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還未應,鄺野站起身,拎起書包,沒有溫度的聲音落下:“你們自己吃。”
大少爺直接走出教室。
喻念念幾人:???
桑梨頓了頓眉眼,其餘人沒想到鄺野會拒絕,震驚地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最後,中午隻剩下五個人吃飯,飯桌上,大家想逗桑梨開心來著,但是明顯也感覺到她狀態情緒不佳,暴富小組之間和氛圍也壓抑了起來。
飯後,桑梨和他們道彆,一個人回到教室。
隨後的一個下午,她因為吃了感冒藥,精神昏昏沉沉到四節課下課。
傍晚回到家,剛好宋盛蘭今晚從集團回來的早,派人上樓去叫鄺野,三人一起吃晚餐。
桑梨坐著,半晌餘光看到在對麵坐下的鄺野,腦袋更垂下幾分。
男生如同沒看到她般吃著飯,態度反而慵懶隨意,和宋盛蘭對話更多。
宋盛蘭還不知道倆人之間發生的事,還問著鄺野補習的情況,“最近補課感覺如何?上課能聽得進去嗎?”
男生懶懶夾著菜,“就那樣。”
“什麼叫就那樣,”宋盛蘭嗔他,“好好補啊,有不懂的可以問問梨梨,梨梨是學霸,肯定能給你解答。”
桑梨微怔了怔,就聽對麵吊兒郎當的冷淡聲音響起:
“高三了時間少,我自己會問老師。”
桑梨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宋盛蘭沒聽出話中之意,笑了:“難得聽你這麼說,我巴不得你多問問老師,有問題及時和老師反饋,今晚等會兒家教來了,你和老師要積極溝通……”
半晌桑梨吃完飯,看向宋盛蘭,乖巧道:“阿姨我吃完了,我先上樓。”
“這麼快,不多喝點湯?”
“不了,已經飽了。”
桑梨走出餐廳,鄺野漸深的黑眸看向盤中的菜。
飯後,保姆端出兩盤切好的橙子,宋盛蘭留鄺野吃了幾片,見他吃完要走,叫住他:“你把這盤端上去給梨梨。”
鄺野舌尖抵了抵上顎,麵無表情接過。
二樓房間裡,桑梨站在陽台消食,片刻後敲門響起,她應了聲,走去開門,然而打開門後發現沒人,隻有旁邊的小桌子上放了盤橙子。
她轉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她反應過來是誰。
整棟彆墅裡,除了他,誰還會這樣敲個門就離開。
把東西端了進去,她慢慢坐到桌前,看向橙子。
莫名間,心口像是被人撕開個口子。
空空的,又脹脹的。
明明鄺野如今不再和她有交集,也不再打擾他,明明她有大把安靜讀書的時間,她應該很快樂放鬆才對。
可是她的狀態截然相反。
她為什麼會這樣……
桑梨低下頭,心思細密纏繞。
-
晚上七點,桑梨拿著作業,上樓去到學習室。
鄺野坐在外頭,桑梨坐在隔間,雙方各自寫著作業,老師先後給他們補課。
九點多結束,老師離開後沒多久,桑梨看到鄺野撈起桌麵上的書本和試卷,起身離開了房間,沒再多待。
如今,變成了他不願和她待在一個空間。
想想也很正常,她昨天那麼說,換做是正常人都不願意和她再有什麼接觸了。
她莫名心情不好,就不斷刷著卷子,到一兩點才睡。
第二天,她早上醒來,感覺身體好轉了許多,鼻子沒那麼塞了。
她洗漱換衣服吃早餐,機械般準備好了一切,她出門時,剛好撞到鄺野也從樓上下來。
老張讓鄺野一起坐車,男生沒應,隻自己去騎了摩托,老張納悶感覺他心情不太好,可也沒敢多問。
桑梨坐在賓利後座,很快就看到鄺野騎著摩托從旁邊疾馳而過。
男生戴著頭盔,身子伏在車上。
桑梨忽而想起那次他載著她去海邊看落日。
男生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她眨了眨眼,闔上眼眸靠著座椅假寐。
二十分鐘後,她到達班級,看到鄺野已經到了,正趴在桌麵睡覺,她坐下看書。
她背著故事,半晌聽到前排的聲音:
“學委,現在改成每兩個星期換次小組長了,這周能不能先換了啊,我都快乾三個星期了,累死了……”
桑梨抬頭,看到他們這組收作業的小組長巫涵正叫苦不迭和學委抱怨。
桑梨沒多留意,起身去泡茉莉花茶,沒想到回來時學委在她桌旁等她:“桑梨,你是不是還沒輪過小組長呀?”
她愣地應了應,學委為難問:“那第四組這兩周的作業你來收可以嗎?因為大家都輪過一遍了,拜托你啦。”
其實這話有點錯誤,因為鄺野就沒輪過,主要是他都不交,更不可能讓他收了。
聽到學委這麼說,桑梨也不好拒絕:
“行,沒問題……”
學委說她通常要在早讀前收齊作業交給各個課代表,沒交的登記名字。
桑梨領到任務,立刻去坐,很快喻念念來了,看到她桌麵的一遝卷子,疑惑一問,才知道桑梨變成了小組長。
前排的金妙芙朝桑梨歎氣:“女神,我心疼你,我上學期收作業忙死了,早上少睡十分鐘,現在我的睡眠時間多寶貴啊!”
“沒事啦,我剛好來得早。”
畢竟是每個人都要輪過去的任務。
“梨梨,那我以後到班了幫你。”喻念念把自己的卷子拿給她。
桑梨淺淺彎眉,“好。”
班裡學生越來越多,其他班的幾個男生來了,本來想找鄺野聊天,但看到他在睡覺,便在旁邊和聶聞、張博陽小聲說笑。
距離早讀隻剩下兩分鐘,桑梨從前排收完作業走回來,看到後排仍在趴著的男生。
不得不收了。
她猶豫了下,走過去,敲了敲鄺野的桌麵。
沒反應,她又敲了敲。
周圍正在聊天的幾個外班男生見此看了過來,驚了下,有人好心提醒:“你可彆叫他。”
瘋了吧,要把睡覺的鄺野叫起來交作業,這不是找罵嗎?
可桑梨有任務在身,周二時物理老師強調今天每個人都必須交作業,而且昨晚補課,鄺野應該是有做的。
她見鄺野沒反應,隻好又敲了下,誰知下一刻鄺野撐起身子,明顯被惹火了,掀起眼皮:
“你特麼再敲一……”
當他抬起眼,冷如冰窖的視線看到站在桌邊的桑梨,話語忽而停住。
周圍許多人都震驚看了過來,小範圍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大家都知道吵鄺野睡覺是大忌,何況還是故意把他叫醒交作業,不是,這個桑梨是怎麼想的,故意往槍口上撞?!
桌旁,桑梨的確意料不到,被嚇了下,隨後就對上鄺野的眼。
四目相對。
鄺野沒想到是她,看到桑梨微顫的杏眸,他瞳孔一震,黑眸泛開波瀾。
周圍人已經開始在替桑梨默哀了。
桑梨捏緊手中的一遝作業,紅唇淡淡吐出幾字:
“我是來收物理作業的。”
大家驚愕:這妹子瘋了,還敢再說?!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鄺野對上她沒有情緒的眼神,喉結滾了滾,幾秒後從抽屜裡打開書包,掏出張卷子,往桌麵一放。
桑梨拿走他的作業,看了下:
“名字還沒寫。”
“……”
兩秒後,大家就見鄺野沒說話,壓下冷眼,拿過試卷,而後在卷子上寫下名字。
看到這幕的人腦中哐當一聲。
什麼情況?!!
是我瘋了還是鄺野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