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就同意你們這門親事。”
賀南枝指尖托腮,認真地想了想,唇邊抿起微笑:“不行哦,他八塊腹肌的性感身體隻有我能看。”
駱岱骨骼明晰的長指又把抽出來的殘稿收回去,買賣不成就無情翻臉。
賀南枝早就察覺到他舉動了,先一步去搶,誰知駱岱沒拿穩,上百張薄紙都灑在了光潔的地板上,她回頭,剛啟唇,搬出狐假虎威威脅人那套:“啊啊啊,我要去找謝忱岸告狀,跟他說你跟我求過婚,駱岱!!!我們同歸於儘吧——”
話音未落,戛然而止。
兩張薄紙飄到了房門口處,恰好落在了男人西裝褲腳旁。
視線逐漸地朝上,是謝忱岸那張素來淡漠俊美的麵容,會來此地,很明顯是賀南枝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超過十分鐘了。而剛才的話也不知聽去多少,如玉質的長指慢條斯理地撿起了地上的殘稿,鴉羽般的眼睫垂落幾秒後,又朝這邊直直望了過來。
偌大的收藏室陷入一片死寂。
駱岱和賀南枝抱團瑟瑟發抖。
她壯著膽子,小聲地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
半響,謝忱岸站在光下,墨玉眼眸幽幽沉沉:“你說駱岱求婚的時候。”
*
*
四十分鐘後。
駱岱的小洋房裡外的雕刻藝術品,但凡是以賀南枝那張古典清豔的臉蛋為原型的,都被謝忱岸洗劫一空,包括數年來的殘稿都沒放過,當然,那三個億的支票是被他指骨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上。
車廂內暖橘色的光照著幾張跟他麵容神似的玉觀音殘稿,男人天生矜貴的優雅身姿端坐在後座,看似氣定神閒端詳著。
賀南枝提起裙擺坐上來後,就極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想去搶過來毀屍滅跡:“有什麼好看的。”
“賀小姐,。”
“我們上午還一起在浴缸裡洗鴛鴦浴呢,你洗完,過一會兒又把我壓在浴缸裡親親舔舔的,請問你伸舌頭到我嘴巴裡的時候,有這麼生疏喊我賀小姐嗎?”
她故作氣惱,就要往他腿上爬。
謝忱岸卻把殘稿給收了起來,手臂摟過她腰肢時,俯耳而來的聲線低涼磁性:“你心虛什麼?”
賀南枝微僵幾秒。
“所以你之前欠駱岱的三百萬尾款,是支付玉雕手辦?”
這尾款,還是謝忱岸出手給她收拾的爛攤子,她索性額頭抵到他胸膛心臟的位置,挽起的烏發露出雪白耳垂,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浸上了一抹嫩紅:“我沒有想要褻瀆你的意思……”
她話頓,又忍不住抬起眼睫
那瀲灩如水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著男人這副天生美人骨相的麵容,欲言又止,停了足足半分鐘,紅唇慢吞吞地說:“頂多是想將你金屋藏之。”
謝忱岸同她對視,仿若要沉溺到那清透的月光裡麵,幾度想說話,卻被她雙眸望得難得一次失了言,司機屏息不自覺已經平穩地行駛下了半山腰。
他低語,打破沉默:“去婚房。”
…
兩人的婚房幾乎都是閒置狀態,除了住過一兩日外,很少會來這邊。
而謝忱岸隔三差五的會安排管家過來清掃,整棟彆墅推門進去時,倒是一塵不染的,窗台有株西府海棠,嫩葉小枝上的花骨朵已經迎著飄雪的寒風綻放了。
來到樓上衣帽間。
賀南枝瑩潤的指尖朝左邊嵌入式牆壁的玻璃衣櫃一指,就跟指認犯罪現場似的,眼眸的視線輕顫,卻不離謝忱岸:“百寶箱就藏在這。”
謝忱岸西裝褲單膝半跪在奶白色的地毯上,修長的指骨將衣櫃極輕打開,借著頂上暖黃的光暈,長睫靜垂,看到最角落安放著一個浮雕古典卷葉紋飾的珍寶箱。
賀南枝站在旁邊,教他怎麼解鎖扣,隨著打開。
那玉雕手辦,就擱在最上方,一眼便能看到。
“我不是故意侵犯你的肖像權,三年前意外得了快極品白玉,駱岱說我隻要支付給他五百萬,他就幫雕刻一個你模樣的手辦雕像。”
少女清靈的聲音磕磕巴巴解釋著。
謝忱岸像是沒在聽,手指驚人的冷白,碰到那尊塑像麵部,光潤沉靜的線條輪廓雕琢工藝完美到極致,與殘稿的設計還原度很高,仿若藏儘了她隱晦又純潔的少女情愫。
那封情書上。
他記憶猶新,她寫過想努力攢小金庫,花錢置辦個全世界最豪華的宅院,裝修成像一座私人博物館,隻收藏一人。
衣帽間的燈陡然暗了,彼此都隱在夜色裡,很靜,唯一的細微動靜是謝忱岸從地毯起身,大步走過去,修勁有力的手臂將她抱入了懷中。
賀南枝藏了多年的小秘密被暴露,讓她理智一路是異常沸騰的,難以克製著心中起伏的羞澀情緒:“謝忱岸。”
“南枝——”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安靜。
賀南枝攥著他冷白腕骨的指尖緊了緊,幾秒後,望進他那雙墨玉眼,紅唇溢出的音色極為認真:
“我是想藏你。”
她的寶箱隻藏珍寶,卻想藏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謝忱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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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謝忱岸如玉質地的指腹帶了點灼燙感,細細臨摹般在她明豔旖旎的臉蛋輪廓撫摸而過,他愛護至極的舉動,讓賀南枝眸底有了淚意,卻笑著,將情意坦坦蕩蕩的擺在他麵前。
謝忱岸低頭,在她那雙眼,印下虔誠的吻:
“南枝,這是我的榮幸。”
謝忱岸自少年起對她的愛欲,是壓抑潮濕。
當她說——
她想藏他。
像極了一簇點燃愛欲的火星,頃刻間,從血液脈絡蜿蜒灼燒,如漫天火焰在潮濕的雪中燎原,直抵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