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選擇？
怎麼都像是覺得她會為了利益選擇傷害彆人一樣, 又像是對此習以為常。
這一句直接把張曉佳整逆反了，她給淩冉打了個電話。
“我想通了，你就正常的治他吧, 不用管我。”
淩冉笑道, “確認了他的治療不會影響到公司利益嗎？”
張曉佳閉眼，即便覺得心裡窩火，可內心又不得不承認, 她最終決定放手讓裴均皓好好治療, 確實有這麼一部分的原因在裡麵。
張曉佳：“算是吧, 反正好好治, 搞了這麼久, 也該放手了，好歹我們之間也有過感情。”
回顧大學的歲月, 再回想病床上裴均皓慘白的臉，她心中各類情緒翻滾, 會愧疚會懊惱, 可這些情緒通通沒有壓過理智。
張曉佳終於意識到, 她或許真的不愛裴均皓。
“行。”淩冉答應的痛快，又感歎了一句, “你十年前和十年後差彆還是挺大的。”
她翻動著手裡的筆記本，繼續往下看去。
在剛才那句問她如何選擇的問話後，這一頁都是空白，她隻能繼續往後翻了一頁。
【我猜, 你大概會選擇放手吧？我現在都不敢相信，原來我以前還有過良心。】
張曉佳看到這裡，卻感覺被哽住了一般。
該說是直接最了解自己嗎？
“淩冉。”她手指停留在這一頁，撫摸著這句話, “她讓你抹去記憶，是真的隻是為了感受愛的滋味嗎？”
淩冉：“關於這部分，你其實並沒有和我說太多你的想法，你要聽聽我對十年後你的推測嗎？”
張曉佳：“說說看。”
“十年後的你是一個很貪婪的人，這點你有彆的想法嗎？”
張曉佳：“沒有。”
“貪嘛，就是什麼都想要。”淩冉笑了一聲，“你曾經和我抱怨過……”
【“哎呀，現在每天都是上班上班上班，又要開會又要加班，操心這個操心那個……雖然看賬戶裡的錢越來越多，但我偶爾也想試試擺爛什麼都不想的生活。”】
張曉佳在腦海浮現的記憶中，看到了正在和淩冉抱怨的自己，十年後的自己。
淩冉：“擺爛什麼都不用想的生活，感覺過得怎麼樣？”
“雖然一開始挺開心的，但說實話，過的不太踏實。”張曉佳說，“看來我還是勞累命。”
淩冉笑，“說明你性格就是如此。”
“不過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她清除記憶有部分原因是為了享受另一種生活，那有沒有可能也有讓我處理裴均皓和路向南的問題。”
“說不準。”淩冉沒有否認張曉佳的猜測，“畢竟她現在這個階段，算是長出了一點良心吧。”
“她自己下不了決心嗎？”張曉佳不停撫摸著筆記本上的字，“我感覺她現在好像並不是那麼在意他們給她帶來的利益……”
淩冉：“知道和做到可能是兩碼事吧。”
張曉佳又翻了一頁，新的一頁上也隻有一排字。
【放手可比奪取要難得多，現在每每看到他們的臉，我總是控製不住的衡量利益得失，得到再放棄可真讓我難受……算了，交給你選擇吧。】
“艸。”張曉佳忍不住的暗罵了一句，“不就是想由我來放手嗎？”
可能現階段得到的東西沒有記憶，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相關的情緒，放棄對於張曉佳來說反倒不是那麼難受的事情。
淩冉：“怎麼了，她給你留下什麼線索了嗎？”
“差不多吧。”張曉佳合上筆記本，吸了幾口氣，“我現在有點討厭十年後的我自己了，她太清楚我會做什麼，選擇什麼了……”
手機那頭的淩冉忽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