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你個機會,點個火看看。”
憋了一路的禍鬥聞言一樂,喜滋滋地衝到枯枝堆前,深吸一口氣,張嘴就吐出一個熾熱的火團。
“轟——”
極度高溫的火團瞬間把二難辛辛苦苦撿回來的枯枝燒了個一乾二淨,連一點木屑都沒剩下。
白若愣住了,好家夥,拿一個大型火災製造機來點灶,果然不太適配。
二難一呆,緊接著就朝禍鬥撲了上去,“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撿了整整兩刻鐘點柴火,就這麼被你糟蹋完了!”
禍鬥被二難揪住尾巴毛,頓時滿地打滾,嗷嗷亂叫。
“你,你鬆手,是你撿的樹枝不經燒,跟我吐的火有什麼關係!”
在禍鬥和二難鬨做一團的時候,一難果斷起身去撿新樹枝。
他們打架無所謂,但是午飯萬萬不能耽擱。
當白若和一難在新燃起的火堆上旋轉烤兔時,另一邊的小學生打架終於告一段落。
二難揪掉了禍鬥的一簇尾巴毛,禍鬥燒掉了二難的一縷發尾。
二難心痛地捧著焦糊蜷曲的發尾,緬懷逝去的發絲。
禍鬥悲傷地低頭舔舐禿掉的尾巴毛,整隻狗都陷入低落的情緒。
白若撕下兩隻烤兔腿,和一難各分了一隻,然後看向那兩隻蹲在角落的妖。
“你們兩個,還吃不吃飯了?”
“吃!”
二難立刻把燒焦的發尾甩到腦後,跑回來分走自己的那份的兔肉。
禍鬥小心翼翼地挪過來,對著剩下的烤兔咽了咽口水。
“也有我的份嗎?”
白若朝他抬抬下巴,“這一份是你的。”
她還指望禍鬥去重門關幫她找到熱氣的源頭呢,得時不時地給點甜頭。
禍鬥大嘴一張,串在樹枝上的烤兔肉轉眼就沒了一半。
他哢哢兩口,就把兔肉吞下肚子,連一根骨頭都沒吐出來。
禍鬥的臉上露出迷幻的滿足,“烤兔子,原來是那麼好吃的食物。”
白若啃兔腿的手頓了頓,“你沒吃過這個?”
禍鬥眼巴巴地看著剩下的烤兔子,搖搖頭。
“我以前朝兔子吐過火團,但都直接燒成灰了……”
這下連二難都顧不得計較禍鬥剛剛燒了他的發尾了。
“你該不會長這麼大,就沒吃過火燒的食物吧?”
禍鬥老實點頭,“我一般都生吃,反正吃不壞。”
二難看著禍鬥的眼神露出些許同情,這也混得太慘了。
禍鬥吃完自己那份烤兔子,把渴望的視線投向二難手裡那份兔肉。
二難連忙加快進食的速度,三兩下吃完手裡的烤兔肉,抹去嘴邊的油。
“彆看了,看也沒有了。”
他剛剛同情禍鬥的那一秒,已經是對他悲慘生活的尊重了。
同情歸同情,分他兔肉是萬萬不能的。
禍鬥意猶未儘地舔舔嘴巴,他敢衝著二難齜牙,但卻不敢覬覦白若的那份。
不久前挨到那頓揍,痛意還刻在骨子裡呢。
至於一難,禍鬥一對上他的眼睛,就莫名生出一種一不小心就會被坑的感覺,他也不太敢靠近。
總之,在這三隻小妖裡,隻有二難讓他沒有壓力。
要不然他怎麼敢吐火星燒他的頭發,都是小動物的生存本能。
…
與此同時,白若逮住禍鬥的那片樹林裡,最中間的那顆小樹在微風中懶洋洋地抖了抖枝葉,發出簌簌聲響。
下一秒,一道白光閃過,小樹化作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
他慢吞吞地打了一個哈欠,“果然還是在暖和的地方睡得好。”
他又抬手摸摸頭發,“這裡的土也好,頭發都養得比之前茂密了。”
少年自言自語道:“就是好像迷迷糊糊做了個夢,似乎有妖想燒我的頭發。真是太可怕了,我怎麼會做這種噩夢……”
這時,一隻身姿靈巧的小雀落在他的肩頭,在他耳畔嘰嘰喳喳地叫喚。
少年摸頭發的手一滯,“什麼!你說不是夢?剛剛禍鬥來過了,還差點衝我的頭發噴火?”
少年緊張得聲調都變了,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頭發,確認每一根都完好如初地待在腦袋上,才長舒一口氣。
小雀繼續喳喳叫:幸好橫空殺出一隻好凶的漂亮小龜,把亂噴火的禍鬥結結實實揍了一頓,還直接把禍鬥綁走啦!
少年一怔,耳根泛起淡淡的緋紅,腦中浮現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他方才睡得半夢半醒,隻留下一點模糊的記憶。
“那隻小龜怎麼揍禍鬥的,你跟我仔細說說?”
小雀不厭其煩地給少年從頭到尾說了整整三遍,說得喉嚨都乾了。
少年的耳朵更紅了,他捧住發燙的臉頰,低聲喃喃:“這就是話本子裡說的英雄救美吧,救發之恩,這可是天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