷冷清清的生日,隻等著一個男人給她做烤魚。
11點35分,她吃上了烤魚。
萩原研二托腮坐在旁邊看著她吃。三代川千鶴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
真是幸好把他救下來了,不然她的生日變他的忌日,她後半輩子都沒辦法愉快地過生日了。
吃完飯,洗漱過後,萩原研二又開始了他的喋喋不休。
“雖然很感謝小蘋果你救了我,讓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但是,”他眉目間門很難得地露出一種淩厲的感覺,“你這麼做真的太危險了!以後不許再這樣,我教你那些拆.彈防.彈的知識可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如果你今天稍微晚上一點——”
三代川千鶴頭疼地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也不再裝了,“然後,既然你知道了,那麼作為救命恩人,我是不是有權向你討要一點……嗯……”她尋找著合適的措詞,“獎勵?”
萩原研二在這種時候一向大方,“想要什麼?”
三代川千鶴嚴肅地走到他麵前,對方在沙發上坐著,現在換成她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他忙活了一晚上,襯衫領口淩亂地敞著,胸口的肌肉隱隱將襯衫撐出稍許弧度。
“就是這個——”
她低下頭,吻住了對方的唇瓣。和昨晚那個蜻蜓點水的吻不同,這次她並沒有很快就分開,甚至試探性地輕輕吮了下。
係統驚叫:[噠咩!還沒確定關係就接吻,這根本不純愛啊!]
三代川千鶴“切”了下,微微和對方拉開一點距離,準備上完車再補票,“萩,和我交往吧,我喜歡你。”
想到他白天才說過的她不懂什麼是喜歡,她又尋找論點補充道:“我18歲成年了,大腦發育健全,下雨會自己躲雨,也知道什麼叫喜歡。”
黑發男人保持著剛被她突然吻上來而僵住的姿勢許久,頭頂的光被她自己的身體擋住,導致他的表情隱沒在黑暗裡。
她站在對方岔開的兩條腿中間門,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量。
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戀愛請求,三代川千鶴壓根沒指望這個道德高尚的警察會同意。
反正已經親到了,你可能會賺,但我絕對不虧。
她美滋滋地準備退開一步,忽然猝不及防地被黑發男人攬住腰,男人的大手貼在她腰間門,輕輕一帶,便天旋地轉地將她按在沙發上。
她不相信萩原研二會傷害她,所以哪怕對方突然做出這樣危險的動作,她也沒有下意識反抗。
兩人的位置再次調換。
男人鼓起青筋的手臂撐在她腦袋兩側,紫色的眼睛從下往上看深沉得可怕。
嗓音也啞得驚人。
“……嗯,你18歲了,是個大人了。”
他傾身壓下來,一改往日的溫柔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