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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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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裡聽說了江言要做胰子的事,連接著裝作不經意地從山洞路過,熱情問道:“言,什麼是胰子啊?”
“又要做新東西了嗎?”
獸人們搓搓手表示也想學,但他們還在為編織夏衣忙活,恐怕暫時分不出精力再學做胰子。
江言解釋:“胰子是拿來洗澡用的,洗掉身上的臟東西。”
叢林裡生活物資匱乏,彆說洗澡,哪怕是臟的東西,都能用胰子試著洗乾淨。
獸人問:“用啥做呐?”
他們現在做不成,可以先回去準備材料。
獸人的交榷場準備開了,過去他們拿肉跟其他部落的獸人交換東西總被瞧不起,今年他們有了麻補布和夏衣,可以選擇的餘地更多了,而且是由他們選。
誰說蛇族部落隻會搶奪地盤和打架鬥爭,他們學會手藝,一樣能搓線製衣,不比桑族人差。
江言應道:“用澡豆和豬的胰臟。”
獸人:“澡豆?”
胰臟他們知道,野豬是他們比較喜歡的食物,可澡豆是啥玩意?
江言耐心十足地向他們解釋。
“昨日祭司帶回了一種澡豆,可以用來搓洗身子,用它洗澡十分乾淨清爽。這種澡豆部落裡沒有,所以我跟兔族部落換了一些回來。”
獸人們對洗澡沒什麼講究,通常找塊有水的地方浸洗就行,而且獸人們勤快洗澡的意識還沒那麼強。
一聽,對胰子的渴望與好奇就沒有那麼重。
於是他們四下散去,該乾活的乾活,談論胰子的興致不像麻布衣物那樣大。
但也有抱著好奇和熱情跟他主動學習的,上次編織夏衣的幾個雌獸,已經圍著他問了許多話。
江言分給他們幾顆澡豆,用過澡豆後,雌獸們都很喜歡,說洗完澡後身上好像有點清新的淡淡香氣。
若是用手抓了烤肉吃,手指沾著油膩,用澡豆洗手,很快就能搓乾淨。
江言笑道:“我也隻能做點簡單的胰子,胰子比澡豆方便取用儲存。製作這個不難,等我做好了可以分給你們用,以後你們學會了自己做自己做。”
“言,我們跟著你學!”
雌獸們勤奮又好學,比起得了空閒後聚在樹上曬太陽,或者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他們更願意待在江言身邊。
有江言這樣的人教,無論做什麼心情都很好。
江言當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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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特意叮囑撒特德,如果在外狩獵,幫他把豬的胰臟取回來,而且也跟部落裡的狩獵隊打過招呼,向獸人們商量能不能把豬的胰臟給他。
獸人們想都不想地答應了,如今大家對他,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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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正在打理羊圈,打理乾淨後蹲在菜地裡,嘗試種幾株澡豆。
他鬆了土將澡豆埋上
菜地按時施自然肥,土壤肥沃,他在開春後種下的菜,如今長勢茂盛,葉子在陽光下泛出油綠的光彩。
忙活間,族長尹林都過來找他了。
聽見呼喚,江言詫異詢問:“族長有什麼事吩咐?”
族長道:“聽說你要做胰子?”
江言並未隱瞞:“是的。”
族長看著他:“部落之間的交榷就要開始了,我們會為部落換取一批新的東西回來,但……”
族長麵露難色:“過去我們隻有肉,能換回的東西很少,今年有了麻布和夏衣,肯定能為部落帶回許多沒有過的東西。”
“過幾日狩獵隊會把這次的食物帶回來,我想把豬胰都給你,等你做好胰子後,分給部落一些,到時候拿去跟其他部落交換東西,拿回來的東西每種你都可以取,行嗎?”
部落還沒聽過胰子這種東西,族長也不清楚獸人們究竟需不需要。
可正因為是沒有過的東西,族長願意試一把。
就像他們從前寧願在夏季敞著上身也看不上夏衣一樣。
可隨著時間漸去,最後變成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桑族人不願跟他們換。
江言一忖,道:“族長言重了,事情我答應你,不過今年的部落交榷場,我也會去。”
族長笑道:“這樣也好,倘若有什麼東西值得交換,還請言多提點一聲。”
江言應下,族長欣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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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幾日,狩獵隊帶著捕捉的獵物回來,其中就有好幾頭肥碩的野豬。
撒特德是在今日上午離開的部落,尋著狩獵隊氣息趕上族人,中途捕到了兩頭獨角牛,算是意外的收獲。
獸人們用粗壯的尾巴將野豬帶回部落,到了分配食物的時候,撒特德先把胰臟要了,又拎走兩條大腿,半塊牛肉,拿了一大塊排骨帶回山洞。
傍晚將至,青年正在接竹筒的水洗菜。剛從菜地拔出來的蔬菜還沾著泥,洗乾淨置於竹籃,轉個頭就看到站在身後望著自己的男人。
江言問:“回來怎麼不出聲?”
他看見撒特德拎的肉,道:“今晚熏一部分肉,這樣能留存的時間久一點。”
目光落在大罐子裡的東西:“這是胰臟?”
撒特德點頭:“我拿進去放好。”
撒特德把豬腿掛好,又切了今晚要拿來炒的牛肉,洗乾淨,擺在用來切菜的木板上。
江言洗完蔬菜後,先去看罐子裡的胰臟,瞥見撒特德把灶台的火升起來了,馬上去把牛肉和需要用的配料切了。
牛肉跟調味的料菜下鍋翻炒,江言又去割了塊排骨出來,洗乾淨剁成塊,在旁邊的灶台另起一鍋,簡單燉了份排骨。
待肉都熟了上桌,江言最後煮了碗蔬菜蛋花湯,旁邊的小灶則用清水煮帶肉的大骨頭,晚上留著給佩奇慢慢啃,
雖然年齡上還不算一隻成熟大狗的佩奇,如今卻有了大狗的模樣,時常沿著山裡自己獵食,偶爾帶點野味回來孝敬江言。
如果不是江言堅持自己不需要它養,佩奇定會風雨無阻,每日嘴裡都要叼點野味回來,
它在外麵玩了一天,回來前就吃飽了。可看到有大骨頭,依然會討好江言,畢竟大骨頭怎麼啃都啃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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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江言已經忍不住為交榷日做準備。
他把大罐子裡的胰臟帶到水邊清洗,去除血水,撕出上麵的脂肪。處理乾淨胰臟後,帶回山洞,用石杵將它們搗成糊糊狀。
他又用另外的石杵把洗乾淨的澡豆搗碎,研磨成粉狀,將豆粉倒入一定比例的胰臟糊糊中,用手勉強搓出一個約莫半手心大小的長方形,最後置於乾淨的地方等待晾乾。
江言洗了手爬回床上躺好。
他轉了轉肩膀和脖子:“有點酸。”
這話剛好被洗完澡回來的撒特德聽到,於是沉道:“言,我幫你按。”
江言笑著反問:“你會麼?”
撒特德:“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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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涼的大手覆上江言的肩膀,聽他指示,變化手上的力度。
江言嘶一聲:“輕點。”
又嗯一聲:“重點。”
等到給自己按摩的手慢慢控製力道,江言人都被按困了。
他“唔”一聲:“就這樣……”
殊不知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懶懶的,撒特德心頭湧起滾燙。
等江言覺察不對時,埋在頸側的男人讓他忍不住仰頭,喉結甚至被對方舔了舔。
江言:“怎、怎麼又親我……”
這會兒卻推不開人,反而情不自禁的抱緊撒特德的後腦,輕輕蹙眉。
“嘶,撒特德……”
落在肌膚的力道輕了,等江言再次沒聲,撒特德就又繼續。
江言已經有點轉不動腦子,吐著胡亂的氣息,不忘叮囑:“彆、彆留印子。”
他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隔著衣物,忍不住皺眉。
江言睜著蒙蒙眼睛:“你咬我乾嘛……”
他背過去,忍不住拉開領口看。
還是用力了。
此時江言就像看到一對紅色的寶石,仿佛浸了水撈出來。
正當失神之際,撒特德又從背後靠緊他,他的後頸涼涼的,想叫對方彆舔了,人卻昏昏沉沉的,隻會輕點重點這一句,跟指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