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瑩是在馬車搖搖晃晃的過程當中醒來的,揉了揉眼睛就要找蕭澤在什麼地方。
蕭澤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看書。
“你在看什麼?”慕雪瑩嗓音沙啞的問道, 蕭澤聽到她的聲音放下書, 過來看她的情況。
“頭還痛不痛?”
痛?痛什麼?
慕雪瑩還沒反應過來, 著實愣了許久,隨即想到自己昨天磕了腦袋,“痛,當然痛啦, 都紅了。不, 都流血了。”
她指著昨天騙人用的蔻丹汁染紅的布條, 蕭澤不曾理會她,找來山茶給慕雪瑩梳妝, 慕公主抓著蕭澤的手不肯放。
“昨日有賊人闖入, 本公主都受傷了,阿澤你要保護我, 不能離開我太遠。”慕雪瑩指著那塊布條, “血跡, 證據。”
蕭澤抓起她的手, “這上麵的也是血跡?”
鮮豔欲滴的蔻丹紅, 和那白布條上頭乾巴巴的顏色很不一樣, 慕雪瑩裝作沒看到, 柔弱的按著腦袋, “我身體不適…”
“你身體好的很。”
“我身體不適。”她說不好就是不好了。
“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們還是會夏都吧,我舍不得你風餐露宿。”蕭澤一臉擔憂的開口。
慕雪瑩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 “我現在好了。”
“好了?”
“沒事了,沒事了,你出去吧。”慕雪瑩忙不迭的把人趕走,山茶走了進來替她梳妝。
“公主講究一下,蕭侍衛說很快就會到下一個城鎮,到時候可以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山茶笑著開口,賊兮兮的說自己把慕雪瑩新作的那些衣衫全部都帶來了。
“帶來了又有什麼用?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哭的時候居然這麼醜!”慕雪瑩想起昨晚銅鏡裡的那個人,怎麼都不相信那個人就是自己。
“我居然對阿澤哭了那麼久!”慕公主覺得人生黑暗,山茶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握著梳子的手已經不清楚要怎麼下手。
“公主,您還有一支珠釵呢?”山茶忽然問道,慕雪瑩手中的應該是對釵,可如今隻有一枚。
“本公主正想問你,這對釵是什麼人送來的?還是什麼地方去買的?”慕雪瑩問道。
山茶想了想,說是買的,因為她有一件粉紅色的裙子。
“以後都買這些對釵吧。”慕雪瑩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如果都買對釵,就都可以分給阿澤一支,那樣他們的定情信物就多了許多。
“公主,您還沒有告訴奴婢,還有一支去了哪裡?”山茶急急忙忙的問道,莫非是弄丟了,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如果被什麼人撿了去,認出是慕雪瑩的東西,那就麻煩大了。
“我當定情信物送給阿澤了。”慕雪瑩興高采烈的開口,“阿澤說他很喜歡,所以本公主想,以後都買對釵比較好。”
山茶欲哭無淚的看著慕雪瑩,“…”
定情信物?很高興收到?
“公主,您就是送蕭侍衛一把草,他也會很喜歡的。”山茶很肯定的開口,慕雪瑩心中歡喜,回給山茶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
當然會喜歡。
“可是公主,這對釵少了一枚,就會很奇怪。”山茶戰戰兢兢的開口,言下之意便是能不能請公主殿下去把它要回來。
“很奇怪嗎?”慕雪瑩略微有些失落,“那就不戴了,畢竟是定情信物,你給我收好,彆弄丟了。”
“…”是她表達錯了,還是公主理解錯了?
“聽明白了沒有?”慕雪瑩見山茶沒反應,故而再一次交代。
“是,奴婢明白。”從此以後,山茶又多了一個需要管理的匣子,裡頭都是她家主子各種各樣的定情信物。
千奇百怪,無奇不有。讓人歎為觀止。
慕雪瑩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外頭陽光明媚,索性就開了窗戶,蕭澤此番在駕車。他自己的馬則是被人牽著。
慕公主忽然幻想著一起策馬奔騰的場景,那大概是很讓人向往的。
跑到蕭澤身邊坐下,看著認真駕車的少年,一絲不苟的模樣讓人覺得無比的安心。
於是公主殿下蠢蠢欲動,最終付諸於行動,“阿澤,我想騎馬。”
蕭澤好似沒有聽到一般,愣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想騎馬。”慕雪瑩再一次認真的開口,蕭澤點了點頭,吩咐人把馬牽過來,示意山茶來駕車。
他自己則是抱著慕雪瑩飛身上馬,“你又在想什麼?”
“我想和你一起騎馬呀,然後你就可以像這樣抱著我,然後,我就可以一直看著你了。”慕雪瑩大言不慚,不知矜持為何物。
蕭澤也沒有多言,抱著她揮動韁繩,慕公主俯身摸了摸馬兒的耳朵,“小黑,你還記不記得我?”
蕭澤的坐騎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慕公主曾經求著她父皇要一匹千裡良駒,她父皇原本以為是慕雪瑩自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