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訓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怎麼知道，主子沒有見到謝安之前可不是這個態度。或許回去以後督府後院就要多一位，呃，至少是姨娘了吧。
陸訓不知道，姨娘什麼的，他們主子早就要給出去了，隻不過人家沒要，這次也不見得要當那什麼姨娘。他翻身上了馬。
彭天亮也學著方才的謝安飛身坐到陸訓的身後，衝著轉頭怒視著看他的陸訓擠眉道：“嘿嘿，搭一程！”
“駕！”
黑夜中，一行人追著方才前行的周敬堯而去了。路旁的篝火已被熄滅，隻冒著柴火未曾燃儘的黑煙。
蓉城的寂靜被夜歸的總督大人打破。
本是跑在身後的人衝到了前方，打點了城門守衛，周敬堯一路未曾停留的帶著一行人入了城。城中不好縱馬，他環抱著身前的人控著馬匹慢行起來。
踢踢踏踏的聲音在幽靜的街道上響起。估摸著是亥時末了，大家已感疲累，都沒有說話。
不知行了多久，謝安終於看到她們停在了一處院門前。有門房聽見動靜探頭出來張望，見是晚歸的主人忙左右敞開了門。
謝安下了馬，周敬堯把手中的韁繩遞給了近前的人，口中吩咐道：“你們先下去歇息吧，陸訓也不必跟著了。”
“是。”眾人聽命告退。
謝安立在那處皺著眉頭一時不知不知如何動作，但總督大人可不會忘了她，進門後仿佛怕對方走了般特意囑咐道：“你與我一道進去。”
行吧，門房看著他們爺領了位衣衫陳舊的公子入了府門，手上關著門，脖子隻差沒擰斷的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新租貸不久的住處，院裡下人不多，除了膳房負責準備膳食的幾個，也就是那一兩個灑掃的。謝安跟著進了一處廳堂，才有管家一般的中年男子領了兩個婢女進來。
“吩咐膳房準備些吃食上來。”周敬堯坐到了椅子上，謝安從前是他的貼身婢女，此刻不想伺候，隻站在門口處冷眼看著他。
說什麼遷就，夜已深，山頂一場情緒的爆發和試探，又是深夜趕路，謝安如今連話都不想說，但腹中確實感到饑餓，她隻想自己去廚房隨便吃點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了。
四周點亮了燭火，周敬堯吩咐了下人後轉頭看跟進來的謝安，她仿佛躊躇般在門口那兒冷硬的看著他，周敬堯今日雖也是胸腔激蕩，但也有些身心俱疲了，哪裡還有心思與人爭執。況且女人就在眼前，
他隻道：“進來，坐下，爺還會吃了你不成？”
那到不是，聞言謝安走了進去，這次她一下坐到了桌子旁。
膳房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便端上來兩碗雞絲麵，熱騰的，叫人身心都放鬆下來。兩個人隻沉默的吃著東西，周敬堯先吃完的，他放下碗筷看了看身旁的人。有朝一日，他竟然會同一個女人一起，隻為去吃一碗簡單的麵食。
謝安不管他，她如今換了心情，已經不準備在這人麵前故意俯低做小了。要知道，得寸進尺，每一寸每一尺都是要慢慢推進的。
她坦然的看著周敬堯道：“我要歇息。”
這個歇息，自然不是同他一起歇息了，總督大人很明白。四下寂靜裡，他很想額外說兩句什麼，但看著眼前頭一次這般對著他提出要求的謝安，她果真不再走了？想了想還是對著旁邊的婢女道：“帶她去我隔壁的偏房，伺候洗漱。”
謝安起身跟著婢女走，周敬堯直到看著她背影消失，才去了自己的臥房。
兩個人都沒有要人伺候什麼洗漱，謝安快速的清理後沾床就睡著了。而周敬堯這邊，到鏡子擺放的桌邊取下頭上的發冠，他隱約看見鏡子中臉上的掌印。
被她在山上打的一巴掌。
周敬堯皺著眉頭抬手摸了摸臉，四處無人，他才驚覺，他對謝安好似太過縱容了。不過，事已至此，想了想此刻應該是睡在離他不遠處的謝安，又不想發難。
眸子暗了一下，罷了，他如今隻想按著自己心意來，左右不會讓她逃離。
周敬堯的底線一退再退，原來隻是如喜歡一個物件一般，想要把人拘在身邊，如今他已經不想要一個眼中心中都是怨恨的謝安，他變得貪婪，他想要謝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