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以你名義(2 / 2)

引火 今嫿 9369 字 8個月前

林驚鵲視線卻始終落在裙擺處,續上了唇間未說完的話:“一場雨終究是留不住不該留的人,賀總,日後就不勞煩你忙著管理家族企業,還要分神替我解決終身大事,再這樣下去……過於荒唐了。”

“是我欠你。”賀斯梵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麵對林驚鵲的質問。

問他選擇跟雷家利益結合,那晚又為何要淪陷在她身上。

他設想過十種會發生的局麵,卻沒想到林驚鵲會主動將兩人歸咎於酒後,清清冷冷的抬起眼眸,連笑都是克製,不怒不悲:“你如果真有那一點憐憫的心,那晚就彆再提了。”

賀斯梵連彌補的機會,都被她輕描淡寫抹殺個徹底。

她甚至還在低語:“我真的不喜歡你,也對跟你做/愛感到毫無興趣了。”

“驚鵲,你在說什麼?”

“賀斯梵,小鯉兒就在後院,你還想維持好哥哥形象的話,我建議你就此打住。”林驚鵲話頓半秒,聲音低了一點:“你不怕她聽到嗎?”

賀斯梵薄唇抿緊,矮牆照映的昏沉光暈灑在他身上,漸漸地,連那俊漠的麵容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神情是生冷的,良久後,空氣中隱隱有些對峙般的氣息無聲地彌漫了起來。

林驚鵲如水的眼波一轉,從他這兒,看向深巷的牆壁。

素白衣領露出的脖子易折,肌膚透出幾根纖細的血管,也在極隱晦地暴露著她真實情緒。

那些未問出口的話,都生生咽進了心裡。

雨夜那晚你留下,真的是喜歡我的嗎?

這點喜歡,是不是跟雷鈴薇借著身後家族勢力用心良苦說服你聯姻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

……

林驚鵲感到額頭的傷口又一陣鈍痛,比剛摔的時候還要痛上萬分。

她無法問,開口就一哽。

對於雨夜的事,隻能淡笑揭過:“賀斯梵,你的大衣口袋帶走了一件東西,是我偷偷放的,消遣你罷了。”

賀斯梵這般天之驕子的身份,在泗城界內無人敢這樣對他說出消遣二字。

臉色如黑雲壓城下來,剛想抬起修長的手將她從門內帶出來,卻另一聲動靜打斷,巷子不遠處,謝忱岸不知何時來的,或許目睹了全過程,一襲矜貴雅致西裝緩步走近,方才踢到了小石子,滾落的清脆聲響在這氣氛裡格外清晰。

“南枝呢?”

他沒理會賀斯梵一副被虧欠了上百億的嘴臉,倒是態度很溫和對林驚鵲問了聲。

林驚鵲也在頃刻間調整好情緒,垂手微笑:“在院內跟經紀人打電話,我喚她出來。”

語落。

從未再看賀斯梵一眼,轉身便離開。

巷子一陣風卷入,沒有閒雜人等在場。

賀斯梵胸膛內此刻是憋了鬱氣,看謝忱岸的眼神格外不善:“堂堂謝大公子什麼時候培養出了偷聽牆角的愛好?”

謝忱岸氣定神閒地站著,注視著門內遠處的兩抹身影逐漸走來,側過俊美的麵容,薄唇重複了一句聽來的話:“在她說不喜歡你,沒興趣跟你做/愛的時候。”

“哥!”

賀南枝還未走近,清靈的聲音就先傳到了。

她沒想到賀斯梵都跟雷家訂了婚事,還會跑到戲劇院來找師姐,漂亮的臉蛋上表情止不住的訝異,都忘記掩飾住了,陰陽怪氣道:“你不會是跟謝忱岸一起來接我的吧?”

賀斯梵順著她台階姿態冷豔高貴下來,語調極淡漠地嗯了聲。

都是心思城府極深的主,謝忱岸倒也樂意打配合,自然不過將賀南枝摟了過來,數日未見,長指漫不經心地滑過少女格外纖柔的腰間,點了點她:“賀總是怕你被外麵粉絲圍堵,特意趕來護駕。”

賀南枝聽得出他故意的,高跟鞋尖踢了一下褲腳。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裝也得裝下去。

從頭到尾,賀斯梵跟林驚鵲就跟有個分隔線一樣,他在左側的時候,她便自然站在右側。

四人沒有驚動旁人,自後院彎彎繞繞的巷子離開。

傍晚時分這個點,卡得也很微妙。

老城區稍微提的上台麵的餐廳都已經搬遷走了,剩下一些小店也容不下這兩尊大佛。

賀南枝提議:“我跟師姐回戲團吃成竹師兄做的大鍋飯,賀斯梵和謝忱岸你們兩人各回各家——”

很顯然,她在半秒內同時收到了兩個男人的冷眼。

林驚鵲輕輕握了握賀南枝的纖細腕間,柔聲說:“小鯉兒,你跟謝總回思南公館吧,我額頭還未好,想回去睡一覺。”

賀南枝看向她,從眼底似乎看出了淡淡疲倦感。

於是也嫌棄賀斯梵很礙眼,便應下:“師姐,我們送你。”

“不必了,幾步路而已。”林驚鵲沒有紅到走在大街小巷都會遭到粉絲圍堵的狀況,倒是賀南枝是極可能造成交通堵塞的,她出言婉拒後,姿態始終保持著平靜,抬眸對謝忱岸禮貌一笑,自然地忽略過了旁邊另一位,才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十分鐘後。

豪華的車廂內,賀南枝端正坐在後座,淺淡的唇輕抿成了條直線。

等開到半路,賀斯梵淡漠如寒泉的語調打破了死寂的氣氛:“我準備給你師姐的戲團投資一千萬,以你名義。”

賀南枝略怔了秒,隨即拿眼尾的餘光瞧他:“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給師姐這個?”

賀斯梵沒回答。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一旁謝忱岸薄唇扯起淡弧:“小鯉兒,給你哥哥留點麵子。”

賀南枝隻是想像賀斯梵這種重利益的冷漠資本家性子,怎麼可能無端端給戲團投資錢,隻是猜不透是什麼原由,而她家這位在智商上出類拔萃的未婚夫似乎猜到,卻打起啞謎,沒外人也不說。

而賀斯梵忍他很久了,當著賀南枝的麵,冷漠無情揭露謝忱岸的短:“你這番惺惺作態,倒是險些讓我忘了當初是誰上門求親時,見長輩不同意,直接認下你已經跟小鯉兒發生了身體關係。”

賀南枝訝然幾秒,條件反射地看向謝忱岸,似在無聲地問他。

真假的???

賀斯梵諷刺越發明顯道:“一個頂著矜貴端方君子名號的人,行為舉止在長輩前沒有出過半點錯,卻用這種卑鄙無恥手段給自己謀劃婚事,要不他認下,嬸嬸又怎麼會鬆口?”

雖然賀南枝情書是給他的,但是謝忱岸事先並不知情,為了奪人,連這種招數都用上了。

隻是顧及賀南枝的心理應激障礙還沒完全康複,怕她又亂想,大家默契隻字不提。

車廂內死寂許久。

謝忱岸一向是做了就敢承認,薄唇難得浮起涼涼的嗤意:“賀總在氣什麼?是有人不認你了麼?”

這話,再次讓氣氛陷入一陣死寂。

賀南枝感覺小腦袋瓜子都快不夠用了,指尖去扯了扯謝忱岸的衣袖:“啊啊啊,你借我點智商。”

謝忱岸閒閒看她,語調又頃刻間溫柔至極:“那讓你哥滾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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