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師姐放下書冊,直起腰道:“你是打理靈田的新弟子?”
白若抿了抿唇,“不是,我是清掃茅房的。我以後想換去打理靈田,所以準備提前學習。”
衛師姐眉頭微動,“差事可不是你想換就能換的。”
尤其是被分配去打掃茅房,要麼得罪了舍監,要麼就是被他隨手扔去填坑的。
白若垂了垂眼睫,“外門那麼多弟子,總不能永遠都是我去掃茅房吧。”
衛師姐神情淡淡,吐出兩個字:“天真。”
白若心頭一動。
這位師姐,看起來知道點什麼啊。
她連忙追問道:“師姐這是何意?”
衛師姐動了動唇,最終沒有解釋,抬手指向外頭的書架,“門口第三排,有靈植相關的書籍,你想看就去那裡看。”
白若聽出了她的打發之意,也不做糾纏。
第一次見麵,彼此留個印象就行。
她去衛師姐所指的書架上隨便找了一本靈植入門手冊,揚聲道:“師姐,這裡的書冊我可以帶回去看嗎?”
衛師姐回道:“在門口的登記薄上留下姓名、書號。”
白若應了一聲,去門口登記完,便抱著書離開了。
直到夜幕降臨,衛師姐整理完一排書冊,才慢吞吞地走到門口。
登記簿上,方方正正的“江白若”三個字映入眼簾,看起來老實又木訥。
白若回到宿舍不久,小樹也回來了。
白若看著他被太陽曬得微紅的臉頰,開口問道:“你那邊如何?”
小樹挺了挺胸膛,“我幫陳師兄提前發現了一處蟲害,他可高興了,說等發了份例,要請我吃飯呢。”
白若眼神微閃,靠著宗門份例生活,看來陳師兄的日子也挺拮據。
小樹繼續道:“我看陳師兄打理靈田十分上心,並無不耐,似乎對這份差事挺滿意的。除此之外,就沒發現彆的了。”
白若鼓勵道:“第一天這樣已經很好了,慢慢來,不著急。”
接著,白若和小樹同步她在藏書閣的收獲。
“不管衛師姐是不是舍監要的那個人,但她應該熟知舍監本性,並且不喜他的為人。”
“等我再去藏書閣借兩回書,或許能知道更多。”
接下來幾日,白若每天去藏書閣打卡,小樹按時去靈田報道。
等白若從藏書閣借了第五本書時,衛師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想換去靈田,光學書上的知識可沒有用。”
白若登記的手停頓片刻,抬眼看向衛師姐,“師姐的意思是?”
衛師姐的神情透出些許煩躁,“什麼人乾什麼活,都是舍監說了算,他不想讓你離開茅房,你就絕不可能換新差事。”
白若的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舍監?我沒有得罪他啊,他為什麼要讓我一直打掃茅房?”
衛師姐反問道:“那他給你換差事,又有什麼好處呢?”
白若一時沒有說話。
衛師姐敲敲桌麵,“你有空在這研究靈植,不如想想彆的門路。”
白若捏著手裡的書冊,忽然抬頭,“敢問師姐,是如何得到藏書閣的差事的呢?”
衛師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是沒想到白若腦子突然開竅了。
她再次反問:“你我無親無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白若連忙道:“藏書閣的差事雖然無需日曬雨淋,比掃茅房、掃山路都好,但整理書籍仍需耗費許多時間。”
“若是師姐同意,我可以每日來這裡幫師姐整理書籍。聽說今年考核在即,師姐應該也要騰出更多時間修煉吧。”
衛師姐眉梢微動,“我本以為你是個木訥的,沒想到這時候挺靈光。”
白若靦腆一笑。
初時木訥些,才能引師姐主動開口。
等開了口,自然需要因勢利導,主動出擊。
衛師姐又道:“那你可知,總們雖無明文規定,但這些差事本就打著磨練心誌,勞動筋骨的名頭,並不允許弟子互相幫忙。”
“若是此口一開,富貴弟子可以金錢誘使貧寒弟子出力,高階弟子可以逼迫低階弟子代其勞,宗門並不樂見這等歪風邪氣。”
白若眨眨眼,“既無明文,那便是暗地交易。再者差事本就存在好壞參差,哪來的絕對公平。”
衛師姐:“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幫我的忙了。”
白若誠懇道:“我隻想讓請師姐指條明路。”
衛師姐輕歎一聲,“你哪裡是請我指路,你分明是不願走明麵上的那條路。”
白若小聲道:“哪裡,我不過是怕我人微力薄,填不滿舍監的胃口。”
衛師姐語氣複雜,“你可比當年的我,聰明多了。”
白若眼睛一亮。
她等的重點,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