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女院。(2 / 2)

自從那日見了長公主,謝安就在心中思量此事了。

“水村?你是水村的人嗎?或者說你是周敬堯的人?”長公主問道,她在麗娘家見了謝安,又在周敬堯身旁見了謝安。兩處環境可謂天差地彆,上次也沒仔細去問,這次對方獨自前來,那必然是要好奇一番的。

不是。”謝安頓了一下,“我,是總督府的人,但我也是想要解決水村生計的人,是想為總督大人分憂的人。”

“哦?你一個男子,既不是水村之人,如何想管的這麼多了。”長公主還是覺得奇怪。

既是來尋求幫助的,那性彆一事謝安早就做了坦白的準備,她立即道:“公主,之前乃是無心,實不相瞞,謝安乃是女子。”

女子!華欣扶著圈椅的扶手,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一下。

謝安這人,不說她容貌身量有五分混淆,其實她那通身淡然的氣質更叫人難辨。

女子,女扮男裝的女子,總督府的人,卻是在水村遇見的。長公主幾乎是瞬時對謝安有了極大的興趣,但這顯然是對方的隱私,她可不好窺探,不過。

“哦,此事我不是與你們大人談過了嗎?所以,你今日找我是想如何呢?”

“公主,如今我們大人已經回了平城,我在水村待過些時日,便攬了水村一事兒。”

“所以,你待如何解決?“華欣原隻是為麗娘她們的情況憂心,但和周敬堯一樣,她們都是大燕的上位者,如何會去細想下麵的人的事兒,都是吩咐下人去做的。

謝安這兩日想過了。麗娘她們這樣一生窩在那水村,待到垂垂老矣,或許還不到那時,兒女出不了深山,一村的老弱,是何等凋零的命運。

她們立了戶籍,過得好那便是蓉城女子的榜樣,是並州女子的榜樣。若不好,那便是女子不可自立的又一實例。

世間門給女子的條件何其苛刻,她們本就艱難,大燕卻沒有對她們伸出任何援手,任她們掙紮,最後說女子不行。若她們來去自由,若她們活計不受限製,若她們有了彆人給的一點勇氣......

謝安深知掙紮的痛苦,她想做點什麼,她想給麗娘她們一點邁出水村的勇氣。

如今機會來了,雅間門的一席話。

謝安想在城中設立一處女院,不是上學的,不是養老的,那是給泡在水中的麗娘她們遞上來的一根浮木,讓她們有力緩和著飄到岸邊。

女院設在城中,裡麵安排了管事人員,謝安要他們各司其職,給這些艱難的女子提供活計,提供便宜的暫住之處,甚至提供她們搬出水村的機會和希望......

她們太需要這樣的機會了。

謝安腦中無數種想法,周敬堯會給政策上的便利的,她既然開始,那不論艱難險阻,總要儘了全力去試一番。而今,隻差些銀錢和名氣了。

謝安相中了長公主。

“......謝安知道此事艱難,如今想借長公主之名設立女院,初初也隻對外宣稱是救濟水村麗娘一行人,待到有所進展,再細細製定規矩,看是否對接水村之外的女子。“謝安說得口乾舌燥。

長公主在上首若有所思,她眼睛越來越亮,心中頗為震撼。這些年遊曆大燕,在一個地方待一段時日,便覺乏味,總要向下一個地點

啟程,每日裡,是悠閒的,卻也是漫無目的的。

如今,聽了謝安一席話,華欣突然心潮澎湃,她閒雲野鶴的心突然就有了一處方向。

“好!謝安,本公主從未見過,女子之間門也可如此相助!你要如何做,這幾日細細與我道來,本公主能幫之處,自當儘力!你儘可以我

之名去辦此事。”華欣如今精神抖擻,紅玉也跟著去過水村,在旁聽了謝安的話,心中也是起伏不定。

長公主的一口答應讓謝安穩了下來。

事情不簡單,但到此,至少還算順利。又陪著長公主聊了一會兒,她才回去。

說乾就乾,接下來的時日裡,謝安要麼伏在案前策劃,要麼去公主府尋華欣商議,待到過幾日,她還要去水村與麗娘商議。唉,也不知那日以後阿大的風寒用了多久才好的。

而另一邊,總督府裡。

周敬堯將將回府,來的第一天,就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來,新年伊始,並州各處,大事小事不斷,他白日裡偶爾得閒才會想起蓉城這邊來。

晚上回到聚風院。

收拾洗漱,眾人退下後,周敬堯才穿著一身褻衣半躺在床上看著彭天亮寄過來的信。

總督大人前些年的時候是不覺得自己忙碌的,在他眼中,政務私事都是等著他辦的事兒,一一解決即可,總之沒有那等急迫的感覺。

如今,當自己閒了下來,雕花的床帳中,夜涼如水,那人占據了心房時,他才覺得白日的俗事這般多,連想起她的時間門都被擠壓得這般短暫。

偏偏這睡前短暫的時光最是叫人沉溺和悵惘。

關於女院的事兒,謝安親自寫了信來與他說了。周敬堯先是不解,後是驚訝。他也是多次親下過城鎮鄉野的人,可憐可歎的女子也曾見過,大家默認女子皆有父兄依靠,也有丈夫兒子傍身,卻不曾想過她們若是獨身要如何存活。

總督大人也是默認的,因為在他這裡,家中的女子依附男子是天經地義,而男子給妻女依靠庇護也是理所應當。

但彭天亮的信中,謝安每日在蓉城中尋地考察,伏案籌謀,去長公主那處尋人相商。

周敬堯知道她想做什麼,看見她如此的重視和執著,他也沒準備插手。隻是回信中,他寫道:如果她問官府方麵的便利,譴人去與她打點好。

總督大人對她做所的事兒是持觀望態度的。隻是這是謝安除了拚命拒絕逃離他以外,最為關心的一件事兒。

捏住了手中的信,周敬堯回憶起那晚手中的腰肢和唇下的臉頰。

說實話,隻是短短的一瞬,他已經忘了當時自己手上和唇下的感覺了,隻記得謝安偏過頭後白皙修長的脖頸,但這幾日每每想起,便心如貓抓。

總督大人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他發覺自己好似越來越沉溺男女之情了,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但。

謝安何時能夠回來平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