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桑梨覺得這聲音熟悉,抬頭一看,不正是那位鄺家二世祖。
遊輪上一次,現在一次。
她到底是和水犯衝,還是和他犯衝啊……
桑梨嗆咳著,說不了話,鄺野想到她剛才落水的精彩畫麵,懶聲嗤笑:
“這都能掉下去,你媽沒告訴你在水池邊走路要小心?”
???
這人竟然還理智氣壯奚落她,桑梨脾氣上來了,氣得懟人:“要不是你一句話不說站在那裡嚇人,我能掉下去?”
鄺野笑了,把玩手中的打火機,看向她:
“怎麼,照你這意思,我在自己家站哪兒還得和你彙報?”
“……”
可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鄺野見她又沉默,耐心沒剩多少:“說話,哪兒來的你?”
桑梨還沒回答,一道中年女聲插了進來:
“小野,你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聽到動靜的宋盛蘭從室內走出來。
她瞪了眼鄺野,趕忙走到桑梨麵前詢問:“梨梨,沒事吧?”
“沒事……”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兒子,他不清楚你今天來家裡。”
宋盛蘭趕緊去拿了件浴巾給桑梨披上,無語嗔鄺野:“什麼哪來哪來的,小姑娘人家叫桑梨,是媽朋友的女兒,接下來暫住我們家一段時間,是你誤會了。”
“您把人往家裡領也不和我知會一聲,還說是我誤會?”
“誰叫你天天在外頭玩,晚上回家我都見不到你人,本來今晚叫你回來吃飯給你介紹的,你也不回來。”
宋盛蘭看著渾身濕透的桑梨,無奈斥他:“不管怎樣,你故意嚇人乾什麼?萬一人家掉進水裡出事了怎麼辦?”
鄺野輕笑:“某些人自己膽小,見我就跟見鬼一樣往水裡跳,和我無關。”
桑梨:……
宋盛蘭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鄺野:“困了,回房了。”
宋盛蘭急得叫住他:“沒禮貌,和人家打聲招呼!”
男生手插兜,吊兒郎當和桑梨擦肩而過。
薄荷的清冽氣息混著強大的壓迫感如燥熱夏風湧來,伴隨著男生無所謂的散漫語調落在她頭頂——
“你好,我叫鄺野,很高興認識你,請多多關照啊。”
明明是特彆有禮貌的話。
卻被他說得狂妄肆意。
桑梨眼睫抖動,攥著浴巾的指尖微顫。
男生離開,宋盛蘭氣得沒轍,隻能先照顧桑梨:“梨梨,我先帶你回去,你去衝個澡。”
桑梨斂下眸,“嗯……”
桑梨回房後,宋盛蘭上樓。
敲開臥室門,房間是灰白的色調,鄺野拿著換洗的衣物正走去浴室。
“現在我也管不了你是吧?”
——來算賬了。
宋盛蘭聲音嚴肅幾分,像是真的生氣了,鄺野停下,懶洋洋倚在牆壁上:
“不敢,母親大人有何吩咐?”
宋盛蘭走到他麵前,無奈數落:“你說你,對女孩子也那種脾氣,能不能客氣點?”
“要怎麼客氣?”
宋盛蘭氣得打了下他肩膀,正經道:“反正我再和你交代一次啊,桑梨這孩子家裡出了挺多事,挺困難的,要在我們家寄住一年,和你一樣讀高三,你就當給你媽個麵子,平時彆欺負人家,行嗎?”
鄺野揉了揉左耳,沒吭聲。
宋盛蘭:“跟你說話呢,聽到沒?”
鄺野垂眼看她,語意深長:“您放心,您做您的好人好事,我絕對不會把她趕出去的。”
這話感覺聽得像反語,“你敢……”
宋盛蘭怕他真動壞心思,軟硬兼施:“到時候我把你那些摩托全沒收了。”
鄺野笑了,轉身往浴室走去:“至於麼。”
他壓根不在乎彆人怎麼樣,住就住唄,彆墅這麼大,隻要不打擾他生活,和他有屁關係。
宋盛蘭離開房間,過了會兒,桑梨洗完澡,宋盛蘭給她送了杯薑茶。
“雖說夏天不容易感冒,但是我怕你掉水裡後回來又吹了空調冷風,溫度起起伏伏的,還是喝點這個保險。”
“謝謝宋阿姨。”
宋盛蘭心裡過意不去,沒想到讓她一來就遇到這事,“對不起啊梨梨,明天我再讓小野和你好好道歉。”
她忙搖頭:“沒關係阿姨,我也沒什麼事。”
讓他和她道歉,還是算了。
她知道自己寄人籬下,更因著宋盛蘭的緣故,也不好再多計較什麼,以免愈發尷尬。
而且或許是氣場不和。
她還是和那位少爺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兩人坐在床邊,桑梨喝了點薑茶,宋盛蘭想到從前,感歎笑笑:“因為我常年體寒,加上工作忙很少調養身體,桑靜就經常給我煮各樣的養生茶,老是催著我喝。”
桑靜是桑梨母親的名字,宋盛蘭很快反應過來提了不該提的:“哎呀我這嘴……”
桑梨淺笑:“沒關係,阿姨您可以多和我講講我媽的事,我很喜歡聽。我媽好像是很喜歡喝茶,還經常給我寄茉莉花茶呢。”
“是,家裡有很好的茉莉花茶,明天我讓人拿給你。”
桑梨彎唇道謝。
宋盛蘭看到放在桌子旁的一雙舞鞋,記了起來,“梨梨,我記得你會跳舞?”
“嗯。”
“我聽你媽媽說你跳舞很好,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去當藝術生?以後當個舞者也不錯。”
桑梨忙說不用,雖然這些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但是走藝術這條路開銷太大,她絕不能讓宋盛蘭再花這筆錢了,她說現在她隻把舞蹈當成愛好,努力準備高考,宋盛蘭聞言,也尊重她的想法。
聊了會兒,宋盛蘭讓她早點休息,離開房間。
喝完薑茶,桑梨也躺上了床。
她指尖摩挲著梨花吊墜,發呆著,想到今天一整天的經曆。
沒想到剛來雲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桑梨看著天花板,她掉進水中的畫麵以及那個狂妄不可一世的人再度浮現腦海。
她也太糗了……
桑梨翻了個身,懊惱地閉上眼睛。
-
或許是來到新環境不適應,一個晚上桑梨翻來覆去,睡得迷迷糊糊。
第二天早上,她想著在彆人家裡不好賴床,還是忍困爬了起來。
洗漱完下樓,早餐已經備好了,管家說宋盛蘭很早就去了集團,桑梨也收到了宋盛蘭的信息,對方說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她一個人在家隨意,如果想出門逛逛可以讓司機接送。
桑梨應下,想著這樣不給人添麻煩更好。
她一個人吃完早餐,回到房間,消食後便開始練舞。
從小到大,舅媽對她很苛待,但在母親的要求下,舅媽唯一對她花錢大方的一件事就是送她去學跳舞,雖然花的也是她母親的錢,如今她沒打算藝考,但舞蹈可不敢荒廢。
一個上午,她練到大汗淋漓。
中午用餐時,她聽到管家說鄺野沒下樓吃飯。
想到昨晚的事,桑梨還在想要和那人在一起吃飯該有多尷尬,現在反倒鬆了口氣。
下午午休起來,她準備讀書,就聽到樓下傳來摩托引擎的轟鳴。
走到落地窗前一看,鄺野和司機老張各騎了輛摩托車駛出彆墅車庫。
前者一身藏藍短T,頭套黑色頭盔,身下的那輛藍色家夥拉風耀眼,嗖的一下就消失在視野。
末了桑梨收回眼,轉身走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