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的速度走,想了想,說:“我、你,還有秀一這種關係組合的家庭應該不能算是正常吧?”
他低低地笑了聲,“馬上就會結束了。”他頓了下,又問:“如果隻有一個的話,千鶴會很快膩掉嗎?”
“會。”我不假思索道,看他有什麼反應。
男人更緊地握住了我的手,語氣沉穩而篤定,“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不讓你覺得膩。”
……
因為昴說想要在東京過情人節,於是我便留在了東京。我是留下了,他反倒說是要準備什麼東西先行離開,剩下赤井秀一陪我。
我還是有點為他丟了戒指的事情生氣,但也不至於不理他。
情人節那天下午,等著少年偵探團、毛利蘭和她的偵探男友,以及雪莉和博士來做客的時候,我忽然向秀一提議道:“昴說他今晚會回來,今晚是情人節,乾脆我們三個一起過吧。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他?”
在廚房分咖喱的秀一差點把鍋直接灑了,他端著餐盤出來,認真地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確認我是認真的之後,他沉默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我高興地端起自己的盤子先嘗了口咖喱。
情人節還請人來家裡做客應該是挺奇怪的事,但鑒於被邀請的人沒有一個拒絕的,所以大概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大家都很開心,除了臉色有點黑的秀一。
誌保是最不為所動的那個,任由我趴在她身上貼貼抱抱——這種動作她平日裡是不許的,看來我還是沾了秀一的光。
善良的毛利蘭則一直用略顯歉意的目光看著秀一。
大家本打算玩一兩個小時就走的,硬生生被我留到天色漸晚。看到秀一神色不豫又不好發作的樣子,我躲到一旁偷笑。
他看到了我,歎了口氣,我攤手問他要情人節禮物,他卻給我出了一道謎語。
“答案是一個地點。禮物就在那裡。”
我望向工藤新一,他馬上警告性地瞥了後者一眼。剛張開嘴的少年被女友啪地一下合上了下巴。
沒關係,沒有工藤新一,我還有少年偵探團和雪莉——嗯,主要靠雪莉。
在雪莉的幫忙下,我們解開了那個其實簡單得要命的謎語。
謎底是一家神社。
我在神社的繪馬掛上找到了那張牌子,上麵寫了一串數字。秀一和工藤新一都不見了,此刻跟在我身邊的隻有誌保、毛利蘭和少年偵探團。阿笠博士留在家裡看家了。
步美把牌子上的數字念了出來:“9\'13 25 15 21 18 19,反麵還有,是:1207.”
1207是我的生日。
元太撓了撓腦袋:“這什麼意思啊?”
光彥則拿出了小本子,煞有介事地畫了幾筆,“啊,我知道了!”
這回就連我也能解出這個謎題,隻需要把它們轉換成對應的英文字母就好,非常簡單。
於是,我和光彥同時說道:“I’m yours.”
伴著我的這句話,神社忽然鐘鳴陣陣,紅燈籠漸次亮起,繪馬掛前的那片樹林裡纏滿了小彩燈,眨眼間流光溢彩,仿佛來到春日。
明亮的光一出現,我才發現樹林前的一張不知道曾用來放什麼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保險櫃。
保險櫃是四位數的密碼,我試探著輸入1207,啪嗒一聲開了。
裡麵隻放著一個東西。一個還帶著些許血跡的、躺在絨盒裡的戒指。它不知道被封存了多久,以至於被取出時,鼻尖好似還能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
我把它拿在手上。
大家都不說話,遠遠的,也不過來。我偏過腦袋,才看到衝矢昴正站在台階下。
光影斑駁中,他拾階而上。在這過程中,他一隻手抬起,從下巴處開始撕下了一張麵具,露出一張屬於赤井秀一的臉。
我低頭看著他。
男人綠色的眼睛像是綠鬆石一般。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和我手中戒指配套的另一枚鑽戒在裡麵熠熠生輝。
我忍不住驚訝:“你竟然能找到它?”我感覺自己藏得很隱秘。
“確實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想到你會放在哪裡。”他說話的同時扯下了頸間的choker,嗓音從衝矢昴的清冽溫和無縫切回了赤井秀一的低啞性.感。
他挑了下眉,“你似乎不驚訝?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得意地抱起手臂,“我從一開始就猜到了。”
秀一想了想,說:“是有希子小姐向你透露的?她答應過我不會直接告訴你真相,所以大概是透露了某方麵足夠你自己猜到的內容,難道是告訴你我和她學會了易容?”
我:“……”
和聰明人說話好生氣啊!
赤井秀一也歎了口氣,在我麵前單膝跪地,良好的聽力讓我捕捉到少年偵探團和毛利蘭的小聲尖叫。他們還在看熱鬨啊。
秀一無奈了,“這種時候也不能把目光全部交給我嗎?”
我想了想,直接說:“我願意。但是你拿昴身份騙我這件事還沒完,我沒那麼容易消氣哦。”
秀一愣住,“你願意……什麼?”
“求婚啊?你難道不是要求婚?”
“是……但是你真的願意……”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種難得一見的傻傻的表情,“……至少先等我把求婚的話說出來吧……”
唉,這個人就是麻煩。
“好吧好吧,我可以等你說完,但是我同意是一時衝動,等你說完我可能就……”
赤井秀一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沉穩冷靜地說:“還有9個小時區役所開門,我們先回去填下婚姻屆,可以嗎?”
啊,好麻——
“我會把彆的都弄好,你隻需要簽下名字。”他捏了捏我的臉,露出那種不動聲色,但一看就知道在隱隱得意的表情。
“嗯。”我點點頭。
但我想看到他情緒更外露的樣子,於是勾住他的脖子,淡淡道:“但是我要求你用昴的樣子去陪我交婚姻屆。”
如願看到對方臉色崩壞的模樣,我忍不住笑起來,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鬆開手跑遠。
“騙你的啦!”
其實有一句話我沒有騙他。
雖然是有希子的提示讓我真正確認了他們兩個是一個人,但是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對這種事毫無察覺。
昴最開始令我喜歡上的可不是那雙綠眼睛,而是那段時候他無意間對我說的一句話。
當時的我還是諸伏雪糕。
他說:“雪小姐,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勉強。不喜歡的事不用做,不喜歡的人不用強迫自己去愛,你是自由的,你永遠都是自由的。”
他們說過一樣的話。
我曾在紙上劃破了紙背也無法振翅的鳥兒,在走過了漫漫時光後,終於喊出了一聲啼鳴。
我停住腳,回頭看向秀一:“明天去完區役所,我們去非洲吧,我想去看野生動物大遷移。”
我知道——
“非洲嗎?好啊。”
他會一直陪著我,讓我不至於再落回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