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拋下——
幾十億生意?
季茵茵有意秀恩愛,見賀南枝那張極漂亮的臉蛋表情不變。
外加許是剛泡完玫瑰熱浴緣故,一頭綢緞般的黑發披散在薄肩,近看之下,連每根頭發絲都養得精致異常。
季茵茵眼底暗光閃了閃,話鋒一轉:“對了,楊弋導演欽定了我做女一號,你不會生氣吧?我推薦的那個角色挺適合你的,不考慮下?”
夏鬱翡想到那個角色,沒忍住懟道:“你真把自己當玩意兒了?搞明白自己什麼身份?”
季茵茵卻勢在必得,原因無它。
這女一號,是借賀家的潑天權勢搶到手的,就算是賀南枝眼饞也沒用。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妝容濃重的臉上遲疑了秒:“隻是……女一號我是無法讓給你的,為表歉意,你們今晚泡溫泉的消費,都記我賬上。”
這時賀南枝那雙暈上胭紅未褪去的眼尾微微上挑:“季小姐真會開玩笑。”
她唇間輕輕咬字,卻無端給人一種極淡諷刺的意味。
下秒。
慢悠悠地溢出句:“我姓賀,和賀斯梵同享繼承權……你在我的地盤,用我的錢請我?”
猝不及防地被反將一軍,季茵茵偽裝的高貴麵具碎得徹底,險些咬碎了牙,又不知怎麼反駁,隻好麵如寒霜地轉身,走回自己的包廂。
期間,還撞到了立在門旁的服務生——半句道歉也沒用。
夏鬱翡暗爽,看著季茵茵期間氣急敗壞的背影。
小聲吐槽:“你堂哥為了家族利益,審美也降級的太厲害了。”
賀南枝自始至終沒什麼變化的眼眸,在聽到‘家族利益’四個字時,終於淡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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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一時間,泗城最著名的蘭舍會所燈火通明。
從不對外開放的第十二層私人宴廳內,在夜幕降臨之後,迎來了各界身份地位極顯赫的貴客們,年輕英俊的侍者穿著燕尾服端上酒水,便躬身退到了玻璃屏風外側。
楊弋身份在上流圈的地位低,即便處心積慮拿到了一張邀請函。
也隻配坐在最尾端。
他抬頭,目光頻繁地望向了坐在主位的那位。
謝忱岸在回國短短不到三天,頂級豪門內就傳遍了他即將接管謝氏家主之位的訊號,這無疑是代表著,他將有無上的權勢——
哪怕秉承著謝家祖傳的低調行事風格,隻要他一現身,就算是有名有號的名流大佬們都想抓住難得一遇的機會,上前跟他搭上兩句話。
楊弋先前因為電影投資的事,與謝氏集團那邊已經接觸很深了。
他正琢磨著,有什麼機會能在本尊麵前刷臉。
而席上,已經有人心思叵測地快先一步,對主位敬酒道:“上次我那妹妹在機場哮喘犯了,多虧了謝總路過出手相救,下次有機會,我定要她當麵致謝……”
無論借口找的多冠冕堂皇。
在座各位皆未能免俗,瞬間引起不少調侃的聲音:“老韓你這就不講武德了啊,誰家沒個貌美如花的妹妹,我也想給謝總牽根紅線來著。”
“我家也有,還是電視台主持人——”
謝忱岸話極少。
倒是端坐在他一旁的好友溫見詞看戲似的,微挑瑞鳳眼說:“我們謝總偏愛唱曲的。”
楊弋是混娛樂圈的,腦子轉的快,福如心至想到什麼。
憑實力,硬是搭上了一句:“說到唱曲的,我前段時間試鏡到了一位很有靈氣的小姑娘。”
“真的假的?”
那位韓總,有點兒興趣:“有照片嗎?”
楊弋看了眼端坐主位的謝忱岸那張臉,手指迅速滑動,將試鏡保存的視頻翻了出來。
宴廳內很安靜。
視頻內,女子一襲青色薄綢旗袍,正駕輕就熟地玩著扇子,雪白的手腕纖細靈動,眉眼間流轉皆是動人的旖旎從容。
幾道視線同時定格屏幕上,默契地屏住呼吸了一瞬,很明顯被驚豔到:
“這年頭,極少有年輕女孩子,扇子玩得這麼靈。”
“長得也漂亮。”
謝忱岸眼神變都未變,偏偏平靜地看完了整段視頻,想起那把被她當寶貝帶走的那把扇子。
片刻後。
他慢條斯理淡抿了口茶水,忽而閒談般問:“你電影的女主角?”
“不是,被刷下來了。”楊弋沒想到這位會跟自己搭話,關了手機,頗為可惜地搖搖頭,“賀家推了個季茵茵過來,點名要換掉她。”
“也不知道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麼就得罪了那邊。”
驀地。
全場氣壓陡然沉下來。
謝忱岸聲線極冷:“換人。”
楊弋懵了瞬,沒反應過來:“啊?”
這位怎麼突然過問選角了?
作為了解內情的溫見詞解釋:“那個叫季茵茵的——生肖跟我們謝總的魚犯衝。”
溫公子開玩笑的吧?
眾人齊刷刷看向謝忱岸。
幾秒後。
謝忱岸的手機微信彈出一張照片,他濃密似鴉羽的眼睫垂下看了幾許。那張素來淡漠出塵的麵容,忽而微微一笑:“嗯。”
“她得罪了我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