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難看著長尾雉的眼神甚至有些同情了,年紀輕輕就瞎了眼,以後可怎麼辦呢。
白若忍不住小聲道:“雞的夜視能力,好像天生就不太好。”
二難懂了,“天生殘疾。”
白若:你要這麼想,好像也沒錯。
長尾雉終於從這格外氣妖的語調裡察覺出一絲熟悉。
“土鱉?是不是你!”
二難這時候非常有耐心,作為一隻懂禮貌的小龜,嗬護殘疾妖是他應儘的義務。
“不是鱉,是龜。”
長尾雉才不管是龜是鱉,憤懣道:“好陰險的鱉,你把我抓到這裡,是不是為了報複!”
二難現在不光覺得這隻野雞眼盲,覺得他腦子也不太好使。
“不是我,我也是被抓來的。”
長尾雉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雖然事發突然,他沒怎麼看清那隻把自己抓進來的妖,但似乎確實不太像鱉。
下一秒,長尾雉又幸災樂禍起來。
“喲,你居然也被抓了。”
二難看著長尾雉傻樂的模樣,嘀咕道:“我的肉可沒你多,要是下鍋,一定是先吃你。”
長尾雉頓時一僵,整隻雞都褪成了灰白色。
一隻鱉才幾兩肉,跟他當然不能相提並論。
他引以為傲的健碩大腿,和一雙有力的修長羽翅,竟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白若看一眼二難,又看一眼長尾雉,腦中驀地浮現一道名菜:霸王鱉雞。
緊接著,她猛地搖搖頭,把這道滋補硬菜從腦中甩出去。
差點被這隻野雞帶跑了,他們是龜,不是鱉。
不知過了多久,儲物袋再次打開。
小龜和長尾雉被一道拎了出來。
白若眯了眯眼,很快適應了外麵的亮光。
長尾雉的眼睛被刺眼的陽光激出了兩滴眼淚,一副慘兮兮的可憐樣。
一雙大手當即掐住長尾雉的脖子,將它丟入鍋中。
“噗通——”
長尾雉無力的掙紮在鍋裡濺起一片水花。
“還沒下鍋就哭了,難道小秘境裡長的雞都比外麵的有靈性?”手的主人喃喃自語。
白若看向說話的妖,他的眼角有兩片猙獰的青鱗,一雙黃色的豎瞳顯得格外陰冷。
是蛇族。
青蛇隨手扣上鍋蓋,又施了一道禁錮術法,防止長尾雉的垂死掙紮掀了他的湯鍋。
下一瞬,他冰冷濕滑的目光遊到了最胖的二難身上。
二難渾身都僵硬了。
早知道吃得胖會先下鍋,他平時一定少吃兩口!
青蛇慢慢將手探向二難。
同一時間,湯鍋中陡然一震,鍋底被一隻細長的喙直接捅穿,湯汁順著鍋底的破洞淅淅瀝瀝淌下。
青蛇的臉驟然陰沉下來。
趁著他轉身朝湯鍋走去的刹那,白若、一難、二難飛身躍起,攻向他的上中下三路。
“哐——”
白若的龜殼重重地敲在了青蛇的後腦。
“噗——”
一難的利爪捅向他的七寸。
“嘭——”
二難用儘全力砸向衣擺下露出的細長蛇尾。
青蛇眼前一黑,軟倒下來。
此時,長尾雉也終於突破了湯鍋的禁錮,濕答答地從鍋裡爬了出來。
他狼狽地抖落羽毛上的湯汁,見青蛇已經被三龜放倒,恨恨地上來又猛啄了兩嘴。
“呸!什麼東西,居然敢把高貴的本雉扔下鍋煮!”
“出門也不知道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長尾雉火冒三丈地從蛇頭一路蹦到蛇尾,又從蛇尾蹦到蛇頭。
白若恍惚間似乎覺得這條青蛇在昏迷中抽搐了兩下,她腦中緩緩浮現五個大字:憤怒的野雞。
一難慢吞吞地在青蛇的衣服上抹了抹爪子上沾的蛇血。
這條青蛇的年紀不大,修為也不深,也就是趁著早上他們剛睡醒時偷襲,才一把將他們撈進了儲物袋。
長尾雉蹦得累了,才從青蛇身上跳下來,矜持地扭了扭尾羽。
“雖然我們之前有點過節,但是看在你們英勇刺蛇,替我出了一口氣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白若看著長尾雉以落湯雞的模樣做出傲慢姿態,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她覺得這隻小野雞和小白龍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一難嫌棄青蛇身上的腥臭。
二難覺得這蛇太醜。
白若怕這蛇塞進儲物袋玷汙了她的其他寶貝。
因此,昏迷的青蛇就作為戰利品歸了小野雞。
小野雞沒出力,卻白得了一條青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猶豫再三,忍痛從儲物袋裡抽出一個油紙包,塞給了二難。
“就,當作是這條蛇的謝禮。”
小野雞說完,動作飛快地將青蛇塞進自己的儲物袋,一溜煙跑了。
也不知道是怕小龜們後悔,還是怕自己後悔。
二難好奇地拆開油紙包,眼睛“噌”地亮了。
“是虎甲蟲乾!”
二難美滋滋道:“那小野雞雖然眼神不好,文化水平也不高,但還挺知恩圖報,是隻好雞!”
白若聽見“虎甲蟲乾”這四個字時,已經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半步。
什麼知恩圖報,她覺得那隻小野雞是在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