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似乎早料到會這樣, 在她鬆手的那刻調整了身體,避免了屁股掉地的慘劇,隻是這麼一來難免扯到傷口。
他陰沉地看著三代川千鶴。
後者眼睛瞪大, 先是一副震驚過頭的樣子, 然後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像是想起了什麼, 一敲手心, “有沒有可能, 是他的雙胞胎?”
不可能吧?
赤井秀一是世良真純的大哥,但是連妹妹本人都不知道大哥還活著, 他騙自己也就算了,還能連……不不, 考慮到他那臥底的身份, 對方會因為擔心連累家人而選擇隱瞞再正常不過。
“那頭獵犬沒有死亡, 你很高興吧?”
琴酒大哥說這句話的臉色很陰沉,三代川千鶴很有經驗地順毛擼了幾把,“沒有沒有,不敢高興。”
誰不知道大哥超討厭赤井秀一啊,當年他還是萊伊的時候,大哥就不喜歡他,叛逃之後就更彆說了。
三代川千鶴才不是笨蛋,在這種時候還去觸大哥的黴頭。
至於到底有沒有高興,其實她也說不好。
嚴格來說,她應該算是又被赤井秀一騙了一次, 但是對方這次又實實在在並非專門針對她,她隻不過是恰好被騙到的人之一。
得知他沒有死,她確實是感覺到了一絲欣慰。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能活著當然很好。
再然後就是尷尬。
她默默把脖子上的戒指項鏈拽下來揣兜裡,打定主意不管赤井秀一這輩子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跟他見麵了。
想想她以前說的那些話吧!
救命,太羞恥了啊!
幸好這些事赤井秀一不知道。
要是有人敢告訴他,她就親手送這個人上三途川。
琴酒看到金發女人臉上閃過一道冷漠的殺意,“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不過他最好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莫名感到幾分愉悅。
據琴酒所說,兩人現在的那處住所已不再安全。但是他身上的傷口必須要再好好處理一下,三代川千鶴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交給我吧。”
她再度無視了琴酒大哥冷得掉渣的目光,將他打橫抱起。
她用瞳孔掃開了房門,“太好了,幸好這個還能用。”
沒錯,她帶琴酒去的地方正是她曾經讓蘇格蘭和波本幫她弄出來的彆墅——的地下室。
“當年沒派上用場的地方沒想到現在用上了。”她感慨道。
琴酒看了看地下室那些奇怪的手銬、圓形的大床、床上方明顯可下降的牢籠一般的設置、床的對麵用玻璃圍出的廁所……嘴角一抽。
他用目光詢問“這都什麼東西?”
三代川千鶴哈哈一笑,“小玩具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琴酒在沙發上坐下,三代川千鶴到上麵將醫療包翻出來。很長時間無人過來,這裡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三代川千鶴反而鬆了口氣。如果沒有灰塵,她反倒不敢和大哥在此久留了。
路過那些被裝飾得像公主城堡一樣華麗漂亮的房間,她難免生出幾分悵惘。
這種情緒應該是被稱作是悵惘吧。
總之心臟很難受。
三代川千鶴將琴酒腹部隨意裹起來的繃帶拆開,男人的皮膚比一般人要白一些,和她的那種健康的白又不一樣,但是雖然皮膚的顏色不健康,他的身體卻很強健。
平時穿著修身顯瘦的黑色風衣看不太出來,其實下麵的身體腹肌結實、溝壑分明,非常誘人。
橫貫其上的可怖傷口更添幾分淩虐的美感。
三代川千鶴對痛覺不敏銳,所以下手也有些沒輕沒重的,琴酒蹙了蹙眉。
安靜的地下室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他忽然說:“你想回去的話,可以回去。不會再有人追殺你了。”
三代川千鶴一愣,才明白他是在說自己可以回去德國那邊。
琴酒看了看她的表情,垂下眼眸,冷冷地說:“想回到那個FBI身邊也隨你。”
一進到這裡他就意識到了,這是她曾經為那個男人準備的地方。
說著不想再見,結果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卻是這裡嗎?
他有些想笑,最後卻隻是冷硬地扯動嘴角。
“那大哥你會和我一起走嗎?”三代川千鶴問他,“你會和我一起去德國嗎?”
對方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怔住了。她將繃帶一圈圈從他裸.露的腹部繞過。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給他處理傷口。
連兩人之間的距離剩多少時對方會繃緊身體她都一清二楚。
雖然大哥和萊伊相看兩生厭,但不得不說,他們兩個人不但長相氣質像,就連這方麵的小習慣也很類似。
琴酒忽然俯身掐住了她的下巴。她原本半跪在他麵前給他上藥,被這個動作一帶,朝前撲了半步,兩膝軟下。
“你在透過我看誰?”琴酒額角青筋鼓起,咬著牙問。
這家夥就這麼喜歡吃代餐?
“我跟你說過,那個男人還活著,再敢把我當成他,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三代川千鶴:“……”
她隻是一不小心想到了萊伊一下下,大哥居然敏銳到這都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