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溫辭玉隱約擔心的會被同學或是熟人認出來這件事都完全沒有發生。
因為從始至終,他和辜行宴都沒有見到除了店員之外的人。
買完衣服出來,辜行宴直接讓司機先把車開了回去。
自己則帶著溫辭玉,從一旁開走了一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一旁的法拉利,說是要帶溫辭玉去環島綠道兜風。
這時,溫辭玉坐在這輛紅色的法拉利中,看到車窗外兩旁翠綠的風景飛掠而過,微微有些出神。
車內空調開得很足,不過早已有羊絨毛毯放在一旁,車裡的香薰味道也很舒服,是一種清苦大氣的茶香。
這麼炎熱的天氣,從出門到現在,溫辭玉都沒有出過一絲汗,皮膚依舊乾爽清潔。
他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明星都那麼想嫁富豪了。
即便是他這種物欲不重的人在享受過了這樣購物服務之後,都覺得這實在是很方便。
更何況那些本來就喜歡錢的人?
可這認知卻愈發加重了溫辭玉想要儘快逃離這裡的想法。
因為他清楚,本質他同那些服務他的店員沒什麼區彆。
他和辜行宴,從始至終都不是一類人。
忽然——
溫辭玉的手機響了。
溫辭玉猶豫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動作。
辜行宴戴著墨鏡開車,也不看他,隻問:“不接?”
溫辭玉默默道了謝,這才低頭取出了手機。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秦陽。
溫辭玉有點意外秦陽會在這個時候找他,但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接起,秦陽罕見的帶了一絲淡淡的急切的嗓音傳來。
“我忘帶宿舍鑰匙了,琴在宿舍裡,晚上八點我還有個演奏會,不能錯過。你在學校附近麼?方便回來開門麼?”
溫辭玉沒想到秦陽找他居然是這種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在平時,隻要他有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這次……他在陪辜行宴。
不過,溫辭玉稍微遲疑了一下,就先對秦陽道:“抱歉秦陽,我現在有點事,不一定什麼時候忙得完。我得先問一問可不可以早退,你等我一會給你回話,好嗎?”
秦陽當然答應了。
掛斷電話,溫辭玉默默看向一旁正在開車的辜行宴,正要開口,辜行宴就笑了笑道:“你這室友也夠粗心的,鑰匙都能忘。”
溫辭玉沒想到辜行宴耳力居然這麼好,他沒開免提都能聽見,一時間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辜行宴就已經調出了導航,問:“哪個門離你宿舍近?”
溫辭玉聽著辜行宴的話,怔了怔,心頭莫名湧起一點感激。
然後他就道:“東門。”
辜行宴:“好。”
·
車從綠道上重新開回了市區,眼看著周遭的景色越來越繁華,車子離A大越來越近,溫辭玉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如果車子停在校門口,會被人看到吧?
溫辭玉:……
他此刻的心情複雜至極——沒想到出來和辜行宴逛街沒有暴露,回學校反而要暴露了。
可這個時候,已經開到這了,溫辭玉是無論如何也沒法開口讓辜行宴不去東門了。
一旁的辜行宴早就覺察到了溫辭玉的異樣,此時卻隻當做什麼都沒發覺。
直到,法拉利在A大東門不遠處緩緩停下。
溫辭玉愈發煎熬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直接推門下去,還是彆的。
終於——
把車停穩的辜行宴忽然淡淡說:“後座有墨鏡和棒球帽還有口罩。”
溫辭玉微微一怔,等他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句話的內涵,一股淡淡的感激悄然湧上心頭。
溫辭玉低聲說:“謝謝您。”
辜行宴卻不說話了。
溫辭玉摸不清辜行宴的想法,但他終究不想被同學認出,猶豫了一下,便主動伸手去拿那放在後座的墨鏡等物。
可偏偏這時,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按住了溫辭玉的手。
溫辭玉怔住了。
旋即,他意識到什麼,不由得露出一點求助的眼神,默默看向辜行宴。
辜行宴劍眉微挑,眸中終於勾出一抹狩獵的銳利光芒:“我替你想的這麼周到,你就不打算謝謝我?”
溫辭玉:……
這會,車外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輛張揚的限量款法拉利,一時間,看來的目光越來越多,或是好奇,或是探究。
雖然這車窗貼的是單向膜,外麵的人看不進來,但溫辭玉感受到那些目光,臉頰還是覺得火辣辣的。
最終,他抿了一下唇,低聲問:“那您,想要我怎麼謝您?”
辜行宴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他靜靜望著溫辭玉,坦然道:“親我一下。”
溫辭玉耳根猛地燒了起來。
他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可偏偏時間不等人,眼看車外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辜行宴的神態反而更加從容淡定,溫辭玉也不敢再耗下去了。
最終,在辜行宴灼灼的目光中,溫辭玉還是狠下心,湊上前去,在辜行宴俊美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柔軟的嘴唇觸碰到微涼的肌膚,玉蘭花香輕輕彌漫開。
兩邊的觸感是不一樣的微妙。
一邊是兵荒馬亂,一邊是春暖花開。
辜行宴終於鬆開了按著溫辭玉的手。
溫辭玉微紅著臉,匆匆抓起後座上的幾樣裝備,穿戴了起來。
等溫辭玉推開門下車的時候,辜行宴扶著方向盤,在他身後道:“晚上等我電話。”
溫辭玉步子一滯,輕輕應了一聲“好”,卻沒轉身,就匆忙離開了。
·
下了車之後,溫辭玉一顆心都放鬆了不少。
這會他正低著頭快步朝學校裡趕,忽然——他覺察到一點微妙的異樣,感覺胸口有點發緊。
溫辭玉眉頭輕輕蹙了蹙,下意識抬眼朝前方看去。
然而隻是這麼一眼,溫辭玉渾身血液都驟然凝滯了。
因為,一身黑色T恤的秦陽就站在不遠處的校門口,遠遠看著他。
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那張冷峻的麵容上神色平靜冷淡,看不出任何異樣。
可溫辭玉心知肚明,這麼近的距離,秦陽一定看到了他從那輛法拉利上下來!
偏巧此刻,那輛鮮紅的法拉利卻忽然打了個轉,就這麼從溫辭玉身側不遠處的路上張揚地開了過去。
仿佛在刻意印證溫辭玉的想法。
溫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