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隻覺得一陣失重感傳來, 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
她踉蹌著落在了一片不太平坦的地麵上。
下一秒,一難和二難接連落在了她身邊。
黑暗裡響起二難的小聲嘀咕:“這是什麼鬼地方?”
白若一眼就看到了禍鬥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她抬手施了一個照明術,指尖亮起一點瑩瑩白光, 映照出禍鬥差點和黑暗融為一體的身軀。
禍鬥甩甩尾巴,左嗅嗅, 右聞聞,語氣中滿是激動。
“我們被傳送到地下了。”
白若環顧四周坑坑窪窪的岩壁, 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以前遺留下來的玉石礦洞。”
被挖空的礦洞幾乎沒有靈氣殘餘, 隻有一股詭異的熱氣從礦洞深處源源不斷散發開來。
白若率先朝礦洞深處走去,“我們下去看看。”
禍鬥積極地搖著尾巴跟了上去。
一難、二難緊隨其後。
在空曠的礦洞裡走了大約一個時辰, 白若的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身上的清涼符似乎快要擋不住空氣裡彌漫的熱意,身後二難的呼吸聲也變得稍稍急促。
二難呼出一口氣,扶著右邊的礦壁慢慢道:“這裡也太熱了。”
唯有禍鬥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著急道:“要不我先去前頭看看?”
如果地下真有異火的火種, 他吞下以後實力定能突飛猛進。
白若稍稍平複呼吸, 仿佛看穿了禍鬥的小心思。
“不必,我們一起走。”
白若摸出祥雲玉符, 玉符貼在手心,帶著一絲沁涼。
她吐出一口氣, 繼續往前走。
沒過多久, 前方隱隱亮起金紅的微光。
禍鬥猶如受到召喚一般, “噌”地躥了出去,轉眼就沒了身影。
二難當即睜大了眼睛, “他這是跑了?”
白若的步子依然不疾不徐,“他脖子上有縛妖鎖,跑不遠。”
果不其然, 不出數秒,禍鬥就健步如飛地跑了回來,在白若腳邊急得團團打轉。
“你們倒是走快點。”
白若淡淡地掃了禍鬥一眼,“我們龜族,天生走得慢。”
禍鬥頓時語塞。
白若之前追著揍他的時候,步子可一點都不慢。
在禍鬥的催促中,前方的亮光越來越盛。
在繞過一個轉彎後,眼前的一幕讓小龜們同時張大了嘴巴。
隻見一條熾熱金紅的火流在礦洞深處緩緩流淌,“咕嘟咕嘟”地冒著灼熱的氣泡。
白若手中的祥雲玉符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
白若下意識鬆開手,玉符卻沒有墜落,而是高高地懸至浮空中,亮起一道刺目的紅光。
禍鬥嘴邊的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火流,像是注視著一頓豐盛可口的大餐。
他不自覺地上前幾步,似是在思考從何下嘴。
下一瞬,熾熱的火流猛然騰空而起,直奔空中高懸的玉符而去。
禍鬥被嚇了一跳,眼睜睜地看著火流被小小一枚玉符吸收殆儘,隻留下一點微弱的火星。
祥雲玉符在這一刻宛如活物,一會兒鼓脹,一會兒收縮,像是在和吸入體內的火流做鬥爭。
二難往一難身後躲了躲,小聲道:“它不會消化不良,直接炸了吧?”
白若嘴角一抽,“鬥妖台化出的玉符,質量應該沒有那麼差。”
禍鬥整隻狗都呆住了。
它那火辣滾燙香噴噴的火流,就這樣被一枚玉符搶走了。
當玉符消化完畢,饜足地打了一個飽嗝,從空中緩緩落下時,禍鬥一個發力起跳,一口咬住了玉符。
然而不論禍鬥怎麼舔舐,都不能從玉符上嘗出絲毫火味。
他懊惱地吐出玉符。
白若看著滾落在地的玉符,上麵隱約帶著可疑的晶瑩,突然不想撿起來了。
她沒看錯,那上麵沾了禍鬥的口水。
一難當即施了一個清潔術,清澈的水流衝刷過玉符的表麵,讓它重新恢複如新。
禍鬥還沉浸在痛失火流的悲痛中,完全沒有注意到白若想要揍妖的眼神。
礦洞裡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白若環視四周,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
“我們先回地上吧。”
白若嫌棄地用帕子包起一難洗完的玉符,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當小龜們回到落下的地點時,卻發現並沒有一個傳送陣能把他們送回地麵。
白若眉心一跳,“這是單向傳送,不管售後啊。”
一難自然地摸出龜殼,開始卜卦。
半晌,他指了一個方向,“從這裡往上挖,能挖出去。”
小龜們齊齊扭頭,看向跟在身後的禍鬥。
禍鬥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你們看我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