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桑梨的身子被更緊地扣進懷中,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氣息鋪天蓋地卻如攜帶著驟風狂雨而來,答案昭然若揭。
塵封六年的愛意被破開。
酒精的氣息帶著醉意蔓延, 爆炸在空氣中,烘熱黑暗的室內。
鄺野吻得很凶, 桑梨纖瘦的身軀好像一折就斷的純白荷花,被他固在肌肉緊實的臂彎裡。
她被用力抵在牆上,他盯著她,氣息沉沉,眼底猩紅:“桑梨, 你是不是又想耍我一次?”
想到曾經她的那些話,他眼底燒得灼紅,嗓音喑啞:“當初你說從來沒喜歡過我,是你讓我相信的。”
當初,她說她對他隻是感動, 換作是彆人對她那麼好, 她都會心動, 那些話每次他想起來, 就像把刀往心口插去, 結痂的傷口反複裂開, 永遠得不到愈合。
男人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呼吸更多奪去,氣音如沙:“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他不斷地問, 像是找她一遍又一遍確認。
每一聲,都是這六年來他壓抑在心底對她來說的追問,她到底愛不愛他。
桑梨被他的吻衝刷得腦中昏沉, 桑梨踮起腳尖,將他擁得更緊,隻剩下本能般回應:“愛……”
愛他是植入骨子裡的本能。
她靠著回憶,六年如一日愛他,隻增不減。
他抱起她,走進屋內。
一路走走停停,桑梨被抵在牆上,主動應承著他,難舍難分擁吻間,情愫被推向更濃的熱烈。
遠處的天邊響起幾道悶雷,屋裡沒開燈,隻剩室外的霓虹照進,光影交錯。
走進臥室,她被放倒,後背跌進柔軟中。
鄺野扣住她腳踝,脫掉鞋。
她像是努力爭得一口氧氣,很快他傾身,她又被他重新拉入深海之中,如小船蕩漾。
“鄺野……”
桑梨聲音如黏上一團糯米飯,側首溫柔吻上他左耳。
這是她最偏愛的地方。
她在他耳邊如夢中情話般,一遍遍撒嬌般喚他名字,紅著眼咕噥:
“鄺野,我以為你忘了我了……”
鄺野黑眸刺痛泛紅,吻她斷斷續續,低啞的氣息從兩唇間瀉出:“忘了?你告訴我要怎麼忘?”
她委屈巴巴:“可你和彆人說,你忘了我們曾經的事了,你說你早忘了,你對我沒有印象了……”
“你覺得我說的是實話麼。”
那些口是心非不過是極易被揭開的偽裝,他努力裝得雲淡風輕,可都隻停留在表麵,他知道那些全都知道是假的。
他的吻貼在她耳邊:“桑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六年,即便外表可以偽裝,實際上他想她想到要瘋掉。
桑梨亂著思緒,軟聲回應。
窗台上的那朵玫瑰掉落下一片片花瓣,她蔥白指尖也去撥弄他的,很快都掉落在鞋旁。
當她的細腕被他扣在枕頭上,他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串梨子手鏈。
是他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她還戴在身上。
眼底墨色更深,他再度吻上她,扣在她白皙後背的手臂脈絡鼓鼓,她眼睫如蝴蝶振翅撲閃,緊緊攀著他肌肉緊實的肩膀,留下一道道泛紅的指痕。
室外,一道白光閃過,很快暴雨如注,模糊一片。
最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鄺野堪堪停在了室內的大雨傾盆前。
汗珠順著男人的下頜線滴落在她身上,他對上她迷蒙的眼,眼底染上彆樣的紅,沒有再往下。
房間裡沒有東西。
而且她喝醉了,他不敢確定接下來的事在她清醒時是否是願意的,他還是害怕,怕那些都是不真實的醉話。
即便,他已經難受到瘋了,恨不得將她釘到骨子裡。
“唔……”
她聲音很輕,催他。
他知道她醉了,克製地吻她眉眼,低哄她,逐漸變得溫柔,桑梨如踩在雲端,軟綿綿靠在他懷中。
半晌,他抬手撫開她臉上的碎發,幫她擦掉汗,低聲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喝了那麼多酒,他怕她難受。
桑梨嘟囔:“暈暈的,我看不清你……”
“先躺著。”
緩了一會兒,他起身,撈起旁邊的衣物先穿上,走去把房間的暖氣打開,又去泡了杯蜂蜜水。
走回臥室,他看到她側身趴在被上,露出一大片白到發光的後背,黑發散落。
房間裡都是她身上清甜的氣息。
看到這幕,鄺野還未降下的火又再度燒起來。
他走過去,把她撈了坐起來,給她喂了蜂蜜水,她昏昏欲睡,最後還是被他掐著下巴,撬開齒關,混著他的氣息喂下。
鄺野喉結滾動,不再弄她,怕她著涼,找了件衣服給她套上。
桑梨在醉夢中對他還是有極大的安全感,像隻小貓一樣,任由他折騰。
簡單收拾了下,他讓她躺下睡覺。
他把床邊衣物撿起來放到一旁,又走出去,把掉在門口的外套和她的包撿起來。
包裡的東西掉在旁邊,他幫她放回去,突然看到幾盒藥。
他看了幾眼,放回去。
走回客廳,手機響起,他看到是宋盛蘭,“喂,媽。”
那頭就是打來關心關心他,“小野,這麼晚還在忙嗎?不會還在公司吧?外頭下大雨了。”
“沒,回來了。”
“那就好,我和你爸準備休息了,剛好想著你有兩周都沒回來吃飯了,想來問問你情況。”
鄺野在沙發坐下,“問什麼?”
“你的事業我們不擔心,就是擔心你的……情感問題,”宋盛蘭朝鄺明輝使了個眼色,鄺明輝試探,“小野,你和梨梨最近怎麼樣了,你們還有聯係嗎?”
宋盛蘭忙道:“我們最近也沒和她聯係,估計梨梨很忙,我們是想著改天叫她回來再吃頓飯,我們再找她好好聊聊。”
“不用了。”
“啊?”
鄺野抬眼看向臥室,嗓音沉啞:
“不管曾經怎樣,這次她回來,我就會把她追回來。”
那頭聽到他如此堅定態度的倆人:???!
“小野,你這是想好了?”
鄺野笑了,“你們不是都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麼?”
“那我們以為當初那樣的事情過後,你會怪梨梨……”
他怪,但也抵不過對她的愛。
他會去了解當年的事,他會去了解她到底為什麼離開,哪怕她當初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也沒關係,隻要她現在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就夠了。
這輩子他可以對所有的事驕傲,但是他願意為她低頭。
隻要她朝他走一步,他就會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宋盛蘭和鄺明輝聽完,也表示支持,“挺好的,我們看得出來梨梨也對你有感情,隻要你們都能快樂,這就夠了。”
掛了電話,那頭鄺家彆墅裡,宋盛蘭看向鄺明輝,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模樣:
“我當初就說了,小野不會放棄的,你看看,六年他都沒有忘記梨梨,這說明,他們兩個是真心互相喜歡。”
鄺明輝歎了聲氣:“我之前一直以為他們是小孩子談戀愛,當初我們應該要幫小野留下梨梨的。”
宋盛蘭無奈:“當初媽那麼強勢,我們有用嗎?”
“今天媽又給我打電話了,說小野好久都不聯係她,她心裡難受,決定不再撮合他和音音了。”
“她早怎麼不明白?也耽誤了音音這麼多年,媽她根本不知道小野的性子,以為她安排小野就會聽,還給他聯姻呢,這我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如果小野認定了梨梨,把梨梨弄走有什麼用?我看這件事小野遲早要知道,到時候他知道了梨梨當時受那麼大的委屈,才叫火山爆發。”
鄺明輝頭疼,宋盛蘭心裡也是無奈:“反正這次媽要再不同意,讓她自己過來和小野說,我肯定站在兩個孩子這邊。”
鄺明輝握住她的手,安撫她:“我知道,這一次我也不會讓媽再像之前那樣插手了。”
室外雨勢減小,世界變成一片墨藍。
另一頭,鄺野打完電話,把手機放下,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末了起身走去臥室。
他輕推開門,就看到桑梨乖乖躺在床上,她已經累得睡著了,安安靜靜的蜷縮成一團。
他坐到床邊,目光落向她,眼底滿了繾綣。
此刻,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每天晚上都能這樣看著她,她再也不要離開。
他抬手輕撫過她臉頰,桑梨像是感覺到他的存在,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抱住他的手,軟聲呢喃:
“鄺野,彆走……”
他心底塌陷,柔軟一片,“我沒走。”
“不要走……”她傻乎乎重複著。
他躺上床,把她如珍寶般撈進懷中,桑梨半夢半醒,能感覺到他,往他懷中貼得更近,腦袋埋在他的頸肩,像是漂泊在海中,要緊緊抓住那浮萍。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柔聲道:
“沒事,我在。”
以後他都會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