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一年——”
“我是完全屬於您的。”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溫辭玉總能在最不經意的時候用最柔軟的嗓音說出最取悅辜行宴的話。
這句分明無比清淡的話卻宛如一根蜜糖做的箭狠狠刺入了辜行宴堅硬如鐵的心,再慢慢化開,化成甜蜜濃稠的糖漿。
辜行宴眸中的冷意一點點化掉,然後,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清潤如玉的側臉。
“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問了。睡吧。”
溫辭玉感受著側臉旁的溫暖,靜了片刻:“那,顧總晚安。”
“晚安。”
·
自從那夜答應了要努力喜歡上辜行宴之後,溫辭玉對待辜行宴的態度就發生了根本上的改變。
他不再被動,而是變得主動,會每天幫辜行宴做果盤準備夜宵,學著幫辜行宴放洗澡水。
偶爾辜行宴應酬回來晚了,喝了酒,他還會查百度幫辜行宴做解酒湯。
以前,溫辭玉害怕辜行宴跟他玩戀愛遊戲,可他現在忽然想通了。
辜行宴付出了這麼多,要的隻是自己一年的喜歡,就算是戀愛遊戲又怎麼樣?
想通之後,他對辜行宴的態度就不再防備,而是愈發自然了。
溫辭玉的態度變了,辜行宴也變了,不會無時無刻打擾溫辭玉,也不會再緊盯著溫辭玉的動向。甚至偶爾還能跟溫辭玉聊一點關於宋璉合約的細節。
從一開始的急迫和強勢變得尊重而溫柔。
就這樣,兩人的關係逐漸在平衡中一點點拉近……
與此同時,離溫辭玉領獎的日子也近了。
這些天磨煉下來,溫辭玉跟宋璉在《雨燕》這首歌的配合上幾乎天衣無縫,對歌曲本身的修改創新也達到了讓溫辭玉很滿意的地步。
說實話,這段時間最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這個了。
宋璉的事解決,他隻覺得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但並沒有特彆積極的情緒出現。
因為他知道,現在這一切是宋璉本來就該有的的。
可《雨燕》獲獎卻是他事業進步的一個台階,他感覺,如果他一步步邁上去的話,他真的就會離理想越來越近。
這是純粹積極的反饋,是對他能力和天賦的認可。
當然是比任何事情都值得開心。
·
晚會前一天,溫辭玉和宋璉去現場彩排回到大平層時已經九點了。天都黑透了。
溫辭玉從沒有這麼晚回來過,一時間心裡還有點忐忑,擔心辜行宴會不高興。
雖然辜行宴現在不高興了也不會直說,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但溫辭玉莫名地就不太希望辜行宴不高興。
這時,一進門,隔了老遠,溫辭玉就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那個高大身影,他心頭動了動,輕聲喊:“顧總。”
無人回答。
溫辭玉怔了怔,意識到什麼,便不自覺放緩了腳步,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就發現,辜行宴竟然真的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時的辜行宴雙眸閉著,疏落的長睫垂下來,在他冷白的肌膚上偷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眼下微微青黑,俊美矜貴的麵容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疲倦。
溫辭玉知道辜行宴這些時日很忙,似乎在做公司架構調整的事——他也是隱約從辜行宴跟人開電話會議時聽到的。
辜行宴辦公,並不會刻意避著他。
可這麼忙的辜行宴,還會等他回來啊。
溫辭玉心頭很輕地顫了一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悄然發酵。
不過,他隻是稍微感觸了一會,就在辜行宴麵前蹲下,伸手輕輕握住辜行宴搭在膝頭的手,低聲說:“顧總,醒一醒,在這裡睡不舒服,還是回房間去睡吧。”
辜行宴沒什麼反應。
溫辭玉猶豫了一下,打算去房間拿條毯子出來,先給辜行宴蓋上。
結果他剛一動,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反手握住了。
溫辭玉一怔,立刻抬眼:“顧總,您醒了?”
辜行宴長睫顫動了幾下,有點疲倦地睜開眼,伸手揉了揉眉心:“幾點了?”
溫辭玉有些不好意思:“已經九點多了,抱歉,是我回來晚了。”
辜行宴聽到溫辭玉這話,揉眉心的動作一頓,他罕見地笑了一下:“是我自己睡著了,關你什麼事。”
溫辭玉怔了怔,臉上微紅,垂眼,赧然不言。
辜行宴很愛看溫辭玉這幅模樣,一下子,心頭因為疲倦和等待帶來的那股陰霾就悄然而散了。
他拉著溫辭玉的手,讓人起來坐到他懷裡,摸了摸那白皙柔軟的臉頰,就道:“不過我確實想等著看看你,不然都睡不好。”
這情話說得太過直接,溫辭玉臉頰再度微紅,一時間無法招架,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說:“您其實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辜行宴沒說話,而是不疾不徐地湊到溫辭玉耳畔嗅了嗅溫辭玉身上讓他安穩的淡雅清香,才問:“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麼?”
溫辭玉微怔。
“我隻是想你多對我好一點,嗯?”
半晌,溫辭玉長睫顫了顫:“嗯,我會的。”
辜行宴淡笑,在那柔軟的薄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
第二天溫辭玉出門的時候,辜行宴不在。
想起昨晚辜行宴說的話,溫辭玉就特意布置了一番。
他提前把iPad在桌子上架起來,切好了果盤,還準備了一瓶紅酒放在一旁。
並且寫了一張紙條。
【顧總,今晚頒獎晚會我要晚點回來。如果您願意,點進APP就可以看到我領獎晚會的直播了。】
【還有,不要再等我了,困了就睡吧。】
把紙條貼在iPad上,溫辭玉看了一會,不覺微微笑了一下,就出門了。
但他不知道,路上,有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已經在他前麵悄悄趕赴了頒獎晚會現場。